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拍打着地面,不只是浸湿了草地,同样也渗透了众人的内心。

无数的夜行者翻出了墙壁,抛下我们,冲向东方企图捕获潜逃的邪教徒。

而伤员与病患们只能留在原地,如此击退了敌人,表面上也许是很好的结局,但实际上,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愿。

这场大雨,同样也是心中的雨。

它熄灭了众人心中的怒火,只留下无可奈何的情感,不知是该喜悦还是伤心,只是带着一种默然的心态,仰望着冰冷黑暗的天空。

远处,玛拉缇与斑比也抬着头,见雨势正在熄灭三楼的大火,些许的不甘,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奇迹所带来的喜悦所掩盖。

那一边,马斯却还是面无表情。他与子城分配着工作,试图把众多躺在地上的尸体带回宅邸,进一步确认他们的状态。

“好痛啊...”

而我,还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见雨水不断刺激着全身的伤口,然后,无感情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虽说帕那草让我恢复了一定的精神,但是身上的伤口却还没有愈合的迹象。

这么想也对。

帕那草药效的本质也是多亏了上面寄宿的意识力。正因为意识力的存在,所以目前最先恢复的东西,就是我的精神意识。

这种魔法可能正是因为跟意识(灵魂、精神)有关,与诺乌玛随意称之为魔法、魔力相比起来,仸艾尔之间的话,通常会将这种魔法体系统称为意识力。

草药的万能效用,正是因为这种无形的魔法所带来的奇迹。

对于使用意识力的仸艾尔来说,草药所具备的意识力会直接转化为食用者的精神力,相当于蓝瓶药水。

对于诺乌玛来说,无法吸收的能量反而会直接转化为对人体有益的东西,这也就相当于是红瓶药水。

虽说,我两个种族都不是,但是手套的使用也确实消耗了精神力,这也导致了帕那草最先恢复了我的精神。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稀有中的特例吧。

毕竟对于不会使用魔法的麻瓜来说,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获得这种奇妙的经历。

就连“MP(精神力)”的概念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有恢复MP的经历呢?

“哎...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总有种自己正在逐渐远离原本的世界的错觉。

自己正在逐渐成为异世(意识)界的一员,被多数人误认是仸艾尔,然后遭到追杀。

“少年...避雨去。”

突然,奥佩拉冷淡的语调打断了我的思绪。在提醒完后,她却又擅自前去了其他的方向。

她把斗篷丢在了一个似乎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赤裸男性身上,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受伤的巨狮叼起了那名男性,甩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一人一兽如此继续前去宅邸的方向,不一会儿,就与来回搬运人体的马斯等人碰上了面。

他们之中,恰巧有几位男仆一同出来援助。明明之前还是拒绝配合的态度,现在看来反倒是热心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随着见到尸体,男仆们的表情从到惊讶,到沮丧,最后转变为了伤心。

也许本来还是抱着一定的希望吧,但是在见到平日一起工作的友人逝世的事实过后,一个个都失去了最初的那股精神劲。

我想,这场雨无疑也是他们心中的雨。

“算了...继续工作吧...”

“这次有报酬,宅邸也保住了...”

只有少数人还抱着乐观的态度,尽心尽力。

在注意到宅邸的火正在被雨水熄灭之时,他们意识到自己还有努力的价值。

这里同样也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不同于那些自由人,这里对这里的男仆而言,这里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回忆之地。

所以,这场大雨既是伤心的雨,同样也是恩惠的雨。

他们扛上了伙伴的尸体,一个个背进了房屋,接受了这次的灾难所带的结局。

“你们...需要协助嘛?”

奥佩拉看着这群伤痕累累的男仆。

可能是有索蕾拉的嘱咐,她很快提出了疑问,尽管也有一些不太情愿的样子。

面对已经暴露了长相的奥佩拉,马斯等人互相对视,小声议论后,并没有特别的异议。

“好...总之先带进房间吧?”

“可以。”

如此,身材高大的奥佩拉加入了队伍,连同狮子一起,进行着搬运人体的工作。

“齐哥...!”

这边见我缓慢地归来,阿比一下跑来抓住了我的衣角,连忙拉着我躲到了屋檐下。

“你啊...真是不安静。”

我忍耐着右手的疼痛,轻轻抚过她的头部。

明明之前还那么虚弱,现如今却如此精神。果然异界人的体质,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真是幸运啊...居然下雨了...”

玛拉缇拉着斑比站在了屋檐下,很快又来到了我的旁边。

她看来也是替镇长一家高兴,只可惜本该高兴的两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一个跑了出去,一个重伤晕厥,可我们又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观察现状,走一步看一步。

“喂,回屋吧,没必要在外面了。”

在外边的尸体几乎都处理完过后,来回走动的子城催促起来。

此时避雨的我们这才反应回来,其实这个时点回到宅邸,也不会被火烧到了。

这座“灯塔”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帮众人点亮视野寻找到邪教徒之后,它就像是自主被雨水浇灭了“炎头”一样,不再那般招摇显眼。

“快进来吧...接下来还有大工程呢...”

