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喏,给你。”小莉将收集完毕的调查报告随手丢给我。

我没有多看便将纸片折叠收好,这时小莉心情低落着趴在课桌上。

她嘟着小嘴一副受气样。

“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被他说了什么听着不舒服的话?”

“没什么,只是...觉得楠姐姐会喜欢那样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惜了。”

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啊?

还有,说了多少次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那样的自大狂?

“你能明白他有多令人讨厌就好...”

“可还是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楠姐姐都已经是在白给了可那个家伙却完全不在意?!这算什么嘛?!!倒贴的不要那个家伙是不是傻?明明只要随便撩上几句后再精心设计一下二人小剧场就能轻松收编的。明明楠姐姐这么好搞定的说...”

小莉突然痛心疾首着锤了几下课桌,之后又怨念着瞟了一眼沐晨风那个方向。

而我则被她的发言惊讶的眨了眨眼。

谁能告诉,她为何这么熟练啊?

“咳,谁在倒贴了,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对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兴趣。”

再说了,要倒贴也不可能对着那种人吧?

而且我也必不可能会卑微到直接白给。

哪怕现在有一个比仁恒齐还要帅、还要贴心、还要暖的出现在我也绝不白给!

拒绝白给!

“呜哇,不坦诚的傲娇女主角和钢铁一样冷的男主角。这样的组合看着好胃疼...”

???

我好想锤她,如果不是看在她可爱的份上我肯定已经把她按在地上狂揍一套欧拉拳了。

明明我啥都没说,可她为什么就非得一口咬定了我和...那个自大狂的关系?

极端的CP狂魔?就算是恋爱脑也得适可而止一点吧?

“话说,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该不会真的...”

我欲言又止着,期待她能给出一个让我处境不难堪的答复。

“什么都没说,只是稍微给了一点点小提示。”

“具体...是怎样的小提示?”

她的话,有点不妙啊。

“没什么,反正那块冷铁已经完全曲解真正含义了。”

“这样哦...”

欸?为什么我会突然有些失落?

该不会是因为那种家伙失落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被小莉影响到了所以才会变得这样。

“不过楠姐姐也不要失落,世上好男人多得是呢,实在不行的话找个好女人也行哇!”

“我才没有在失落呢!!”我果断驳回。

不过说起好男人的话,仁恒齐算不算?!

好女人的话...

我将视线放在小莉那q弹软嫩的小脸上。

好想摸!

4

将调查报告上交完毕后开学日也算是是彻底落幕了,原本想顺带将黑笔一同归还的、但回到教室的时候仁恒齐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所以我只好继续将笔揣在兜里收好。

虽然这支笔很廉价,但从别人那借来的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而且,万一因为这件小事而让他认为我是一个有借无还的家伙那该怎么办?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忐忑不安呢...

说起来,最后还是让沐晨风那个讨厌的家伙触碰到了...

我握了握兜中的笔杆,微妙的触感就像是有蚂蚁在我手掌心爬行一样。

对比一下现在的心情,我一开始不给沐晨风触碰真的是非常别扭呢...

明明结局是一样的 ,可就是因为有了一开始那别扭的想法才导致了我被他误以为是喜欢恶作剧的人。

叹了口气,抱起自己的校服。

心想着‘回家吧。’便走出了班级。

路过邻居家门口的时候正巧撞见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运货车。

说起来,人与人的关系是真的很难建立。

明明住宅紧靠在一起,但我们家却从未和邻居家有过接触。

如果不是因为在深夜的时候偶尔能从我房间窗口看见邻居家一楼亮着灯那我肯定认为里面是无人居住了。

是的,就是如此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我空出手来按响自家门铃,一会后电力闸门便被人打开了。

通常这个时间点还会在家的就只有我的那个家里蹲老哥。

他也就正如寻常可见的家里蹲一样,表面上清晰可见的就只有丧气。

‘啊呀,这个人已经废掉了’如果我没和他一起生活过16年的话或许会这样认为吧。

不过,就算是作为他妹妹和他同一屋檐下生活了16年的我是在认为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麻烦多出门走走啦老哥,整天呆在家里可是会发臭的哦!’

虽然想这样劝他出门,但通常那样做之后就会看到他一边嘟囔着答应一边退缩回房间内反锁上门。

老爸以前还经常在吃晚饭的时候说一说他,不过就算再怎么严词厉色都无济于事。

渐渐的,家里人也就都习惯了这个把自己当做是蜗牛的臭老哥。

虽然无可救药。但,我这蜗牛老哥的厨艺是真的没话说。

5

进入房间后顺手带上房门,将怀中的衣物随手丢在我的单人床上。

之后我整个人也顺着惰性后仰,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这一天过得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不过也算是有点小收获。

我脑中熟练的闪过一串数字,不知道为什么仁恒齐的手机号码自从被我看了一眼后就像是刻在了我脑中一样。

如果背课文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记忆力那该多好啊?

人在闲的发慌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我自然也不例外。

眼睛盯着纯白色天花板发呆,脑海里想着的确是关于我会不会因没能及时归还借用之物而被仁恒齐讨厌这件事。

要不要打电话给他说明一下?

