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回家整理线索的我因一整天的奔波而倍感劳累,所以在一番洗漱后,我选择了倒头就睡。而当我再度睁眼时,我发现已经是周一的清晨。在机械性的换上校服并整理书包后,我也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家。来到教室的我发现绫野 祭与徐梓馨正有说有笑。虽然后者仍不知道前者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在一同参加过漫展后,两人的关系显然好了不少。本想悄悄走到座位上,但绫野 祭却朝我所在的发现点了点头后,在此之后,徐梓馨也随即发现了我。

“陆~赟~轩!”

取代早安问候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十字固,不知是徐梓馨手下留情,还是说我的抗击打能力正在逐步提升。总之,她的一手并没让我当即昏厥,我甚至还能在她的攻势下勉强挤出几个字:

“早自习可是非常宝贵的,也请放开我,让我好好学习。”

“没关系,我想陆大学霸就算十天半月不看书,依旧能考到年级前十。”在胡闹的过程中,徐梓馨突然把我拉向了教室角落。而她也借势向我开口问到,“你昨晚都死哪去了,怎么不回绫野同学消息,害得连我都担心了。”

经徐梓馨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想起自己直到现在都没看过手机一眼。果不其然,在解开手机屏锁后,我发现自己有不下十条未读消息。

“虽说你不是她的管家,但好歹也上点心。再怎么说,现在能帮到她的也只有你。”

“知道了。”

教训了我一番后,徐梓馨也松开了手。在向绫野 祭解释后,我才知道昨晚是徐梓馨帮了她。不得不承认,我还真是一点都没长进。明明身边有如此可靠的榜样,可我还是那么没责任心。连连叹息的同时,我也点开了那些未读信息。一共七条的未读消息中绫野 祭实只发来了两条,而剩下的都是徐梓馨的……

就这么锁上手机屏幕,我发现自己亏欠徐梓馨的内容又多了一项。

学校的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不过也是拜这份无聊所赐,我才能有闲情去整理线索。就现在看来,我能从三个方向进行调查:

第一是地下室的碎片,不过这需要阿萧与格里芬的协助。第二则是对“杏园一隅”的店主——也就是名为沈毅的男子进行深入调查,但在校的我显然做不到。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拨打美发店店长给我的那个号码,去问问这个神秘的老板究竟有何目的。

“陪我走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不得已将手机重新塞入口袋,在点头答应后,我也跟随绫野 祭一同离开了教室。这一次,我们没有前往图书馆吗,而是来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里的钥匙?”

“听徐梓馨同学说的,她说全校的学生里,只有你们两能出入教学楼楼顶。”

“这么看来,你们还挺聊得来的。”

“嗯,像徐梓馨同学这样热情的人,应该和谁都处得不错吧。”低下头的绫野 祭是那般羡慕与向往,以至于在形容徐梓馨的时候,她完全不吝啬赞美之词,“托她的福,我才没被扭送拘留所。我的能力多多少会影响周边的人,但她还能真诚且善良的对待我……真是非常了不起。”

绫野 祭的能力会勾起人内心中的恶意与黑暗,这使得她经常会遭受不公对待。就在昨天晚上,她被人怀疑偷了超市里的东西。因为语言不通,她更是被超市员工百般刁难。就在她无从解释的时候,是及时赶到的徐梓馨替她解了围。徐梓馨不但做了担保,更是斥责了那些刁难绫野 祭的超市员工。

“还真是非常符合她的作风呢。”

徐梓馨的直率让我感到钦佩,无论别人如何看待,她总能秉持真我。

“对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务必收下。”绫野 祭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礼品盒,而在我接过后,她也紧接着说道,“之前一直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礼品来做谢礼,真是非常抱歉。”

明明该道歉的是我,可绫野 祭却先一步鞠躬致歉。不置可否的我向她使了个颜色,在绫野 祭摆出“请”的姿势后,我也当面将礼品盒拆开。放于其中的是一个白瓷面具,只不过这个面具上除了有一道犹如新月般的红色外便再无其他颜色。这个近乎咧到耳垂处的笑容看上去是那般惊悚与诡异,以至于端详了许久都没能适应。

“这原本是只会让人狂笑至死的付丧神,虽遭到了产土家的封印,但仍有些许灵力残留其上。”走到我跟前的绫野 祭双手托起了面具并就此踮起脚尖,“它就像一台增幅器,能够改变他人对自身的看法。我想配合你的‘守护灵’,或许能发挥出更为优质的效果。”说着,她便为我戴上了面具,“让你的‘守护灵’寄宿到面具上,然后塑造一个你想让我看到的形象。我来描述,看看是否一致。”

按照绫野 祭所说的那般操纵影子,那只狡猾且多边的“蜘蛛”一旦攀到白瓷面具上便化作软泥并吸附其中。可当我想执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该塑造何种形象,亦或者说,哪种形象才是我希望别人看到的……

“快点。”

在绫野 祭的催促下,我摸索到了腰间的黑曜石美工刀。也是在同一时间,我想到了一个最适合展示的形象。

“是那位送我们礼物的金发学长吗?”

“嗯,这么看来的话,两者的效果确实能够叠加。”

在确认面具与“影子”能产生相互作用后,我也将其取了下来。即便我与那位学长仅有一面之缘,但作为学校红人的他依旧让我无比钦佩。在这个成绩至上论的学校里,他还是我行我素,不在意别人看法。就算是返校日的演讲上,他也敢说出学生真正想听的话。或许在教师们看来这简直胡闹,可我却从那位学长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勇敢,一种我所不具的勇敢。

“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真的好吗?”

“东西往往只有在正确的人手中才会有所价值,我想没人比你更适合拥有它。”说着,绫野 祭也与我拉开了距离,“再者,我想现在的你也需要它。”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建议你有机会去问问徐梓馨同学,你上课发呆和陷入沉思的差别是有多大。”不知是我小瞧了绫野 祭的观察力,还是说我的表情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丰富。总之,在我拍掌示意后,她也紧接着说道,“我有见过类似的场景,所以我才知道你应该又遇上了麻烦。”

“你还真是明察秋毫。”干巴巴的奉承并没有结束这一话题,干咳一声后,我也随即补充道,“不过与其说是麻烦事,不如说是赚外快更为贴切。”

“明白了。”

绫野 祭既没有追问,也没表达出丝毫不满。点了点头的她似乎接受了我的这一说法,而在此之后,她也换了个话题:

“比起赚外快,你更该关心下徐梓馨同学,要知道照顾你可不是件易事。”

“说的也是。”

不光绫野 祭,我也没少受徐梓馨的照顾,这么看来,我确实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下她了。

“不早了,我们也该回教室了。”

不再多言的绫野 祭就此转身,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才意识到她远比我所想更懂人情世故……我不免苦笑就此醒悟,原来真正的“异类”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