战场厮杀之际,另一边亦是异变突生。
后山处,古老石台上的裂痕中不断溢出着血光,将神父皱纹密布的面庞映照的如染血迹。
“就这样下去...快了...这个枯燥的世界将重获新生...”神父此刻与先前完全判若两人,盯着溢出血光的石台,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着,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石台上血色愈发浓郁,仿佛是在反映着战争中的死伤数量,每一人死去,就有一道裂痕亮起,数百细密道裂痕此刻已经悉数被点亮,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物。
与此同时,艾丽蕾菲也在愈发虚弱,意识变得模糊,已经要罗迪沃特扶着才能站立。
罗迪沃特也是精神萎靡,只是凭借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强撑着不倒下。
他的面色阴沉如水:“艾丽快要撑不住了。”
“快了...再多一些...神迹会出现...”神父置若罔闻,死死盯着石台上的裂痕,一道道正被点亮着。
“你...”罗迪沃特咬牙切齿,将虚弱得已经无力行走的艾丽蕾菲放在了地上,吃力地走向神父,力气不知从何而来,一把抓着神父的肩膀,将他拽转过了身。
神父本全身心沉浸于观测石台,被忽地打断,骤然愠怒:“蠢货,在大世面前还顾着个人小情!”
神父话音未落,回手一掌拍向罗迪沃特胸膛,将后者毫无反抗余地的轻易击倒。
“也罢,让你们死得明白一些。”神父咧嘴轻笑着,俯视着面前无力起身的二人。
罗迪沃特震怒,“死?你先前...”
“你相信了?”神父看着罗迪沃特清澈得刺眼的目光,不由失声狂笑,声音都开始颤抖,“若非忌惮你们,却又需要你们率领阵营与救赎方相杀,我早要就除掉了你二人!”
“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威胁过大,若非我作为罪血源体,能激活寄生生物,令被寄生者身体机能紊乱,我还真的有些拿捏不住你。”神父眯起眼,对超出他掌控力的罗迪沃特又忌又怒,“感到荣幸吧,你们将作为迎接神迹的祭子,为大世开启献上第一抹血液。”
“让艾丽恢复常态,活祭...就算只有我一人也没区别吧。”罗迪沃特挣扎着起身,却可笑地脱力再次摔倒。
神父看了眼罗迪沃特狼狈的丑态,不屑地转身,继续看着石台,说:“已经迟了,恢复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饮下救赎阵营之人的血液,两种对立寄生物将会中和,但我将你们带到了这里,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三人都知道,此地不会有人到来,也就不可能得到救赎的蓝色血液,罗迪沃特与艾丽蕾菲注定在此死去,只是要看是先虚弱而死,还是被神父摆上祭坛献祭而死。
罗迪沃特再不作声。
神父无声冷笑,不再理会罗迪沃特与艾丽蕾菲,紧紧盯着石台。
“血色快要溢满了...”神父喃喃自语着,整张面庞都被映照得通红,“数十年来,上千人的血液,才令寄生体蕴育至接近第二阶段。现在时机就要到了,造物主又将降下何样的神迹?”
许久后,是台上已经满是血色,数百裂痕再无一道例外,神父心中一震,前所未有的兴奋感溢满了脑海,令他愉悦得快要陷入疯狂。
“时机已到!”神父不由长笑,一手伸出,按在了石台之上,血光诡异地弥漫上了他的手掌,缓缓向上攀升着。
“噗嗤!”忽地,一支短刀从神父后心刺入,直接洞穿了神父胸膛,一截刀尖带着碎肉出现在神父胸口前。
“噗!”短刀忽地激剧震荡,巨大的力道瞬间绞碎了神父心脏,将神父胸腔内搅得一片烂糊,血肉飞溅在了石台之上,果不其然,是带着丝丝缕缕灰线的血液。
罗迪沃特面无神情,抽刀而出,伸手一甩之下就将神父轻易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罗迪沃特的拳头狠狠砸在了神父的脸上,血水狂迸间,神父的整根鼻梁直接断成了不知多少截,脸部中心都塌陷了,即使在心脏被绞碎时神父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拳砸塌神父面庞后,罗迪沃特迅速起身,短刀一甩之下将刀身上沾染的血水与碎肉悉数溅在了神父尚且温热的尸体附近,动作干净利落,哪还有先前一分虚弱的样子?
紧接着,罗迪沃特快步回到艾丽蕾菲身旁,蹲下身子以便将她抱入怀中,然后用短刀割开了掌心,豁口深达一公分,滚烫的血液就汩汩涌出。
令人惊愕的是,他流出的血液中,竟是有着蓝色细线的救赎之血,也就是说罗迪沃特本就是救赎之血,但瞒过了所有人。
艾丽蕾菲已经快要失去意识,近乎昏迷状态,势不容缓,罗迪沃特只能强行扼住了她苍白的脸庞,再将血流如注的手掌贴在她微张的嘴唇上。
“咳...”艾丽蕾菲本能地咽下血液,但也不禁因厌恶血腥气而咳血,罗迪沃特强硬地扼着艾丽蕾菲的下巴,让血液不断流入。
忽地...
“砰!”
“砰!”
“砰!”
身后,三声枪鸣骤然响起,与此同时,罗迪沃特的身上出现了三个血肉模糊的血洞,他的面部肌肉因剧烈痛觉而抽搐着,但目中依旧平静如止水。
随着血液被被艾丽蕾菲大量咽下,血液中的灰色寄生物开始与艾丽蕾菲体内的对立寄生物产生对抗反应。
虽然不知寄生体是如何绕过身体消化系统,竟能直接侵蚀入血液,但艾丽蕾菲的脸上肉眼可见得恢复了一丝血色。
罗迪沃特却已经面如死灰。
此时,BT与Athena终于循着神父留下的痕迹,攀至山岭之巅,目睹了这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