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摆弄的那个玩意是什么新式零件吗?”
“零件?哈——这是个十字架挂饰啊臭小子。”
“不是零件的话,摆弄它干什么啊。”
“这是主的信徒用来表示对主虔诚的信物。”
“哎哎哎,没劲——真是太没劲了,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新的机械部件呢。”
“哎...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机械师相貌...你不信这种东西也没辙——毕竟当初我捡你回来就是想把你变成这个德行的...”
“哈——爷爷不也是个机械师德行吗?”
“你这个臭小子——”
“哎哎哎哎哎哎哎!——爷爷饶命!——”
·
自昏暗的意识深处游离出来,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巴鲁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啊,久违地又在梦里被爷爷揍了一顿呢。
对于刻入了灵魂深处的充满爷爷厚爱的铁拳,巴鲁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地铭记于心——这个实在是太难忘了。
有句俗话讲,苦乐交织的回忆最为甘美——巴鲁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偷邻居家的桃子然后挨揍,桃子会格外的甘甜。
伴随着神游于天地间的灵魂回归肉体,五官以及各种触觉从四面八方为巴鲁带来自己目前处境的讯息。
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修理铺卧室的床旁边就是一个向阳的窗子——正对着修理铺用以堆放杂物的后院。每天清晨,阳光都会透过窗帘被邻居家猫磨爪子抓烂的巴鲁家的窗帘,无情的泼洒在巴鲁憨态可掬而毫无防备的睡脸上——尽管效力抵不上莱蒂的一声吼,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巴鲁还是能够在保有对莱蒂恐惧的前提下乖乖被唤醒。
然而今天,巴鲁用敏锐的皮肤感觉到今天的阳光不是那么均匀——为啥只有后脑勺均匀地暖暖和和哎?——或者说身体前半侧和后半侧的温暖程度不一样...前面还更胜一筹似的...
下一秒,温和的香气和和煦的阳光鸡尾酒一般有机调和在一起,氤氲着巴鲁的身躯。脸颊柔软的触感让巴鲁怀疑是否邻居家的猫又跑过来腻味自己——但又格外的光滑,没有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尽管时不时又有幼猫爪子一样的微微硬感蹭来蹭去...
再下一秒,巴鲁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人像是哄孩子那般用双臂环抱起来。
莱蒂吗?——她大概会直接把自己轰起来吧...万一她突发奇想呢...
铺开在床铺,被子一样部分盖在了巴鲁身上的金色锦缎在阳光的映照下晃了巴鲁还未完全恢复视觉的眼,巴鲁逐渐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我昨天是不是捡回来一个什么东西?
巴鲁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那个人偶在搂着自己睡觉,用非常糟糕的姿势环绕着自己,生像是护食物的小奶狗。
“...呜嗯...花生~好吃...”
的确是护食的小奶狗。
青瓜巴鲁虽然是个青瓜,好歹也是个发育正常的维多利亚港少年。在没有如机械制造等特殊事物分担精力的前提下,他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孩子。
感到脸颊快要烧起来的巴鲁试图挣脱这个“捕食者”的束缚——结果适得其反,花生缠地更紧了...连腿都用上了...
巴鲁小时候在书里又看到探索雨林的探险家与巨蟒搏斗的描写——他自己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么个处境——这家伙力气为什么这么大啊!
“喂喂!快醒醒!我快要被你勒死了喂!”
“花生...花生啊~”
巴鲁凄惨的叫喊声所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把落在窗台上的小鸟吓跑了。
无奈的巴鲁只能自行尝试挣脱束缚,他一点一点扭动自己的身躯,像是螺丝母那样运用机械师的手法进行着自救的尝试。
终于,花生双臂对于巴鲁头部的束缚稍微松了些。
获得一定仰角的巴鲁向上望去,花生天使般的睡脸把这位可怜的少年活活吓得又低下了头以防流出点鼻血什么的。
巴鲁的自救仍在继续。
·
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巴鲁总算夺回了自己下半个身子的控制权——花生还死死地搂住巴鲁腰以上的部分不放。
巴鲁由衷的对那些与巨蟒殊死搏斗的冒险家产生了敬畏之心。
尽管还是很别扭,巴鲁总算是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的花生像是被公主抱一般坐在了巴鲁的腿上。
啊,一大早上就那么累...
巴鲁低下头长叹一口气,花生那惹人怜爱的睡脸还死死地贴在距离巴鲁脸颊的不远处。巴鲁苦涩地脸上再度燃起了火辣辣的感受——居然还没醒啊,这幅光景要是被莱蒂看到了可就不妙了...等会,莱蒂?
意识到了什么的巴鲁猛然抬头——
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位红发的少女,手里提着篮子的她很明显是在每天约定好的时间准时来为巴鲁送早餐——她美丽红发此刻看起来好像是被点燃了似的,用一种好像几百千克爆炸物糅杂在一起的表情无言的凝视着这里,整个人的氛围像是巴鲁当年把硝化甘油点着了丢进鲸油罐子里之后一般的“热情”。
哦,真是不妙——
...
%&¥&%#¥#…这也太不妙了啊!!!
·
这一天早上,邻居们像往常一样地,被巴鲁家修理铺内传出的悲鸣声从床铺上叫了起来...啊,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