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如果梦想没有实现，那也只是一条咸鱼而已。
很多人还没有靠近那个梦想就在社会的河流中迷失了方向，成为一个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路人而不自知，天真的认为自己依旧是生活的主宰者。
而我，正名，作为一个经纪人有着培养出超人气偶像，以杰出的工作能力和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手下的偶像们对我神魂颠倒，接着，从里面挑选一个最棒的当作结婚对象，这样的伟大梦想！
这并不是什么痴汉思想，或者跟人气偶像结婚会很风光的虚荣心作祟。培养那些女孩子们的才能，规划她们的发展道路，关心她们的身体状况，作为一个丈夫来说不要太完美好吗？
然而，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自从我进入这家爱抖露偶像经纪公司之后已经一年了，总监没有将任何一个艺人交给我。
“你太急于求成了正名，这样不但会毁了你的前程，就连公司的信誉也会丧失。”
那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性这么对我说过，
“而且，你的欲望太明显了，从心底里关心艺人是好事，但不要被自己的欲望冲昏头脑。我们和艺人是工作关系，开美少女后宫这一类想法通通藏在心里，这对你大有帮助。”
并且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可恶，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一个带着领带的普通男性社畜，从来没有如此了解我的人在。总监果然是个不一般的人。
总而言之，拿着微薄工资的我每天只做着一些行政报表之类的工作，虽然有些过分，但我觉得我这是在浪费生命。
“呦！正名，我都从粉丝见面会回来了你怎么还在做表格啊？”
这个有着一头金色短发，长相勉强可以算得上帅哥的人叫梧华，是公司的头号经纪人。
带着一脸令人讨厌的笑容靠在我的桌子上，瞟了一眼电脑之后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就知道发呆白日做梦，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工作效率真的有待提高啊。怎么样？总监让你带艺人了吗？我就知道没有啊~”
火大。
“啊，对了，这次的粉丝见面会又狠狠地赚了一笔，不过八尺玉命的价值也到这了，不赶紧扔掉的话事情还多的很。”
“怎么？那个日本来的妹子你也不要了？”
“这种头衔充其量也只是个噱头，等新鲜劲儿过去也就没什么赚头了。算了，跟你这种等级的经纪人也说不清楚。”
虽然梧华很有能力，工作效率高加上帅气的外形使他在新人之中很有人气。
但是如你所见的，他是个非常没品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从别的公司挖来有潜力的一人，将他们带到小有名气之后随便找一些空子使对方违约，骗一笔违约金之外还能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对外还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
外面的人是不知道他的伎俩，公司内部却人人心知肚明。只要事情不败露就对公司没害，而且又能显著提高收益，即使总监再不赞成这样的做法高层们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唉，这就是头号经纪人的能力吗？就赚钱这方面的才华来说倒是十分出众了。”
“哼哼，你知道吗正名，才华这种东西就像咖啡一样，一定要趁热。一旦过了时间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马克杯。
“那些偶像也是一样，她们的‘寿命’是非常短暂的，才华耗尽之后就会被人所遗忘也就失去了价值。我做的事也跟她们差不多，用最短的时间赚最多的钱，把精力只放在那些有价值的艺人身上。”
“所以业绩一直居高不下吗？吐钱机器旧了就换掉，真是好懂的道理呢。”
“那是自然，对于没有价值和已经失去价值的人我连看懂不会看她们一眼。听好了正名，我和艺人只是合作关系，说白了互相也只是对方的赚钱工具而……”
“而？”
视野的下方，一头干净的蓝色长发在空中划过，小小的身影缓缓倒下，伴随着“啊呜”一声娇弱的呻吟，我的腹上传来了一阵灼热的触感。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邪恶的意思。
““好烫！””
遭到热咖啡袭击的两个人同时跳了起来，相比之下更加愤怒的梧华立刻瞪向这场袭击的犯罪者。
“喂！你这家伙！”
“唔！”
从地上慢悠悠爬起的少女一个激灵，她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深蓝色的美丽眸子却透出嫌麻烦的眼神。
“干嘛？的说。”
“你还问干嘛？咖啡泼到我身上了喂！这件衬衫很贵的，你以为什么也不说这件事就能过去了吗？”
“欸……”
“欸……个屁啊！为什么明明是你撞到我还露出一副我很烦人的表情啊？”
“明明是你把脚伸出来才绊倒我的说。”
噼里啪啦！
梧华这家伙气得青筋都爆出来了，明明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不过对方也看出来他很难缠，没等梧华继续说话便跟着苦笑着致歉的前台人员灰溜溜地逃走了。
留下“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梧华一个人擦着衣服上的咖啡。
“那个臭小鬼，长着一副与偶像无缘的表情。现在的新人一个个的都是这种讨人厌的货色。”
“是吗？我倒觉得她还挺可爱的。我还以为是那种一见到可爱的妹子就想拉到公司的人呢。”
“别傻了，我才不会在那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吗？
虽然我不喜欢梧华，但不得不说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千万别误会，我丝毫不赞同把工作对象当成赚钱的工具，只是我的确不能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了。
我没有理会一个劲儿发牢骚的梧华，也没有时间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径直向总监的办公室走去。
“有那么多可爱的女孩在等着我把她们变得闪闪发光，在等着我把她们娶回家，我怎么可能继续等着？”
这么自言自语的我用力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总监！我有话想对你说！”
“是正名啊？嗯？你的衣服怎么了？”
“啊，只是一点小意外。”
“算了，正名，你先进来等一等。”
