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名字是——佛利斯特·格拉特尼亚,是继承了“神”的血脉的少年,同时,也是被当做实验品的可怜牺牲者。
而这个少年,从今天起,就要来到她的身边。由他的父亲,亲手来做到这种事情。
“……”莱莉芙斜视着矮小的男孩——佛利斯特此时正站在她的身后。
他是多么的令人赞叹啊,白金色短发梳的整整齐齐,整洁的样子不像有顽童的顽皮,幼稚但完美的脸庞透露的只有孩子特有的可爱,而这种可爱在她的眼里更是中难以自抑的冲动。
但很可惜,他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已经被决定了,可怜的孩子,将会不久于人世。
“那么,他就交给你了。”那个贵族露出遗憾的表情,但那怎样也不算一个父亲,更多的则是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鄙夷感油然而生,她可怜地看着那个被独自留下的孩子,他正彷徨地看着自己。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她情不自禁地这样说道,因为美丽的实物总会带给人无限大的遐想与占有欲。
“是……”他茫然地说着,把身体完全交给了她的手里。
这真是太棒了……
他真是太完美了,简直不像是人类,更像是一个未觉醒的“神”。
“……那么,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照顾你了。”从这句话开始,她仿佛说出了一段恬静而又美好的梦来。
……
“对老师来说,小孩子是不可能结婚的对象吗?”声音冷漠的幼孩声轻轻地说道。
“结婚?怎么想起问这个啦?”少女翻看着厚大的书本,漫不经心地问道。
刚刚来了一个月的学徒,在平时总是保持着严肃的氛围,在她身旁也常常只是问起一些关于魔法的问题。
“在书本上偶然看见的——”男孩顿了顿,“相互喜欢的男女,都会结婚……”
“驳论,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成立。”少女断然说道。
“不对吗?”
“嗯……倒不是说‘错误’,两情想锐的男女结合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其实‘爱’这种东西啊,是不会被结婚这种形式束缚住的哦。”
“是吗?”男孩面露凝重的表情,双手环抱起来。
她刚想要抚摸少年的头,而手却在半空中被男孩截住。
“和我结婚吧,老师。”男孩突然单膝下跪,轻轻亲吻着她的手指。
“噗……咳咳咳咳,佛利,你在说什么……”少女(?)猛地把喝进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脸颊泛红地把手抽出。
但在下一刹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于怪异,因为对方只是一个才一岁半的小孩,能学会说话并掌握魔法都是难得的事情,偶尔尝试一下这种事情也并不奇怪吧?
“……好吧,既然佛利都这么说了。”她嫣然一笑,抚摸起了男孩的头,“要对老师负责哦。”
“嗯,我会把生命奉献给老师的。”
……
莱莉芙每晚都会在书房研究“神”的血统遗传,同时每天记录着少年的情况。
少年成长的十分迅速,他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在仅仅半年内学会了足以在普通人活用一生的技巧,魔法的运用也灵活地不像样子。
平常的孩子在两岁这个阶段,就算能稍微学习一点魔法,也应该不能活用才对,但男孩的惊人学习能力……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在记录后加上了一句话。
“老师——”从桌后传来了刚刚仍然想着男孩的声音来。
“嗯,你醒了吗?”她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微笑着抚了一下他的脸庞。
“刚醒……”他眼神微醺地抬起了头,露出了仍未清醒的表情。“我梦见和老师结婚了哦……”
“那还早的很呢。”她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而且,老师可不是那么让人日思夜想的好女人呢。”
“是吗……”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撑着自己的下颚思考了片刻。“果然,还是非老师不可。”
“佛利你在说什么吗?”她自动屏蔽了自己理解的那层涵义。
“我果然还是只能和老师结婚。”
“……”她感觉自己的胸口猛地跳了一下,“真是的……这种话只能对你以后重要的人说啦,随便对人说的轻薄男孩可不会被人喜欢哦。”
“嗯,我知道了。”男孩点点头,“只对老师一个人说那就没问题了吧?”
“等,等等,你这什么逻辑……”
“老师,和我结婚吧!”
“啊啊……好的。”她在错乱间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
时间在不断地推移着,她仿佛习惯了身边的男孩,每天做出的动作就像是计划好的那样,她想要做些什么,被男孩看的一清二楚,而男孩想要怎么做,她却毫不知情。但可怕的却是,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仍未发觉到这样的事实。
远远地看着男孩的背影,她不知不觉脸庞上有些烧红。
他正在进行着魔药的实验,正在配置着各种各样的药品,二楼的窗前与她的房间是隔窗相望,所以她每天都会坐在这里观察男孩的一举一动,并记录着他每天的行径。
今天也是一样的正常呢,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任何不对,也没有“征兆”出现的感觉,但一如既往的样子不知为何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点儿愉悦,这明明对研究是一种阻碍才对……
她还未来得及思考,突然,少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哎……”她的神经绷紧了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少年的身体,看着他的身体缓缓地蹲了下去。
视线一点一点下沉,直到无论如何也不能看见的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
难道是,难道……
她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阵不安,但正当她想要用魔法赶到他房间里的时候,叠窗被用力地打开了,然后从那里开始,鲜艳的玫瑰突然从房顶开始蔓延,然后整整齐齐地在窗口拼凑了一个“爱”的字样……
然后就像是日常活动那样,俊俏的男孩手捧鲜花,站在窗前,说出了几乎是每天一遍的话语。
“老师,和我结婚吧!”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停滞了一刹……
……
这就是你的记忆吗?
祂用尽全力遏制着自己的胸口。
难以置信的是,这里面仅仅只有那个少年的影子,她只有着少年身影,在她的记忆里,只有这些片段是属于她的,但就算是这样,这股感情也未免太过于庞大了……
不行,若是再像现在这样的话,自己一定会被吞噬的,被这股感情吞噬,变成毫无意义的“人类”,只会贪婪地索取的“人类”,作为“神”的骄傲不允许让她拥有这种感情,这一定也是祂内心的想法才对。
此般,祂踏着孱弱的脚步,来到了少年的面前。
“佛利……”祂无意识地这样喃昵着。
“老师……是老师吗?”少年发出微弱的声音,仿佛在找寻什么那样地伸出了手来。
“啊……是我。”祂想要去拉住他的手,但不知为何蔓延出一种沮丧的心情,却又是莫名地有点开心,所以仍然含糊地答道。
“老师没事,真是太好了……”少年由衷地说道,然后犹豫了一拍,“老师是……爱着我的吗?”他盯着祂的眼睛,轻轻的问道。
啊,遭了!
祂突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但心情却盎然出心花怒放的程度,祂不断思索着要如何回答他,少年的表情带着无可复加的期待!啊,祂是多么想要回应这期待啊,若是少年的心是交给祂而不是她的话。
所以,祂就这样——
“当然,你这笨蛋,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哦。”
说出了虽然不违心,但是十分危险的言论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祂开始变得有些许畏惧,究竟是否该这样对少年回答呢?
祂不知道,但是祂感到十分愉悦,这究竟是为什么?连祂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是啊……我也是,爱着老师呢,”少年的声音开心不已,“我想回家哦,我想和老师一起回家,老师做我的新娘,想一起去很多地方,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我都想和老师一起做……”
若是有肉体的话,那么祂的心脏此时一定在“噗通,噗通”地加速跳动了吧?
沉浸,沉浸,沉浸,沦陷……
太美妙了,真是太美妙了!
祂偷偷地握住了他的手。
要是能做一天你的新娘就好了……
祂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