可是,为了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就打电话给人家的话,算是骚扰电话的吧?

就算他嘴上不说但也肯定会觉得我是喜欢打电话骚扰的神经质吧?

又可是,不打一下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明明我现在是‘第一个知道他电话的女生’,不趁热打铁的将‘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女生’这项成就解锁的话,那可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再三衡量后我的决定是——打!

大不了就是被人甩嘛,才多大点事?

比起躺着空想到最后一无所有那倒不如实际行动后再一无所有呢!

顺着记忆便‘滴滴滴’着拨起了数字,停顿了一瞬后又咬了咬牙将绿色按钮狠得一戳。

“嘟...”拨出去了。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在我还不算长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今天这样的心情,怕被拒绝但又怕不被拒绝。

我已经开始后悔啦!

真希望电话那一头会失误挂掉电话或者出现一个好听的女音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但,最终还是被接通了:“你到底是谁?!”

虽然我没有打开免提,但还是听出了这句话中所带有的愠怒。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因为通常情况下接到陌生电话第一句都是‘你好。’或者‘你是?’遇到性格比较烈的也最多也就是一句‘你丫谁啊?’

但现在的‘你到底是谁?!’是个什么状况?

顺带一提我并没有打错电话,电话那一头的声音绝对是来自仁恒齐的。

因为他声音很有辨识度而且我耳朵绝对没问题。

我小心翼翼着将手机凑到耳旁:“喂...是,仁恒齐同学吗?”

“是我。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是李正楠...抱歉,突然给你打电话...”

搞什么,为什么我语气要这么卑微啊?

电话那一段停顿思考了一会。

他该不会是对我的名字没印象吧?

“李...正...楠?”

果然没印象!

“我今天下午...向你借了一支...不对,是你借给了我...”

我拖延着语气给他提示,这时仁恒齐恍然着说道:“哦、我记起来了。你是找我填写走读生调查表的那个。”

“你终于记起来了。那个...实在是抱歉,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把黑笔还给你的,但是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教室里了...”

我双手握着手机,听完我的话后仁恒齐又停顿思考了一会。

“原来就这点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嗯嗯,没关系的。明天直接放我桌上就可以了。”仁恒齐突然开口道,随后又向我问起:“对了...问你件事,你现在的这是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对吧?”

“什么意思?”随随便便就问女孩子第一次什么的!讨厌啦!

“就是,在这通电话之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吧?我只是问问,我现在已经快让骚扰电话逼疯了,在你之前我已经挂掉了三十几通了。就在刚刚才挂掉了一个接通不说话的后你就打来了。”

仁恒齐语气中带有些无奈。对于他的遭遇我只能给出同情。

“居然有这样的事!你该不会是被诈骗组织盯上了吧?”

不对,如果是诈骗组织的话应该是不会打通后不说话的吧?

“我倒希望是那样简单的事。在第十三次的骚扰电话里我听到了有女生在说话,但那女生肯定不是给我打骚扰电话的主人因为那个声音很显然是电话主人旁边的什么人。”

“所以,是有人在故意打电话骚扰嘛?!这也,太可怕了吧?”

频繁的骚扰电话或许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很可怕。

首先,为什么仁恒齐会被盯上?再次,为什么他的手机号码会被人知道?难道说现在个人隐私真的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吗?

“可怕倒没有,只是被烦的心情很差。对了,你今天的那张调查表有没有给其他人看过?因为是在放学后才有骚扰电话打来,所以很有可能是班级里的同学在恶作剧之类的...”

仁恒齐的想法的确是有可能的,如果是同班同学的话的确是会做一些类似的恶作剧。

虽然今天是第一天成为同学,但有些心大爱捣乱的确是会在刚认识的时候就玩恶作剧。

但是,调查表我给很多人看过呀。那些填写过调查表的人肯定都能瞥见仁恒齐的信息吧?

谁让他是名单上的第一位呢?既然是第一位那我肯定是要第一个找他的吧?不是为了找他才去第一个找他的哦。

因为是私立高校的缘故,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住宿而且学校方也很提倡学生住宿,因为这样可以更好进行封闭式教育。

这也就导致了班级内的走读生一共就十个不到,女生的话就只有夏小莉和我。

但是,要从这十个不到的人数中一一审问的话,那也太得罪人了吧?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怀疑,也没有人脾气会好到被怀疑后还乖乖接受询问。

反正我是没有那样的圣人心。

思索再三后我开口道:“这样的话...那填过表格的人大概都瞥见过你的信息,因为你是第一个填表的...”

“那么,也没有人特地找你要过表格呢?如果有的话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没有、吧?我印象里是没有的...”

而且就算是有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交出去,因为那上面也是有着我的一些家庭信息。

“这样啊,我知道了。实在不好意,有点把你牵扯进来了。”仁恒齐的声音有些失落落的,他肯定是被骚扰电话给搞崩心态了。

“没,这没什么。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哦,嗯。打扰你了。”

“这应该我说才对,挂了。”我利索着挂断通话。

真希望那只是一场适可即止的恶作剧。

不然的话,无论引发什么样的恶性事件都有可能呢...

将手机摆在床头之后又躺回床铺。

天花板就像是我此刻的大脑一般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