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书青只觉得耳腔发出嗡嗡的声音,杜匡在他眼中是重叠的,身体仿佛被灌入了铅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沉。

他摇了摇头,神识恢复了片刻的清醒,随即便踩着步子,挥拳往前冲,杜匡被和书青毫无章法的招式打的连连败退,慢慢得被和书青逼到了擂台的边缘。

此刻杜匡也察觉到了和书青的意图,脚步一错,虚招一晃,转到了和书青的身后,手肘重重打在了和书青的脊椎上,瞬间半个身子都麻痹,直接瘫软了下去,杜匡见他这副模样,实在不忍心继续下去,小声说道:“书青,认输吧,这样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和书青艰难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口吐鲜血笑着说:“师兄,这是两国之间的比武,切勿手下留情!”

杜匡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再次握拳朝着和书青的面门挥去,和书青的反应略微有些迟钝,颧骨被挨了一拳,面部立马肿了起来。

在一旁观战的扶灵不忍直视,挨揍的时候下意识侧过了头。

几招下来,和书青已经处于劣势,明眼人一看便知,不超过一炷香时间,和书青必被击落。杜匡算是留了情,没有朝着和书青的要害打去,再这样下去,即使能保住半条命,也是终身残疾。

和书青自知不是杜匡的对手,可这一场他必须赢,他必须为翻案增加筹码,他一咬牙,眼眸乍然睁开,双掌一旋,趁着杜匡不被,低头抱住了他的腰,拼命往前冲去,杜匡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亥了一跳,不过他的反应不算慢,在腰部被制住之后,双手蓄力向下敲击着和书青的背部,同时抬脚狠狠躲着和书青的腹部踢。

腹背受敌,和书青依旧不还手,顶着杜匡向擂台外冲去,见其想故技重施,杜匡快速抵住和书青的肩膀,与此同时,一脚攻击他的下盘,和书青整个人飞了出去。

和书青见杜匡上当了,顺势抓住了他的胳膊,两人一同朝着擂台外飞去,杜匡见状只得扣住和书青的手,用力向后掰去,双脚稳稳踩在了和书青的背部,直到两人一起落了地。

裁判猛地站了起来,敲响手边的铜钟,大声喊道:“刑国杜匡胜!”

杜匡走了下来,将手递到和书青面前,如释重负道:“好了,结束了。”

和书青的伤口血喷不止,染红了衣襟,血液混合着身下的泥土,显得他异常狼狈,可就是这样,和书青还选择打掉了杜匡的手,艰难爬起来,弯着身子,半跪在地上,含糊不清道:“比赛还没有结束!”

裁判见和书青已经被击落在地,而且还是先于杜匡跌落下来,还如此坚持,便质问道:“已经结束了,和公子你.....”

和书青移动着身子,渐渐的一块木板从他的膝上浮现在众人面前,裁判停止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扶灵惊讶朝擂台看去,那擂台上的边缘确确实实少了一块木板。

“我还在擂台之上,而杜匡已经站在地上了.......”

裁判眼睛一亮,朝着皇上对视了一眼,随即宣布道:“这一场桐国和书青胜!”

和书青头低了下去,似是昏迷了过去,扶灵瞧出了他的异样,冲出人群,来到了他身边,半跪下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没有任何回应

刑国的使臣见状,拍椅而起,怒指着和书青诘问道:“无耻小儿,你在投机取巧。”

扶灵用手撑住他,直视着那叫嚣的刑国使臣,辩解道:“不知使臣大人觉得有何不妥,在下且问,这擂台可是有木板组成的,它难道不算擂台吗?”

“你......”使臣被扶灵怼的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落地之时,和书青明明还在这块木板之上,相反的是这位杜统领先走了下来,也就是说他先双脚挨地的,明明这场比武的规则是谁先打下擂台谁先输,又怎么说在投机取巧。”

“我......”使臣自知辩不过扶灵,硬生生憋下了这口气重新回到座位上,而使臣团又有一名穿着暗红色官袍的使臣走了出来,笑意盈盈,朝着高高在上的皇上施了一礼说道:“今日这比武结果我们愿赌服输,比武也是为了促进两国的交流,若是为了这毫无意义的结果而伤了两国的和气就不好了。”

.......

使臣能言善道,将皇上说的乐呵呵,看上去表面一团和气,这场比武更是当做了一场娱乐。

很快皇上身边的袁公公传话过来,说让她带着和书青下去疗伤,政客之间的决斗,扶灵无意参与,更不想听,扶灵弯腰架住和书青的胳膊,搀扶着他走出这皇家校场。

外面,和曦山庄的人早早便等待着,管家福叔见扶灵架着和书青出来,连忙示意身边两人过去接应,小厮从扶灵手里接过和书青,随即小心翼翼抬到车辇上。

回到和曦山庄之后,大夫诊断了和书青的伤势,全程皱着眉,气氛一度低沉,守在一旁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直到药箱啪嗒一声合上了,扶灵才开了口:“大夫,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夫捋了捋胡须,又叹了一口气:“九死一生,这少庄主胸前的肋骨以及后背都受到了重击,差一点伤及肺腑。老朽已经给他重新接骨,需要在床上修养半个月,待断骨重新愈合连接才能下床。”

“.......那会对他以后习武有影响吗?”

大夫点了点头:“会,至少不可能恢复如初,动作都不会和以前那样灵巧,所以还是尽量避免动武吧!”

扶灵抿了抿嘴,心疼看了一眼昏迷的和书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她记得和书青直接同她说过,他不喜欢动武,不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若是有可能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铸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