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顺着封印化成的锁链游走在“岩石”的内部,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郁结网状脉络如同洪水冲山般暴力破除。被冲垮的高山化作沃土,在逐渐平息下来的江水旁开拓出一条通天大道,将那层脆弱的阻隔尽数贯通!

“咔,咔嚓!”

声音不大却清晰可辨的石裂之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随着阿尔希芙的一步后退,面前的整座岩壁碎裂了开来!但是那些岩石碎片并没有迸溅到哪怕是最近的阿尔希芙身上,因为巨大的的岩片在接近人体后就变得虚幻透明,从中穿了过去。

尔后掉落在地,溶在了空气与泥土中。封印,就此破除。

“看来有的时候暴力最能解决问题。”阿尔希芙故意自言自语到,才不是因为她根本不会精细的破解。

那面被当做封印的盾牌显现,浮在空中缓缓旋转,像是不可撼动的山岳巍峨而深邃。

这么大的能量涌动外加自己亲手设下的封印被拔出,让刚刚入眠的幻术师以比在周六早上被吵醒的中学生还要恼怒的心情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揉着太阳穴,惊疑不定地看着那被强行打开的通路,伸出了手指:“收!”

凯诺兰之盾受到了召唤,飞向了幻术师并且体型缩小了近百倍,变得像一枚戒指套在了幻术师的食指上。

幻术师眼见人多,便觉得自己不太可能战胜:“得先把消息告诉莱卡,看来那伙人不是深入森林,而是回去叫援兵了……天堂幻象!”

随着幻术师体内一股圣光的爆发,众人发现自己如坠云端,周围有很多长有小翅膀的孩子飞舞着,或是弹奏着竖琴,或是挥洒着花瓣,整副场景如同天堂。

“这是!”随着环境的突然改变,白蔷薇瞬间一个后空翻,三肢俯向落地,另一只手从背后取下大弓。

野火拿出红铁阔剑巡视着阿尔希芙背后:“这是什么!空间转移魔法吗?”

詹姆虽然胆怯,但仍未后退一步。

“不,这只是牧师的真言系技能。”阿尔希芙向大家解释道,同时也使得他们安心了下来,“真言系技能主攻控制,在这其中有非常多的精神干扰和灵魂伤害类技能,这种幻像=也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但是要小心,这个技能远不止于此。”

阿尔希芙话音未落,众人就开始有些骚动。白蔷薇发现自己的面前多出了许多金币,顿时一阵颤抖,移不开目光;而詹姆和野火仿佛看见了自己逝去的战友、亲人,连握着武器的手都松开了。

“你来破除幻觉,顺便给我加个状态,必须在这将幻术师拿下,否则会打草惊蛇!”沃姆似乎没有受到天堂幻象的影响,在散发着人偶小七那绿宝石光芒的双眼里快速计算着幻术师可能存在的位置。

阿尔希芙也迅速做出了反应:“祝福术!群体驱散!”

非常基础的两个技能,通过阿尔希芙的法杖施展出来却又不俗的效果。

祝福术本来是驱散霉运、略微提升幸运的效果,可被阿尔希芙释放出来就像直接将幸运值补满了,随便一打都是大成功,都是敌人最薄弱的防御点。

如天至福的沃姆根据自己的判断力随手一甩,将魔术棒顶端蓄力已久的一道光束射向了某个地方。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前摇较长但也没有特别长的群体驱散在山洞的空间内生效,一瞬间所有幻像被驱散,其他人如同被走出迷雾的旅者,神清气爽,豁然开朗。

而在众人摆脱诱惑清醒过来后,只看见幻术师的身体正在通道的尽头,不住地颤抖。他手里拿着一枚徽章,想要启动着什么,但很快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他的嘴里只来得及模糊不清地吼出两个字:“莱!卡!”

随后幻术师就像被击碎了核心的史莱姆,变成了一团粘液。

阿尔希芙走到旁边,看着地上这一滩混合着毛发与软骨组织的肉浆,忍不住别过头去:“你下手也太狠了。”

“我下手不狠,一会别人下的手可能比这还狠。”毫不留情地还击了阿尔希芙的抱怨,沃姆用魔术棒操控着奥术之手将肉浆里的东西挑拣出来,“这是溶解射线,目前我对生命体杀伤性最强的奥术魔法之一了。”

“所以我只给你最低级的祝福术是为了让你轻点下手,也许我们还能问出点有用的信息呢。”阿尔希芙看着沃姆用水气球清洗那些沾满了秽物的东西。

白蔷薇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幻术师”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件事沃姆说的很对,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在一个显眼的地方进行着什么活动,而且已经进行到了关键的时刻,顺着这条线索应该不难找,如果对他进行审问的话没准反而浪费了珍贵的时间。”

“说的也是,不过说到显眼的地方,也就只有那棵巨树了吧。”在一旁听的愣愣的野火说道。

沃姆突然一甩魔术棒,将祛垢完成的两样东西交给了阿尔希芙:“这个人身上除了一些水和干粮外也就只有这两个了,哦对了,还有一根法杖。”

阿尔希芙结果物品,将徽章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枚徽章形状古朴,看起来保养得很好但仍旧失去了光泽;章面上的图案十分奇特,是一本被两旁的树根紧紧纠缠包锁的书,边上围了一圈树叶;在章背的位置画着一个远程传讯用的魔法阵,不过处于半激活状态,大概是幻术师没有来得及将讯息发出去。

“言叶之根?”和那面盾牌一样,这是徽章传递给阿尔希芙的讯息,不过作为量产物品,只能容纳寥寥几个字符的信息,“这是那壁画上记载过的东西……难道是以这所谓的‘言叶之根’培育那禁忌之书?”

摇了摇头,将徽章交还给了沃姆,她拿起那枚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随着些许神念的注入,戒指瞬间变大百倍,成为了一面厚重的盾牌,将阿尔希芙严密的保护在了后面。

【已经湮没在无名历史中的防御武器,能隐隐听到大地的心脏声。】

【当生灵们被死者驱逐至边境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曾经宽广的家园。但当他们夺回土地时,他们对土地的所作所为最终招来了恶魔。勇者的名字已被遗忘,曾经的‘战友’亦然;人们见证历史,人们遗忘历史。】

这是刻在盾牌一角的文字,像是曾经拥有着的记述,又像是某种忠告。

将凯诺兰之盾重新变回戒指,阿尔希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凝重地望向那已经被打开的魔法锁与隐藏阶梯时,用力挥手:“我们…走吧!”

克萝丽丝呜呜地哭着拔出了树根:“等、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