总监面色凝重地对我招了招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等，他不会觉得我在公司可有可无想炒了我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的气势弱了不少，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嗯？”
“啊，你是哪个泼我一身咖啡的小鬼！”
“只是不小心撞到了，的说。”
女孩还迷迷糊糊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悦，逃避责任似的将实现移到了别处。大大的眼睛躲躲闪闪的又不时向这边偷看，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
“……算了，我跟那个只会大呼小叫的人不一样，不会责怪你也不会埋怨什么，只需要一个道歉。”
“姆……对不起……的说。”
可爱的小嘴微微鼓起，嘟嘟囔囔道歉之后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旁若无人地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单人沙发上。
虽然有些奇怪，总算是能够好好道歉的好孩子嘛。
另一边的总监正在阅读一封信件，而我则识趣地坐在女孩身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出头，虽然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但似乎真的很困。
乖巧讨喜的可爱睡颜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戒备，白皙的皮肤也因一身淡蓝的连衣裙显得更加透亮。
不过估计性格上很怕麻烦吧，当个吉祥物还可以，如果当偶像那还是免了吧。
“咳咳，”
过了片刻，总监放下了手中的信。
“事情我了解了，正好我们公司的经纪人也在这里，既然你想要偶像出道的话我们也有一些问题需要了解。正名，你也听一听吧。”
“嘶……”
听到这句话的我身上传来一阵恶寒。
偶像？就她？不太对吧总监！
“那么，首先请你做个自我介绍。”
“秦勤勤，女，十六岁，的说。”
……
没了？
“不对不对，除了这些应该还有很多吧？比方说你是哪里毕业的，之前有没有工作经验？或者有没有一些表演活动的经验之类的。”
“欸……”
“欸……个屁啊！既然是想要应聘就得事先准备一下自己的简历，没有简历也对想好怎么应对应聘时会遇到的问题吧？”
“也就是你问我答吗？那么开始好了。”
气炸！
我向总监投去“这种人真的可以做偶像吗？”的眼神之后，得到了默默点头的答案。
“唉，好吧。请问你的学历是？”
“小学，的说。”
“是，是吗……那么有学过表演，唱歌或者舞蹈吗？”
“没有，的说。”
“那，那你的特长是？”
“吃，还有睡，的说。”
“……请问你所期望的薪酬是？”
“月薪过万，的说。”
“咳咳咳！”
也许是事情有些超乎预料，那个年近半百见过无数世面的娱乐公司总监被呛到之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正名，你怎么看？”
“一个想peach的废人呢。”
“咕！”
这个打击似乎大了点，原本慵懒着应答的秦勤勤突然坐了起来。
“怎么会！我之前也有做过主播，他们都说我可以月薪过万的说！”
“哦？有过直播经验吗？那既然做过线上直播为什么要当偶像呢？难道是被那家公司坑了吗？”
“他们说我吃播吃得太少，直播睡觉又没意思就把我辞退了，的说。”
不行了，在我脑海中为她设定的唯一一条求生之路也被断了。简直就是除了长相一无是处嘛。
“正名，你怎么看？”
“总监，或者除了浪费空气没有任何作用的人就不用管了，还是说说我的事吧。”
砰！
嗯？哪里来的枪毙的声音？哎呀不管了。
“总监，我有句话必须要说！公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带艺人？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怎样的丑小鸭，现在的我都有把握让她变成白天鹅！”
“喔，真是令人放心的宣言呢。放心，我会尽快给你安排对接的艺人。”
“等一等！你是这家公司的老大对吧？我这里还有一封信！的说。”
还没等我开心地跳起来，秦勤勤死咬着嘴唇，像是在说“我本来不想用这一招，但你们这样逼我也是无可奈何”似的，不情愿地递过一封信。
“你想干什么？搞潜规则吗？很遗憾这是没用的，你知道我们总监一年之中拒绝过多少想通过潜规则出道的艺人吗？范总他身价过亿，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旅游，身为娱乐公司总监的他虽然四十多岁没有结婚但从来不去夜店和酒吧，带颜色的社交软件也没用过！这就是我敬仰的人！”
“喂，正名，别说了。”
“啊，是！”
表情严肃正在看信的总监出声打断了我。果然是我夸得太狠了吗？
也是啊，像他这样刚正不阿只为工作的娱乐公司总监当然不喜欢阿谀奉承的人。
“正名，你刚刚说了，不论什么样的艺人你都能将她变成白天鹅是吗？”
“欸？嗯……我是这么说的……”
“那太好了，哈哈哈哈。”
总监本来愁苦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爽朗的笑容？
这，这难道是？
“那么这位秦勤勤小姐就交给你了。”
来了！就算再怎么祈祷不要把这个废物交给我还是来了！而且总监那“把麻烦丢给麻烦那就不算麻烦了”的欣慰表情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请多指教，的说。”
“不要啊！肯定哪里搞错了！把这个给我看！”
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我一把抢过总监桌子上的信件。
要卖吗？这一副清纯做派的萝莉要卖自己的第一次吗？难道总监拒绝那些人是因为萝莉控吗？
让我看看……
第一封信：
『小范，秦勤勤是我的养女，如你所见她年纪不小但没什么特长。我想让她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你想想办法。——艾致胜』
艾……爱抖露公司的大老板艾致胜！？这个废物的后台居然这么硬吗？即使如此总监也不会看在某人的面子上就同意的，问题一定出在第二封信上！
『范总~这个女孩子我好喜欢的，你就帮帮她嘛。如果她能成为偶像我就送你一件带签名的衬衣哦~——柳超越』
“？”
“~”
这，这个老男人开始幻想柳超越的签名衬衣了！原来他是柳超越的粉丝吗？那可是敌对公司的超红偶像！再说衬衣上面有签名还怎么穿啊！
“对不起，如果一定要我教一个废物当上偶像我就辞职。”
本想霸气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的我，
“秦，秦小姐，请跟我来……”
就这样，屈服于现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