待我们来到走廊时,马斯便是唉声叹气起来。

跟逐渐暗淡下来的火光相比,最先暗下来的其实就是他的表情。

作为医者这个特殊的身份,马斯无疑是要负责为所有人进行疗伤的。就算他自己不想,身为医者的医德以及种种其他因素,也会让他不会放任伤员不管。

尽管他平时一脸的慵懒,人命关天这个概念,其实他比我们更加清楚。

只不过,现场有数个伤员等待他的治疗。即便马斯再有责任感,这也难以改变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的事实。

镇长、子城、我,男仆,甚至还有他自己。除此以外,甚至还有一些邪教徒必须去执行皮肤切除手术,光靠他一人,果然还是难以完成。

“我可以协助。”

那之后,奥佩拉突然自告奋勇着。

当我因她为何如此好心而感到疑惑时,她很快就看向了我,一下给出了答案。

“之前的你,是个毫无担当的少年。但是现在,你反而成了对抗邪教的关键。虽不知你们经历了什么,既然敌人被你吓跑了,这就说明你已经获得了某种成长吧。”

她很乐于对我下达如此高的评价,之前护送我时的那份冷酷气质也少了一些。

只不过,她的话语还是缺少了点感情色彩,语调太过淡然,给人一种冰山美人的感觉。

“我能感受得到你们身上的‘爱’,那对母子,你与女孩,就算刚刚那个盗贼看起来也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这是你带来的影响的话,我也算是明白,她为什么看得上你了。”

“呃...”

见奥佩拉如此抬举,我不知如何回答,只清楚她嘴上说的那个她,肯定是指索蕾拉。

“我只是想说,‘有爱之人’是值得帮助的而已,别无他意。”

她最后环视起四周,这才把巨狮背上的男性搁置在了大厅一旁。

见此,子城同样也是把熟悉的男仆尸体放在了旁边。那人正是之前被他解决的邪教徒,看来在我晕倒的期间,他又是被众人解决了。

“那个,我好像认得你,你是...表演的人吧?”

也许是透过长相,又或者是通过驯兽表演的巨狮,斑比或多或少猜出了奥佩拉的身份。

好歹之前在旅团表演时碰到过斑比,这说明他平日肯定没有少看旅团的表演。

“是这样的吗...?”

倒是阿比还没有察觉。

之前虽然带她看过表演,但是出于近视,她肯定没有办法辨认奥佩拉的长相,甚至是那头巨狮,她也没能看出什么。

“所以,你说你会提供协助,主要你会做什么?”

才把镇长放好在客厅的马斯走了回来,对眼前还素不相识的奥佩拉抛出了质疑。

“我可以行医。”

而奥佩拉却如此简单地做出了惊人的答复。

没等马斯追问,她开始带着巨狮走向了玄关,似乎打算再出房门一趟,

“等我把其余的邪教徒带来后便会帮你们,这之前,我需要一两个人手,你们谁来?”

她推开了大门,房外的淅淅沥沥非常明显。现在出去,无疑是会暴淋一场。

奥佩拉指着正门方向,那边毫无疑问上演过一场大战。由于旅团同伴已经离开,那边的邪教徒恐怕无人看管,最多也是门卫看守,只不过,门卫现在的状态肯定也不会好上多少吧?

“我、我们去。”

两个男仆开口毛遂自荐,一甩先前恐惧的神色。

随着一番交流过后,众人纷纷开始行动。

子城留在客厅,整理并摆好两个大桌,拉开碍事的长椅,方便医者接下来执行治疗。

玛拉缇跟从一位仆人借取更多的蜡烛,通过客厅的四个烛台,保障了现场的光源。

而我与几位小孩前去获取毛布等道具,甚至意外寻到了桑皮线,可谓是意料外的收获。

剩余男仆和马斯前去后院的深井打水,虽说难免会淋进一些雨水,但考虑到时代因素,雨水中的化学成分应该不多,烧开之后,大致上还是可以供医疗使用的。

在现场布置完毕后,满身雨水的奥佩拉和两位男仆这才归位。

他们一共带来了四位晕厥的邪教徒和两个重伤昏迷的门卫。每人负责一位,巨狮背上也有,以及不知哪来的两个牛角羊角的麒麟生物也各背着一个。

“所以...看守的不是门卫,而是这两头嘛...”

看着他们将邪教徒放在一旁,用毛布清洁自身的状态过后,医疗的环节才得以开始。

“怎么处理?居然还特地准备了针线?”

