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A Skeleton in the Cupboard.(Two)
(南良树视角)
“为什么,会这样.......”
我呆呆地盯着眼前漆黑的走廊,拼命回想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但是记忆终归只停留在那黑夜中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吻。
该大声喊叫吗?不会从前面某处回廊的阴影里窜出某只能够一口吞下我的头颅的猛犬吧......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自欺欺人的地狱三头犬的神秘幻想。甩甩头,我将那种莫名其妙的思想从脑海里刨除出去,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现实的情况里来。
唔......看起来,不像是建立于地面之上的建筑,无论怎么看,这周围镶嵌得密密麻麻的黑砖都属于隧道一般的构造,但是与常见的地下走廊不同,这里的涵洞和走势都呈现出极为扭曲的姿势,仿佛是刻意为之为了满足某种需要或者嗜好。
没有光,也没有亮色,带有着些许古希腊风格建筑的回廊和立柱整齐地排列在左右,虽然整体呈现着说不清楚的病态的憔悴感。
像是将死的病人无意管理的肢体,令人遗憾地伸展着。
【嘛,总之待在这里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前面似乎有灯光来着。】
我看着从某个涵洞的内壁中透露出些微的亮色,于是朝着那里走去,为了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像是做贼一般地蹑手蹑脚——
隧道的角落里滴答滴答地往下淌着某种液体,但是周围的空气完全没有潮湿的感觉,充斥着古怪但是令人兴奋的氛围。随着我的靠近,两边的浮雕像是交错的肋骨慢慢地凸显出来。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像是蹒跚地步行于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中一样。
谢天谢地,这肠道没有蠕动。
沿着隧道一直向前走,尽头出现了一块空地。我感觉有点疲倦,就席地而坐,揉着自己酸胀的小腿。灯火很昏暗,我根本找不到类似出口的地方。
正想着,突然我的背部受到重击,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冲过来的某物撞得仰面倒地,不妙的预感突然在我心里浮现,于是下意识地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在我刚才倒地的地方,就在我头颅的方位,一双枯瘦的手握着锋利的石锥几乎敲碎了地面的砖块。
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黑暗里我只能听见凶手沉重的鼻息和含糊不清的吐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从那蓬头垢面中射出两道极为凛冽的目光,仇恨和血腥的气味从他身边满溢到我的脑子里。
“等......等......一下!”
“别废话!给我去死!”
没有丝毫理会,我的脖子像被铁钳死死攥住,而石锥也朝着眉骨直直地刺来,虽然在离我的眼睛没有几公分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
“这个声音......不是他......你这家伙......不是他......”
“他?谁?”
“不是他......不是他......”
那个人很泄气般从我身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是突然被抽掉了灵魂似的垂着脑袋,手里的石锥也哐当地掉在地上。他甩动着猩猩般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迈开步子,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不是他,不是他,去死”之类令人费解的话。
他背过身,往黑暗中走去,可是还没几步,便扑通一声颓然栽倒在黑暗里。
“喂!你怎么了!”
我急忙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
“喂,别死啊,我好不容易碰见个活人,就是杀人犯也行啊......”
就在我把这个沉重的仰面扑倒的躯体翻过来的一刹那,我也突然凌乱了。
即便灰头土脸像是从煤窑里钻出来的矿工,蓬松的头发像是草帽一样披挂在头颅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刚从死牢里逃跑出来的杀人犯,或者因为精神失常而流浪的疯子,但这五官却异常熟悉。
“你是......公爵!!!”
“公爵!!!!公爵......公爵在哪里!!!!!”
像是被激发了关键词一样,那双失神的眼睛突然凶神恶煞起来,双手胡乱地在地上摸索,似乎在寻找之前的武器。
“说什么啊,你不就是公爵吗?”
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
“难道不是吗?和我们一起参加宴会,展出了珍惜的祀器的公爵,苏亚雷斯堡的主人,难道你不是吗?”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面目可憎的面具一般长在脸上的极具雕塑感的五官仿佛全在呐喊着“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被一直盯着我也很难堪,无奈只能挠挠头。
“你,是谁?”
“公爵你忘了吗?我是来城堡做客的南良树啊,和绘姐,宵仪还有那些好斗好色的魔法师一起来的客人啊。”
“客人,魔法师,客人,魔法师......”
公爵冷冷地笑了。
“魔法师,啊,客人啊,吼哈哈呵呵呵,欢迎你啊,小东西。”
他似笑非笑地一把钳住我的脸颊。
“欢迎,来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