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个懒腰抬头看向时钟,发现再过十分钟就度过了今天一整天了,日期即将划到明天。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身体一样,浑身无力。

但总感觉要做什么才能睡着,所以还是忍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疲惫不堪的颓废吧。

今天睡了一整天呢,毕竟是难得的休息日,原本想着靠睡觉补充或者回复精神,结果却像是散了零件的玩具一样,只想爬着不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好像被风吹走了似的。

歪了歪脖子,晃晃手臂,深呼吸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啊啊啊,活了过来了呢.........好累,嗯,要不要喝汽水..........嘛算了,最近喝的太频繁了,还有晚上喝的话,造成的身体影响会比白天喝更坏吧.........”

在这么提醒大脑以后,我马上就打了个哈欠。

今年的圣诞节一定会很有趣,对吧?

就算说圣诞节之后就是新年,也没什么实际感受。是因为太过遥远的缘故吗?实在是没有仅存的岁月结束的感觉。反倒是比较期待节假日,那会让我有不少触动的感觉。这或许是在当曾经记忆的相同日子的错差才能体会到的感受。

仔细想想,不,再次想一想。距离得知死亡判决的那天挺近的,也就两个月差不多啊,两个月吗?

我捏住下巴,也许这样能够提升我的专注力也说不定,所以我格外认真地耍酷。

.........两个月啊.........好快啊。

十七年的时间似乎都抵不上这两个月的变化,这么一想,我好像也不那么惨了,不是吗?

假设没有得“病”,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会颠倒。水原,初泽惠,大概..........肯定都与我没关系吧。

为什么?

我不止一次又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

事到如今,死亡已经被我抛之脑后。可能这很愚蠢,但现在对于我来说,难道不是水原跟初泽惠更加重要吗?

当然了,我不是把她们看得比自己命都这样,我才不会这样呢,那岂不是太蠢了吗。

只是.........她们为什么喜欢我?

突然——————好像忘记了什么?

我拼尽全力的抓向那浮出的字眼。

原本应该很重要的事情,但却忘了似的。记忆等等大脑还是身体都出现了问题,是否该正视自己?回过神来时,手上出现了手机,页面停留了熟悉的号码,上面的名字也是熟悉不已。

看来,刚刚自己有点像梦游的状态,连拿手机的动作都没有觉察到吗?

“契约.......?.”

忽现而出的答案,忍不住脱口而出。但随之之后困惑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这让人错愕的“契约”又会是什么呢?

我决定把看不到尽头的事放一放,现在有一个不能装作看不见的大事。

我低头注目着手机屏幕。“初泽惠”。

其实很清楚,自己放不下她,一直都在担心她。

只不过是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像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样..........

我很迷茫,这份迷茫超过了对初泽惠的担忧,说到底自私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摁下了拨打键。

不出五秒随着铃声的戛然而止,她的声音便响起了。

“喂,你好,林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的那头,哪怕我没办法看见,但也能通过声音想象的,想必此时的她端坐着的姿势聆听我的话吧..........

这种态度让我露出苦笑。

跟对朋友讲话时的声调截然不同,语气亲密,讲话方式也很有礼貌,但也不过如此,我知道这像是业务的说话方式一样,说不定不是像那么简单了..........

脸上的苦笑越来越僵硬,似乎在颤抖。搞不清是害怕还是别的情绪。

我将视线看向天花板。

平常很高的天花板此时仿佛比我还要矮..........某种压力让我险些喘不过来气。

“怎么了吗?林?”

试探性的语气让我笑了一下,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也许是以为我在嘲笑她,那一边寂静的生硬。

我觉得自己糟透了,不禁开始自我厌恶起来,但我不能道歉,接下来要谈的事不允许我成为卑微方,所以我决定把这个失败含糊地带过去。

我客套了两句,嘘寒问暖。

不过那种程度也许称不是合格线,但从我跟初泽惠现在的关系来看,已经足够了。

我把前天早上从网上看到的笑话,说了一遍之后,手机立马地传来了悦耳的笑声。

虽然我认为这欢快的笑声是由初泽惠的真心而呈现的,但我总是会有狭隘的思想,认为她是假笑。

我从来没有主动地关心她,而今天夜深人静的黑晚里却突然热情起来,我想初泽惠无论怀不怀疑我的动机,都会衷心地感到开心。

所以——我真的很恶心啊——

“初泽惠........惠惠,呃,今晚我可以这样称呼吗?虽然听起来有点怪。你,还好吗?”

“.........好,好的。”

初泽惠纤弱地应答,没有开心,大概能感觉到我这边所透

——该结束了。

这一次不是无声,而是——绝声。

磕碜的黑暗真美丽,因为人们永远也看不见。

在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声,安静到令人毛骨悚然吐出来的地方露出的镜片。总是挥之不去,闪过的面貌是那么的无情。

不是冰冷也不是炽烤,只是无。

只要保持沉默,风锋很快就会转。

继续揭开伤疤,其后果终将被风吹蚀殆尽。到时候,连事物存在遗留的痕迹也会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