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段时间,起初她并不熟悉规则,还是我手把手教的,但当她熟悉了之后就已经可以保持一比一的胜负比了。

一直以来,我对我的运气比较自信,这个游戏很大程度靠运气,其余的靠计算能力,然而我胜的几场多数是靠运气,也就是说顾念这个小家伙的运算能力甚至在我之上吗。

果然这里没有什么普通的家伙呢,哪怕是在我旁边的小朋友。

“不玩不玩了!我们玩国际象棋嘛,好不好。”

在第十局之后,也就是顾念输了第五局之后,她开始撒娇起来,看这表现好像是不甘心自己会输那么多局嘛……我看起来有那么弱吗?

还是说这家伙其实意外地擅长国际象棋?

哼,分明是刚刚打牌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都被刚刚的水声和你可爱的模样干扰到了,还怪我水平不够嘛。

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可算有时间跟你说说了。”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敖麟似乎神色非常激动,但又透露着几分疲惫,很快速地朝我走来。

“忙完啦?”我暂时放下了顾念的事情。

“算是吧。沈决的事情,又有新动态了。”

敖麟自顾自地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对着我说。而顾念很知趣地说了一句“我去拿棋盘”,就回到了寝室里,大约是怕打扰到我们说话吧。很快,视野里跳出了一个弹窗,是顾念的留言:“你们说完了叫我一声”,我忙回复“好”。

“说说吧,怎么了?”

“就你不在学校的那段时间里吧,沈决在兵器社门口闹事。”

“闹事?不,等等,你知道我不在学校里对吧。”

“对啊,好友在校外会自动提示‘您的好友[某某]现在处于校外,请等候其归校’。想要知道具体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好像需要我安装特定的拓展模块,我想这件事也不急,回来跟你讲就可以了。”

嗯……具体位置默认不显示……吗。

“嗯,所以闹什么事了?”

“这家伙在兵器社收摊的时候叫嚷着要和薛忍冬学姐单挑,但是薛忍冬学姐那时候已经不在了,因此是很多兵器社的成员一直在拦着他。场面一度失控,他个人的情绪也很失控吧。”

“这家伙不是分明说了不会去挑战吗?那时候看他态度好像还很淡定的样子。”我疑惑道。

“谁知道呢?可能睡一觉睡清醒了呗?”

我叹了口气。

“那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兵器社的人说可以接受他预约明天的挑战,等他胡闹折腾累了,就被人拖下去了呗。”

这么夸张……么。

“他现在好像还一个人在寝室里,我刚刚给他发消息没有回我,大概是闹累了在休息吧。”

“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了吗?”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眼旁的景色突然黯淡了一些,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大厅那边的灯光在逐渐调暗或者关闭以节约能源,甚至连门上的显示屏也削弱了蓝光,走廊里的灯光也变得更加暖色调了。看了一眼视野中的时间,刚好是晚上八点整,整栋教学楼内的各种用电设备和呼吸灯都调整到了夜间模式呢。

“我是这么想的,薛忍冬学姐的经历一定是主要原因,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她对冷兵器有极大的厌恶或对热兵器有极大的喜好,这两者至少会满足其一。而她对沈决的举动,一方面是因为他砸了场子,一方面是因为触发了学姐内心的某些东西吧。”

“我认可。但我认为她对热兵器未必是喜爱,说是崇拜可能更合适吧。如果你进到兵器社参观一下,你就能更直观的感受到了。”

“而沈决对薛忍冬学姐的挑战如此执迷不悟,我认为可能是他们之前曾经认识或见过,只不过自己忘记了。”

接着,我把吴玄意学姐的观点复述了一遍。

而敖麟不住地摇头:“我来说说我了解的事情吧。”

“薛忍冬,高二,身高169厘米,体重49千克,母亲是某上市公司的股东之一,但没有搜到任何父亲的资料。熟练操作各种热兵器,是国家射击俱乐部的一员,曾经打破了青少年霰弹枪飞碟纪录一次。从她10岁那年起多次创造世界各地区的射击记录。”

“等等……我们有青少年霰弹枪飞碟比赛吗?”

“她虽然是我国国籍,但从两岁就在加利美亚国生长,直到初中才回国。也是在回国后,她突然在世界各地的比赛里变得非常踊跃。霰弹枪飞碟纪录是在亚美利加创造的。顺便一提,回国之后薛忍冬一直和亲戚在魔都居住。”

“那沈决呢?他也是在国外生长的吗?”

“不,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就在滨海市隔壁的一个县城,那里有他父母部队的一个驻地。”

“他去没去过亚美利加?”

“不可能,我之前和他聊天时问到过,由于他父母工作繁忙,他只和自己的亲戚一起去过日韩和新加坡,最远也只是东亚和东南亚的出境游。”

我沉默了。

“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是青梅竹马。甚至不可能见过彼此。”

原本以为,沈决突然想和薛忍冬学姐来一场对决恰好符合了吴玄意学姐的推断,但现在看来,依旧是解释不通……吗?

“谢谢。”

我打开聊天窗口,给顾念发了个消息,让她出来继续玩。

“这些事我不是太关心,我要先陪小朋友玩了,不然会惹她生气。”

敖麟若有所悟,道:“加油。”

我知道这不再是单纯地调侃我和小萝莉玩而已。

“醒一醒啦,要睡觉回屋睡觉吧。”

顾念这小家伙果然不是吃素的,玩起国际象棋来简直是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玩了整整七局,我居然一局未赢,而她则未尝败绩。

不过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大约是平时睡觉时间比较早的原因,还没有到十点就已经瞌睡连连,我没有打扰她,她就靠在沙发的一角里蜷缩起来睡着了。于是我走过去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刚好可以挡住她的身体,她睁眼眯了我一下又很有安全感地昏睡过去。

在她睡着的时候,我收拾了棋盘,之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沈决为何突然发狂,但毫无头绪。

看着顾念的睡颜,让我感觉被治愈了,她睡着后果真一点动静都没有,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在角落里,像一个摆放好的洋娃娃。她极其轻微的鼻息将额头前的几缕发丝轻轻撩起,胸口也极轻微地起伏着,两条小腿肌肉十分放松,安稳地陷在沙发中,瘫着小憩。

这样看着她已经很满足了呢……高中的第一天就有这样的经历和感觉,真是很奇妙。

“晚安。”我对着小家伙,在心里默念。

大概是十点半左右,走廊里的灯渐渐变暗并熄灭了,我考虑了一下,叫醒了她。

“嗯……”顾念刚刚翻起身,有气无力,嘴里嗯啊不清,发出刚睡醒时倦怠的少女声音。

“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