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1041年1月25日
昏暗的房间，脏乱的环境让虹界忍不住皱起眉头。一时间，他怀疑是不是进错了房间。直到看到羽维，背靠墙坐在床上，左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眼神空洞，虹界眉头不禁缩成一个川字。
“以前整天了无生气，现在半死不活，算是进化了吗？”
虹界将室内唯一的椅子从垃圾堆里拉出来，用羽维的衣服擦了好几遍才坐下。只是羽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羽，你是不是觉得小瞳昏迷不醒，是你的错？”
虹界看着依旧没有反应的羽维感觉有些头疼。
“他们让你给他们办事，最基础的谍报素质都没训练你吗？用你那蠢到家的脑袋好好想想，虹瞳为什么要把那个送给你当礼物？是我不了解你，还是她不了解你？”
羽维低头看向系在左腕上的红色缎带。良久才抬起头，用没有神采的目光看着虹界。
“她期待超出意料的发展。正因她知道我的选择，才会把那东西给我。结果如何，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更想知道的是，我的选择对她的影响，对她情感，行为的影响。对于救我的行为，感到最意外的莫过于她本人。做出自己意料之外的行为，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羽维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很冷静，也很清晰。
“这还真是让人……不甘心呢！”
“对吧！”
“对个鬼啊！我不甘心是因为嫉妒她，你不甘心是因为愧疚。这能一样？”
虹界突然不满的语气让羽维呆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所以这就是你消沉的理由？”
虹界的情绪变化的很快，他一向如此，任何情绪都仿佛被单独的开关控制着。
“不可改变才被称为本质，被视为本质的不再是本质，这本身就是恐惧与迷茫的象征。工具失去主人可以等待新的主人，而会感到不甘心的工具显然已经踏入了思考的漩涡。”
“行了！废话真多，我知道你喜欢小瞳，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打记事以来，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会冲动。”
“我也没别的意思。小瞳的事，你不用过于自责，至少你没必要自责，毕竟是她自己搞过火了。虽然他们在这里的据点被端了，但不可能一次性清除干净，你近期还是小心点好……真是够了，那臭丫头每次搞事，烂摊子都甩给我，到底谁才是工具啊！”
“我也不在你这浪费时间了！对，跟现在的你讲话就是浪费时间，我忙着呢！我的博士毕业论文进度太慢，要被导师啰嗦死了。”
虹界和羽维虽然是朋友，也曾经是同学，但虹界和羽维不同，大学的四年学制对他来说不过是拖累的枷锁。而不断打破枷锁正是一个天才的能力。
“这是小瞳留给你的。她并没说什么时候给你，我也没在意，一时给忘了，一忘就是几个月……怎么说呢，我那妹妹太恐怖了。”
将一封信和一个数据盘甩到桌子，装作一脸惊恐的表情，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笑的很奇怪，那笑容会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看着那笑容，羽维低下头，目光定格在手腕上的缎带。虹界不再说话，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自动窗帘在门关闭后放了下来，整个屋子陷入一种介于黑暗与昏暗之间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羽维依旧保持着虹界走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
“叮~”
电梯的提示音响起，将羽维的思维拉出回忆。
羽维不明白，虹瞳所谓的歧路的终点是指什么。也不明白虹瞳将关于记忆封闭的研究资料给他，究竟要他做什么。
但他明白，“记忆封闭”是一把钥匙，虹瞳肯定是在期待，他能利用这把钥匙为她打开怎样的世界，能够接近她到什么程度。
虹瞳所在的地方是专门为她设计的特殊病房。宛如睡美人般的少女，静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有些贪婪的凝视着女孩的脸庞，体会着心脏跳动的感觉。
“直接无视我吗？”
虹界不满的开口，羽维进病房十分钟之久，却丝毫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哦，你在啊！”
羽维将手中的链接装置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敷衍的语气让虹界跳脚。
“我不仅在，你看看这是什么？”
虹界炫耀般的展示手中的一台灵魂转置器，羽维皱了皱眉。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难道不想和虹瞳见面吗？”
虹界夸张的喊到，然后瞬间将不满的表情切换成微笑，那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厌恶感的笑容。
羽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肯定谋划着什么，他深知他们兄妹本质的相似性。但他无法拒绝，虹界那极具诱惑的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