奥佩拉带上了特质手套,协助男仆,这才将镇长抬上了桌面。

“当然,是要缝合伤口...”

马斯也是同理,将曾来过汇报敌袭,现如今却是重伤的门卫扶上了桌。

“何不用铁烙?长痛不如短痛,止血便可。”

“我不喜欢用粗犷的手法,留疤难看...而且...恢复也没有缝合有效。”

“抛开时间不谈,疼痛上该怎么处理?门卫还醒着,那样可是痛不欲生的。”

在这节点上,意见不合的两个医者互相争论什么才是最好的医疗。

换作这个时代的惯用手法,不是截肢,就是火烤止血,随后再包扎敷药就行了。

除了有些奇怪的马斯以外,恐怕太多数医者都不会想着用缝合这种大费周章而且还不讨好的手法进行治疗。毕竟,不论哪个做法,都无法完全避免伤口感染的问题。

但是,现在的我们有帕那草,万能的治疗可以规避感染带来的问题。

至于疼痛,有关于麻醉上的问题,马斯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用这个就行。”

他从身上取出了几个叶片,那不同于帕那草,而是先前我跟他订购的“安眠草”。

“之前看小先生受伤...想着之后可能会用上就偷偷带上了...没想到,这里还真有这么多地方可以用。”

随着马斯把安眠草递交出去,尽管数量不多,但是光是一片就能让人睡如死猪。

“可以。”

奥佩拉没有多加议论,看着这种几乎只有当地才有的草药,她也是带上了一定的兴趣。

“那这里就交给我。”

说着,奥佩拉将草药捣碎,为了保证镇长不会在手术中醒来,随即就投喂给了他。

镇长的状态,必须由没有受伤的自己抄手才行。在借助一个轻伤的仆人的协助下,奥佩拉捋起长袖,立即开始了这项绝对不可失败的任务。

“伤口的话,记得也抹点帕那草...”

马斯也开始动手,由另一位男仆辅助,在另一个桌子上同时进行伤口的清洁与缝合。

乍眼一看,奥佩拉的技术无疑是更加醇熟,当然也可以考虑是马斯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

两人纷纷用热水清洗伤口,用弯针和桑皮线进行缝合,用捣碎的帕那草药渣敷伤口。

这,也让我重新意识到了这是个魔幻的世界。

本该是没有多少存活率的两人,在通过帕那草这种奇迹的仙草的帮助下,即便不提什么时候可以痊愈下床,至少,明天的他们肯定可以看到太阳就是了。

“剂量的话,大概是这种感觉。”

我在旁边为两个医者提供思路。曾在阿贝鲁生活过的我,当然知晓这个草药的药劲。

医生纷纷控制好帕那草的剂量,确保不会浪费,也不会少到治疗不好伤口的地步。

“阿齐,给我个盆。”

另一边,子城也是自主开始了针对邪教徒的切除手术。

这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只要能够避免邪教徒再次恢复伤势,哪怕是做的再差,他也有理由这么去做。

在我盆子之后,子城便用烛火引燃的小火堆将切除的皮肤烧毁,进一步减小后患。

这个时点,阿比和斑比已躺在长凳上睡着。而玛拉缇负责护士职位,至少帮医生擦去额头的汗水,也是必要的一项任务。

“呼...”

时间如箭,头一轮的治疗环节也在两个医生的操作下完美落幕。

“下一位...”

奥佩拉与马斯双双催促。

“你去吗...?”

我与子城对视,他仍在烤火,完成对圣物的烧毁。

“你先吧...”

他给了我一个眼神,小心指了指胸口,然后继续投入进手头的工作中。

看他如此多心,我也是明白理由。

他在提醒我收起项链,这不仅是为了不妨碍手术,同样,也是为了避免别人碰到项链,而产生奇怪的想法。

“那,我先吧。”

我摘下项链,塞进了裤兜里。随着前去奥佩拉的长桌,让马斯白了下眼。

“小先生...你是对我的技术不放心嘛...?”

“当然,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怕你一不留神就划破我的伤口了...所以,我还是需要技术更好,人又好看的大姐姐来执行治疗才行。”

随着我坏笑地坐在了桌上,虽然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不过眼前的奥佩拉依旧是面无表情,对我的赞美没有任何的反应。

——与其说是冰山美人,不如说是机器人吧...?稍微期待一下她机械般精准的治疗吧。

抱着奇怪的想法,我服下了奥佩拉递来的睡眠草。

意识随着不过两分钟的等待就开始模糊起来,困意爬上了脊椎,有种谜一般的不安感也紧随着出现。

“下次醒来...应该就是早上了吧...?明天的太阳...我能期待一下吗?”

