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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天空,温暖的太阳,风轻云淡,青草自身下发出阵阵幽香,希娅兰仰面躺在湖边……
柔顺的银发铺在草地上,紫罗兰色的瞳孔仿佛收纳着天空,安静而美丽,如同毫无瑕疵的人偶。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卡兰那家的继承人。那个贱女人不成器的女儿,已经被赶出卡兰那家了。”
母亲的这句话,是她整个人生的转折点,而那时她不过刚满四岁。
“公爵夫人,她才五岁,根本无法承受暴虐的魔力,很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而且五岁孩子的学习能力有限,两年内理解各种魔法理论,实在是……”
悉丝是她的第一任老师,是个很有能力的老师,她做到了她口中本不可能的事。
母亲的一句“不论过程,只要结果。”让她和悉丝老师整整痛苦了两年时间。有时,学习不易,教学更加不易。
希娅兰的姐姐是一个相当叛逆的人,为了一个平民,放弃爵位继承权,向帝国申请除籍。
不过对希娅兰来说,姐姐是一个温柔而勇敢的人。
姐姐的世界是彩色的,她的世界是灰色的,通过姐姐她才接触到了色彩的美丽。
但也正因如此,她现在才会如此痛苦,没有感受过光的明亮也就不会察觉暗的漆黑。
七岁那年,父亲给她找到了第二任老师,加齐卡侯爵,而这个阶段的老师不再是家庭教师,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老师。她至少要跟在他身边学习六年时间。
“公爵大人,令千金简直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如此美丽,啊,太漂亮了。”
加齐卡称赞让她觉得恶心,那看着她的金色眼睛,满是令人恶心的欲望。那时的她并不懂这些,只觉得他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希娅,不要再说了。没有比他更适合教你的老师,你的任务只是学到他的知识。被要求脱衣服跳舞就觉得屈辱,只能说明你的内心依旧不够强大!你记住,卡兰那需要的是强大的继承人,而不是只知道羞耻的女人。而且以你的身份,他不敢真的碰你。”
她的父亲一开始就知道加齐卡那令人作呕的性癖,他不过是恶魔的同伙。
她想要像姐姐那样反抗他们,她想到了自杀,她想到了逃跑,她想了很多很多……
但她做不到,母亲的期望,父亲的要求,卡兰那的责任……这些东西被一遍又一遍灌输到她的耳中,在她的灵魂深处扎根,形成最牢固的囚笼……
她很羡慕姐姐,也很不甘心……她知道,自己终究过于软弱……
她祈盼有谁,能来杀掉她,而非拯救……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值得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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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娅,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了一眼腕上的紫色手链,希娅兰压下想要取下砸碎的冲动,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蓝发金瞳的年轻人。那令人赞叹的英俊外貌令她作呕。
“晒太阳。老师,这位是?”
若是平时,偷偷溜出来被找到,肯定会被立刻训斥,而这次加齐卡佯装和蔼的原因,恐怕就是他身边的中年男人。
一丝不苟的着装,稳重的气质,他和加齐卡绝非一类人,他看着加齐卡的眼神中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厌恶。
“莱昂伯爵大人!”看到男人衣袖上的家纹,希娅兰迅速从坐着的姿势站了起来,向中年男人微微行礼。
“公爵小姐不必多礼!”
莱昂伯爵回了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大概是对自己仅凭家纹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感到惊奇吧。
莱昂伯爵不常去帝都,能够认出莱昂家家纹的年轻贵族并不多。
希娅兰敷衍的回答与突然的转移话题,让加齐卡皱起了眉头,目光有些阴冷。
“侯爵大人提议来湖边观景,没想到小姐也在。真巧,哈哈!”
