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以帮助你,你只是孤独一物,智慧生物即是如此。”

“无人可信,无人指望,无人可处,无人所在,除了‘自己’。”

……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啊!”

犹如野兽般咆哮从那个地方传出,但是这些声音对于我来说,已经再也不能熟悉了。

就这样在去浴室的必经之路上眺望着小黑屋。

虽然说是小黑屋,其实也只是用红色的砖块简简单单搭建起来的一间小屋子而已。

里面只能放上一张很小很小的床,边上还可以站一个人。

会发出这些声音的人,可真是幼稚,因为在这块地方,吼叫除了让自己的喉咙受到伤害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砸门的声音徘徊在死寂的操场上,久久不能平静。

我对自己笑了笑,这是他罪有应得,谁叫他破坏了这里的规则,谁叫他要保护我呢?

虽然有许多人,刚刚进来时,还会反抗,还会逆反,还会无能地“咆哮”,但是这些反抗的尖角马上就被“老师”磨平了。

砸门的声音徘徊在死寂的操场上,久久不能平静。

“夏邱,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我入学时间应该已经超过半年了。虽然在这期间也曾经见过入学时类似于他这样的人,但是从没有见过如他这般倔脾气的人。

这,已经是他挨的第几顿狠狠的毒打了?

第5次还是6次?

每一次都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被打的鼻轻脸肿,然后一次次被丢进小黑屋里。

但是出来之后,等到伤口好的差不多后,还会继续反抗,就如同驴一般倔脾气。

婊子,傻子这些外号,我又不是第一次被那帮人说了。

为什么要为我这样的一个人,牺牲自己呢?

我啊,就这样活在这个地方就够了,我啊,就这样就满足了,可以不受挨打地活下去,我就很满意了。

不对,我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了。

狠狠摇了摇头。

呵,夏邱,傻子。

在这所“学校”中,人人举报对方,就怕惹到什么事情,突然就被联手诬告,“老师”也经常因为各种原因释放自己神圣的私欲。

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如同前天我又去受到了洗礼,只是下课时忘记把铅笔笔芯推进去了而已。

但是治疗时,老师,笑的很开心,笑的实在太开心了。

这样想着我脱下了自己充满着汗臭味的迷彩服以及用布做的运动背心。

冬天的冷风就这样吹来。

但是啊,这样的一个人,我又多么渴望,多么渴望,可以有这样一个可以每天可以用来观察的对象。

给我平淡无奇的生活,有那么一点起色。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好羡慕他,超级羡慕他。

每次被放出来之后,又再次倔强地去反抗这个学校的“法律”。

哪怕身体无数次受伤,哪怕无数次被扔进那小黑屋,他出来之后,还会反抗。

“初夏,你听说了吗?”

在洗澡时,边上的那个女生和我随意的闲聊。

但是听到这句话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想说话,不想交谈。

她,什么时候会污蔑我?她什么时候会举报我?

我看了一眼背后,对面隔间的女生也在洗澡。

不在场证明也确实不存在。

我摇了摇头。

在这个学校生存法则第一条,尽可能少和他人说话。

最好,不要说话,最好不要交流,不要被抓到把柄。

“那个叫夏邱的男生,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真的翻墙逃了出去!手掌和脸上居然还被铁丝网刮伤了!傻不傻!”

内心,在颤抖。

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表现出来,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会把我供出去。

“哦。”

“被村民给狠狠揍了一顿之后被押了回来,那种丧家之犬的样子真的超级好笑的!”

“哦。”

我点了点头,关掉了水龙头,打开了隔间,现在应该已经是冬天,但是冰冷的空气反而更加能让我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我用毛巾擦干了身体,穿上了单薄的迷彩服。

我拿着脏兮兮的内衣以及内裤,缓缓走出了浴室。

在经过小黑屋时,听见里面居然还传出了歌声。

我环视着四周,现在附近也没有人,我静悄悄地走了过去坐在门口,听着歌声。

歌声很慢,但是并未听懂歌词,感觉是日文,又好像不是。

这首歌肯定走调了,但不知为何我会这样想着。

起码,这歌唱的是真的不好听啊。

手不自觉地搭在了门上。

已经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了“咔滋咔滋”的声音。

这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立刻回过头去,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会在冬天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来这里的……更别提,是昏暗的禁闭室了。

歌声戛然而止。

“谁?这次这么快就打算放我了吗?”

我愣了一下,虽然不是没有听过夏邱的声音,但是断水并且吼叫了这么长时间喉咙居然还没有沙哑。

这样想着,我离开了门。

“有人吗?”

和他的交情也不过就是自己被一如既往的羞辱,然后他告诉了老师,虽然并没有改变现状,就对了……

但是这估计也只是单纯对我帮他消毒的报恩吧。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

一开始在我边上隔间的女生停下了爬上上铺的动作。

“只是内裤忘记拿了,我回去拿一下而已,对不起了寝室长。”

寝室长点点头,爬上了床。

我从口袋中拿出15块钱放在她的桌上。

“谢谢,你……今天“保护”我了。”

其实,所谓的保护也只是没有造我的谣言罢了。

自己躺在床上,少有的失眠了。

他,在唱着什么?

我以前曾经自学过日文,当然那么难听并且不标准的歌词,我也是肯定听不懂。

“你说,夏邱吃过饭了吗?”

我小声说着,但是深夜的这里,没人敢作答,哪怕失眠也不会进行交流。

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为何就是感觉有点胀。

今天,晚饭之后,我好像吐了,而且现在明明很困,但也睡不着。

为什么呢?今天一天都感觉好累,但是如果停下训练,估计也要挨几个巴掌。

我随手从枕头上取下了“老师”给我开的药。

我拧开盖子,混着口水咽下两颗,随后逐渐停止了胡思乱想。

缓缓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