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七夜接到古卡的通讯，古卡说要请他好好吃顿饭，他正开车欣然前往。
在那之后，他和古卡被外面赶来的警察接走，霍诚被捉拿归案，事件终于到此告一段落了。
霍诚的犯罪计划和他的记忆被提取出来，震惊了整个调查组和政府上级，杀伤力巨大的灵魂病毒，针对辅助AI的一连串阴谋，这一切实在太过周密和恐怖。
但政府最后还是选择不将真相公布于世，他们顺应了民意，披露了那些被捕暴徒的辅助AI记录，制裁了已经元气大伤的八方科技公司，关停了辅助AI服务。
辅助AI的确是政府和人民都需要的好工具，但比起披露真相，承认灵魂黑客而危害脑神经网络技术的发展，还是切除辅助AI的损失更小，这应该也算是蜥蜴断尾吧。
就结果来看，霍诚的计划完全成功，他不仅成功断绝了辅助AI技术，还毁掉了八方科技公司这个危害政府影响力的垄断企业。
而霍诚作为幕后黑手，在上星期被处以死刑。
只是到最后也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霍诚早已死去，而留在这里的，是混合了人和人工智能的所谓“信息生命”，七夜没有说，它也没有说，这件事就这样消失在黑暗里。
至于它的本体在哪里？藏匿在网络的哪个角落？没有人知道。
我们无权评判对错，但只有罪恶无法饶恕。
这句话究竟承担了多少分量呢？
失去了辅助AI技术的社会陷入了相当的混乱，原本交给辅助AI做的事现在又全部还给了人们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们现在又要自己干活，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了。
没有生活经验，不懂得安排时间，不会操作物联网系统下的各种工具，被网络上巨大的信息量冲昏头脑，人们自食其力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生活压力的突然暴增也让各种事故涌现出来，各种各样的善后工作让七夜这样的闲人都忙了起来。
七夜把车停在了那家早茶店的门口，花了老半天时间才停好。
“喂喂，那个小气鬼怎么会突然请你吃饭呀？”克莱因在七夜的辅助机里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我也正纳闷呢。”七夜推门进了店里，一眼就看到了古卡高大的身影。
这家店是远川市的一家老字号早茶店，室内装修复古典雅，各类点心菜品的口味堪称一绝。
古卡一边给他倒了杯茶，一边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七夜纳罕着喝了口茶，这红茶茶汤味正色纯，温度也刚好。
“怎么回事？这家店可不便宜啊。”
“嘿嘿，我最近发了笔小财。”
古卡今天没有穿他那身法衣，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看起来休闲了不少。
听他这么说，七夜差点被茶水呛着。
“咳咳咳，你？咳咳，发财？我怎么就不信呢。”七夜一边猛拍着胸口，一边不忘说风凉话。
古卡挑了挑眉毛，把紫砂茶壶从红木方桌上拿起来，拿腔拿调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咋？谁说我一个神父就不能发财了？”
“你不会是忽悠别人买十字架了吧？还是那种镀黄铜骗人说是镀金那种？”克莱因毫不留情地嘻嘻笑着。
“你再说？再说我把你辅助机砸了！”
“你砸呗，反正七夜赔钱。”
“那我就把你俩一块砸了。”
七夜连忙护住自己：“靠，你们俩闹归闹，为什么最后要迫害我啊！”
言归正传。
七夜看着桌子上的凤爪，叉烧包，奶黄包，榴莲酥，肠粉一样一样的端上来，开心之余又不敢去看账单——这得多少钱啊？
“说实在的，你哪来的钱请我吃这么一顿？”
古卡咽下嘴里的云吞面，神秘兮兮地招手，让七夜把头凑过来。
“你还记得那个暗网论坛吧？那地方一开始是伪装成一个反辅助AI的民间公益组织来着。”
“那又怎么样？”
“那个论坛有一段时间发起了一个众筹项目，说是他们活动的经费，用剩下的全都还回到参与众筹的户头上去，我就当捐款了给他们捐了点……”
古卡脸上满是那种空手套白狼的得意，现在我们管这叫“白嫖”。
“后来你看，那些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账户都被冻结了，昨天晚上居然真就把一笔巨款打到我帐上来了！哈哈，想不到吧！霍诚那个老狐狸办事那么狠，我还以为捐款肯定打水漂了，没想到他真的守承诺给我把钱打回来了！唉唉，虽然这么说不太好，还是得谢谢他老人家。”
他越说越高兴，那声音早就不是耳语的音量了，邻桌的情侣都困扰地瞟了一眼这个壮汉。
七夜倒是哭笑不得，说不出话来，夸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连连摇头，不断生草。
二人正吃得火热，对这些美食赞不绝口的时候，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人推门进了店里，她一眼就看到了古卡和七夜，朝着他们那桌过去。
嗯？闷着头只顾吃的七夜注意到有人站到他们桌旁边，还以为是服务生：“劳驾，帮我们再添一壶茶，这壶快没味了。”
女人摘掉鸭舌帽，撅着嘴忿忿地看着他。
“你不是那个……那个警察，叫什么来着？”古卡倒是端详着这个警察，心里还有点印象。
“肖琳？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先坐下。”七夜示意古卡给妹子腾个座，“看你这架势，你是去旅行了？”
“那才不是呢，我是去邻市考试了。”
七夜歪了歪头，刑警考试还特地跑到邻市去干什么：“你去考什么了？”
“Soul·Engineer计划的招聘考试。”
七夜生生把鸡爪连着骨头吞下去了半个。
“你说啥？”
肖琳看着眼前这个网络安全大师，电子战高手，在遭遇事件时镇定自若的指挥官现在居然这么一副蠢样，感到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我自学两个月，通过了你们部门的考试，听不懂吗？”她得意地笑了出来。
七夜的头都歪的像猫头鹰似的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古卡看了看肖琳，又看了看举止怪异的七夜。
“咋？那考试很难吗？”
“废话，国家安全局专攻灵魂黑客的组织的入门考试，你说呢？”七夜终于恢复了正常，“你真就自学两个月考过去了？”
“也不能算是自学啦，总部的大家教了我不少东西。”
那些变态程序员教出来的人，嗯……
肖琳在帮助了总部那些中了病毒而昏迷倒地的总部成员之后，基本上已经成了那些死宅程序员心中的偶像了，那群人给她补课也不奇怪。
“你是天才吧？”最后七夜只能挤出这一句话。
就算有顶尖高手倾囊相授，那终究是现在世界上难度最高的网络安全考试，两个月的时间就能通过，除了天才没有其他的话能评价了。
“我还差的远呢。”肖琳露出了难为情的微笑，然后伸出了手。
“嘿嘿，不管怎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远川市网络安全组特别行动组的一员啦，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指点啦。”
虽然通过了考试，但肖琳现在还是实习生这样的身份。反正也有过一面之缘，总部就派她来七夜手下实习，来做进一步的培训和学习。
七夜愣了一下，回握了她的手。
“想不到我居然也有收学生的一天啊。”
肖琳笑着点了点头，希望和憧憬洋溢在脸上。
“多担待啦！师傅！”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