莱昂用余光扫了一眼希娅兰手腕上的紫色手链。哈哈大笑了起来,大概是为了缓和气氛。
“好漂亮的人偶。”
一颗可爱的脑袋从莱昂的身后探了出来,银色的头发束成两股马尾,琥珀色的眼睛散发着光亮,有些兴奋的盯着希娅兰。
虽同为银发,但色彩上差异还是明显的,希娅兰的银色中萦绕着一种轻盈的淡紫色。而女孩的发色更偏向于通透的银白色。
“月弦,不得无礼。怎么能称别人为人偶?实在是太失礼了。”
莱昂连忙训斥。
“不嘛,父亲大人,我要和漂亮人偶姐姐一起玩。”
“月弦!你……”莱昂明显被女儿给惹火了。
“没事的,莱昂大人。这边倒是要感谢小姐的夸赞。”
希娅兰连忙打断了想要继续训斥女儿的莱昂。
“很抱歉,疏于管教,月弦她无礼了。”莱昂依旧过意不去,从莱昂伯爵替女儿道歉就可以看出,他平时相当宠溺女儿。
“老师,我想陪伯爵小姐去逛逛街。”希娅兰看着与自己有着同样银发的可爱女孩。低头向加齐卡请示。
莱昂也看向加齐卡。加齐卡的“微笑”如同事先准备好的面具,瞬间遮住不快的表情。
“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明白得到了允许,月弦快速跑到希娅兰身边,想要拉住希娅兰的手,她下意识的避开了月弦的接触,随即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当,主动握了回去。
看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莱昂对身边的护卫交代了两句,几个护卫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了两个女孩的身后。
“伯爵大人有心了,不过有希娅在,没什么问题。希娅的实力已经到了初阶法师的水平。”
加齐卡炫耀意味的话语让莱昂感到惊异。
有天才之名的加齐卡十二岁成为初阶法师,十八岁成为中阶法师,不到二十岁就进入稀少的高阶法师水平。如今更是帝国最年轻的大法师。要知道,在人口数千万的帝国,大法师也不过数百人。
帝国魔法学院的院长曾经说过,加齐卡极有可能在三十年内步入法师顶点的魔导师之阶。而帝国目前的魔导师仅有三位。而年近四十的莱昂,不过只是个高阶法师。
得知希娅兰不到十岁就成为初阶法师,怎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这还真是了不得的天赋啊!”
“不不,莱昂大人,天赋固然最重要,但培养方式却也是关键,如若莱昂大人愿意将令千金……”
“不必了,小女的天赋一般,鄙人觉得自己的教导还不至于亏负了那天赋,就不劳驾您了。”
未等加齐卡说完,即被打断,话语中透露着森然的警告。
“那还真是遗憾呢!”
丝毫不在意莱昂伯爵眼中警告的意味,加齐卡笑了笑,转向观看周边景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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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名为月弦的女孩流连与各种摊位之间,似乎在挑选什么东西。
除了觉得月弦这个名字有些奇特,希娅兰对她要做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无聊的跟在女孩身边。
她之所以会主动开口,只是想离加齐卡远点,哪怕只有一会也好。
“姐姐,姐姐,你觉得哥哥会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在各种物品中犹豫不决的月弦,开口向希娅兰求助。
“哥哥?”
据她了解,莱昂伯爵的长子几年前因染上魔力衰败现象自杀了才对,长子死后,莱昂膝下仅月弦一女。难不成,那个曾经为了爱人放弃一切的切那尔·莱昂也会有私生子?
“嗯,前几天哥哥生日,父亲不让我去墙外,不过哥哥说他会来看我,所以想要补送生日礼物。其实不能给哥哥过生日,我感觉很伤心,不过父亲大人说,我们是有婚约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墙外?婚约?希娅兰一时猜不出是谁。各地贵族的情况她虽然都有了解,但难免也有一时忘记的时候。再想想或许能想起来,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得不暂时转移开来。
对视线异常敏感的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不怀好意的几股视线。那并不是身后护卫的视线,而是另有他人。
随意敷衍了月弦几句,她开始暗暗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不久,她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她走近护卫。
“你们去小姐身边,跟紧点。我有事要办。加齐卡侯爵要是问起来,就说我除害虫去了。”
“需要我等帮助吗?”
“不了,小问题。”
护卫有些犹豫,但看了看越走越远的伯爵小姐点了点头,很快追了上去。他们最优先要保护的是小姐。
希娅兰看着跟上月弦的护卫更加警惕的将月弦护在中间后,就转而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与熙熙攘攘的街上不同,小巷显得极为僻静,越往里走,越像迷宫般复杂。民宅私自加宽、改造的结果而已。
希娅兰时而慢跑,时而驻足观察,宛如好奇的小猫,在探索神秘的花园……
突然一个壮硕的男人,用纯白的棉巾从她背后捂住她的口鼻,挣扎的希娅兰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男人将她娇小的躯体装入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吹了下口哨,扛起麻袋就走向昏暗小巷的深处……
在“昏迷”前,她用魔力击碎了紫色的手链,在湖边与莱昂闲聊的加齐卡在那一瞬间露出吓人的表情。
“您这是?”
似乎意识到什么的莱昂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孩子又调皮了,不用管她,我们继续游湖。”
加齐卡再次变换表情,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