“我会治好的,你睡吧。”

奥佩拉用着简短的语言进行安慰,在这一会儿也统计了一下我全身的伤势。

腹部严重淤血、左手骨裂、左肩刀伤、右臂骨裂、背部刀伤,以及全身大大小小的摔伤。

“那之后,又是大闹了一场啊。”

她不知在感叹什么,双眼轻眯,轻轻戳了戳我的后背,无疑让我跳了起来。

“艹...!”

“伤员,请不要乱动。”

“喂,乱动的是你吧?!”

“哦,是嘛。”

说着,奥佩拉总算是翘起了嘴角,见我如此反应,似乎是戳中了她的笑点。

在我惊讶这货还会笑时,她又死死按住了我的头,活活让我仰躺在长桌上,

“就算这样,也别乱动。”

“痛痛痛!!——”

就这样,在小打小闹中,我居然就这样被非战斗人员的歌剧演员按在桌上无法动弹。

可能,是精神状态已经很虚弱所导致的吧。

我随即停下了动作,看了看旁边桌子,看着上面已经由另外一个门卫占领,等待着治疗了。

“喂,马斯...”

在那之前,我还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怎么了?”

他说着看了看我。

“记得...给阿比也敷一下药...给她的肚子...”

“懂了懂了,你快睡你的吧...看你两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是嘛...那,就这样吧。”

闭上眼睛,意识开始彻底远离。

如此疲惫了一天,在雨声作为背景音之下,所有人嘴中的话语,都开始远离。

希望下次醒来,在我眼前的依旧是美好的日常。

下次醒来,我还能以回家为目的,努力地活下去。

抱着这种小小的心愿,进入了似乎非常久违的梦乡。

——————

“喂,齐,有没有想起来家里的事情啊?”

少女的声音呼唤着我,我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似乎又是在熟悉的草坪上。

转头看去,橙发的少女依旧坐在旁边,还是那样好奇的样子,询问着有关我的事情。

“我说雪莉啊...你每次带我来这,就是想问这些事情...?”

我下意识开了口。不知为何,此时口中的话语,以及她的提问,我都好像在以前听过。

“嘻嘻~”

她憨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那种含羞的表情,让我也泛起了红晕,遗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的违和感。

“你不是也有跟城在一起嘛,明明你们一起行动的时间比我还多。”

“我只是觉问齐会好一些啦。先别说这个,你最近有没有回想起什么啊?”

少女继续刨根问底地追问,我开始抬头望天空,回想着脑海中零零碎碎的记忆,

“家里的事情...我记得我爸是保家卫国的人吧。不过我没什么跟他一起生活的印象...”

“诶,你爸爸不能留家里嘛?真可惜。那齐就是跟妈妈和城一起生活的咯?”

“记忆里...是这样没错的。”

我不太自信地抓了抓后脑,回想着自己母亲的脸,然后缓缓道来,

“我妈的话,是家庭主妇...过去好像是当过教师,小时候我就一直听她指导。”

“教师?那是什么呀?”

“就是...专门教别人知识的人吧,好像是这样子。”

“诶,那齐的妈妈很厉害诶,一个人能做到我爸爸妈妈两个人的事情。”

她一下兴奋起来,用手肘顶了顶我的胳膊,两眼仿佛闪耀着星辰,

“这么说齐你也会写字吧?我呀,花了一年才跟我爸爸学会的,给你看一下哦!~”

她拿起了随处可见的树枝,随着在地上描绘,扭扭捏捏的字母就那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随着她还不太灵活的的动作,我也依靠记忆,尝试在地上留下只属于我们世界的文字。

那些文字,毫无疑问是复杂的。这无疑让雪莉感到了惊讶,被勾起浓浓的兴趣。

“哇,这些字,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不知道...自然而然就...”

看着她第一次摆出这种表情,有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推动着我继续在地上留下字迹。

“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啊...是‘家’。”

“齐的妈妈果然教导有方呢,跟我爸爸完全不一样!好不甘心啊!”

她擅自沮丧,擅自垂头丧气。

随着嗅闻到空中漂流的食物香味,她突然一个劲地蹦跶起来。

“对了,我妈妈厨艺很强,这点总不会输给齐的妈妈了吧。”

“这...哈哈,这我只能认输了,阿姨的厨艺确实很好呢。”

我无奈地尬笑着。看着我的回应,少女无疑是自豪着。

“那么,也到饭点了,我们也回‘家’吧。虽然你现在还回不去,但是不妨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反正我也有弟弟妹妹,不介意再多一个哦~”

“什、什么啊,明明你不比我大吧?”

“是吗?我可是赤(七)月六号的哦,齐呢?”

“八,不对,是紫(八)月十五...”

“看吧,果然比我小嘛~如果那时候你还在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举行一次聚会哦?~”

少女捂嘴偷笑,拉着我的手,带着我离开走向远处。

我没有实际上表示同意。只是在她的带领下,走向了梦境的远方。

同样,也再一次感受起刚来到异世界时的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