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陛下,陛下接通了我们的电报!”传令兵的惊呼声打断了海德玛瑞与韦尔斯的对话。
“陛下主动联系我们?”韦尔斯与海德玛瑞对视一眼。对此海德玛瑞也是一头雾水的接过了电话:“陛下。”
“海德玛瑞,”奈丽莎的声音带着呼啸的风声传来,“现在立即率领军队进攻叛军,纽伦堡绝对不能失去!而朕,将会亲自率军在敌后发起冲锋!”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战争情形复杂多变,您是帝国的支柱,绝对不可以亲自上阵啊!”
“你想要违反朕的命令吗?海德玛瑞元帅。”奈丽莎用警告的语调说:“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陛下,即使您在战事结束后将我送上军事法庭,我也绝不会放弃我的决定。”心焦之下,海德玛瑞脱口而出:“若您死在了战场,谁将来为您收尸!”
站在海德玛瑞身边的韦尔斯挑了挑眉,看了海德玛瑞一眼。海德玛瑞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诅咒帝国皇帝,这可是最大万死的大罪。
”陛下……我绝对无意冒犯您,我只是……”海德玛瑞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我知道。”出乎海德玛瑞的预料,奈丽莎平稳的声音完全没有一丝波动,“但海德玛瑞,你知道我们的身后是什么吗?”
“那是我们的是勃兰登堡市!那是帝国一切的中心,商业,文化,政治,是我国数代人奋斗的结晶,一旦放弃勃兰登堡市那么我们何来的脸面去面对帝国的人民。要知道,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我们,世界的媒体都在等待着战争的结束,若我们输掉这场战争,你要将帝国的颜面置于何处!帝国将成为世界的笑柄,而我们将永远也抬不起头!”奈丽莎阴森森的说:“要是输了这场战争,帝国一定将会被世界所抛弃。”
“萨克斯公爵或许可以成为一个鸽派的好皇帝,但现在帝国需要的是鹰派,我们要用敌人的骨灰,洒满通往巅峰的大道,撕碎一切敌人,剑断了就用拳头,拳头废了就用牙咬,牙齿要是崩了就用自己的命与敌人同归于尽,即使目前是深渊我们也要将它踏平。你别忘了,吾等皆是从地狱中活着走出来的!”
恐惧……海德玛瑞僵硬的握着电话筒,共和国和联合王国根本不知道自己创造了什么怪物。那是从莱茵绞肉机中活下来的恶魔。奈丽莎.卡里乌斯,极致的冷静极致的疯狂,和她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将是世界所有人的不幸,她的光芒将掩盖世界一切的伟人,她的名字将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她将带领这辆帝国战车毁灭目前的一切敌人。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我知道了,陛下,祝你凯旋而归!帝国……永恒!”
“真是惬意的下午茶。”
而此时贵族军的营地内,萨克森公爵却正一边舒适的享受着他的茶点一边低头看着前线的报告静静思索着。
此刻的局勢对他和其他贵族们而言算得上是一片大好。但是否能够在入春前拿下纽伦堡这个问题目前依然至关重要,贵族军既缺乏有效且充足的兵源又没有能大规模生产武器与弹药的工业实力。虽说短时间内依旧能靠着从哈布斯堡公国或波旁共和国的渠道获取军事武器,但这些国家殷勤面孔下的丑恶嘴脸他可是一清二楚。一旦贵族军的进攻受阻失利,他们随时都会他们抛弃。靠他们是明显指望不上的。
“帝国啊……”萨克森公爵感慨一声,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
“公爵大人,电报。”侍候在他身边的女仆递过铃铃作响的话筒,“是巴伐利亚公爵的。”
放下茶杯,他接过了话筒道:“怎么了巴伐利亚公爵?后方难道出问题了?”
介于巴伐利亚公爵实在是对他的计划起不了丝毫的帮助,在计划开始的同时就被他用一个闲职派到了后方。贵族与贵族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巴伐利亚公爵丝毫没有作为贵族该有的荣誉感和礼仪,他在乎的似乎只是自己手中的权力与荣华富贵,换句话来说他就是一个令人鄙夷的暴发户罢了。从这点上来看家世悠久底蕴深厚的自己本不应该搭理他,但谁叫他现在是自己的战友呢?
“我亲爱的萨克斯公爵,别在前线吃灰了,我们在后方摆了个餐宴,赶紧过来吧。”
“巴伐利亚公爵!”萨克斯公爵忍着上涌的怒气说:“我们现在是在打仗!我们的敌人是整个帝国!谁给你的自信在后方大设宴席的!”
“没事的,萨克森公爵,北方的暴君已经即将崩溃,我们的胜利指日可待!”萨克斯公爵可以感受到巴伐利亚公爵正在将他那沾满了肥油的大嘴贴在话筒上与他对话:“那么就一句话,来不来吧萨克森。”
“好吧。”萨克斯公爵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并不能代表所有贵族,巴伐利亚公爵这种人也还是有一批贵族支持者的,要是不给面子对谁都说不去。
解开纽扣,让女仆为他换上华丽的礼服。萨克斯公爵低声道谢,紧接着步伐坚定的走出门,宛如一柄利剑。
“真是该死啊!”
“啪……啪……”一阵皮鞋与地板接触的清脆声响倏然响起,在喧闹的防空洞里却意外的引人注目。死死握住话筒的库泊缓缓抬起头,面前这位年轻的传令兵手中正握着前线最新的战报。
“前线又怎么了?”他把抵在额头上的右手放了下来,有气无力接过了报告。
“这……”库泊的眼瞳微微放大,就连握着报告的手都在颤抖。现在我军已经成功巩固住了防线,并且中央集团军军群即将抵达纽伦堡!现在,仅仅只需要坚持三个小时!只要他们守得住这三个小时,他们就会是整个帝国的英雄!
“元帅,接下来的计划与安排呢?”传令兵低声问道。
库泊口唇翕张,碧蓝色的眸子中渐渐绽放出欣悦的神色;先前脸上的无奈、失落、不甘和愠怒的表情统统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这些天来难得一见的笑意。他欣喜若狂道:“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撑过这三个小时,命令我们所有的预备队立……刻....”
库泊再次呆住了,如坠冰窟那般。周边伤员无时不刻的哀号声不停的冲击着他的耳膜。
他突然想到他们哪来的预备队?如今在前线的残兵就已经是守军的全部兵力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忘梅解渴一样,近在咫尺却又毫无作用。
库泊沉默了,他看着地下堡垒内的每一个人,在场很多人都是他最亲密的战友,而如今因为地下室内病床紧缺,很多人的尸体余温尚存就被迅速的扔到了墙角,整个地下堡垒早已弥漫着血与腐烂的味道。
就算他得到了英雄称号,那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对死去的人们来说现在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请你……去前线告诉士兵们,帝国……永远在我们心中,我向所有为帝国荣耀而坚守岗位与殉职的人们致敬!”
“是!”传令兵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越过了一张又张病床。说完这一切库泊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手抵前额,双目闭合着,胡须遍布的脸上满是心力交瘁的疲倦和掩饰不住的愁容。
“陛下,我再一次恳请您,允许我率领我的士兵放下武器。拜托了!”库珀再次用那已经被磨出鲜血的手握住了电话。
“战争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