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宽广,暗淡,耀眼……

无限延伸的时光长廊中,艾克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步履蹒跚。

“站住,帕洛多!”

艾克斯向着前方恍惚的人影吼道。

对方却只是回首一笑,钻进了身旁的时空门。

艾克斯快步跟了上去,跨过不高不矮,磨损严重的门槛。

对面,是一片荒芜的山崖,其下,绵延着无尽的火海。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仿佛有许多东西在一瞬间烧为灰烬。

四面除却火海,便只有乌云黯淡的天空,和在乌云下望着火海的男人——帕洛多。

“你好啊,艾克斯。”帕洛多的语气里依然有股不灭的欢乐,一如永恒中的每时每刻“欢迎来到尽头。”

艾克斯毫不迟疑的拿出自己的克洛克手枪,将他唯一一发子弹推入枪膛,这一刻,他追逐了许久。

“准备遗言吧,帕洛多,你将为你犯下的罪行付偿。”

“罪行吗?”帕洛多轻笑一声,转过身面向艾克斯“你依然觉得我是个罪人吗?即使跨过了这万千世界?”

“万千被你拯救的世界,是的,我知道,耳熟能详。英雄帕洛多的事迹传遍了每一个世界的大街小巷,也许你确实是个英雄,但无论如何,你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是说杀掉提姆尼亚吗?”

“闭嘴,你不配喊我母亲的名字。”

“你真的很恨我呢,”

“当然,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不,”帕洛多脸上充满自信“我给了你一切。”

“呵,”艾克斯不以为然,他举起枪瞄准了帕洛多“死到临头,你却只有这种鬼话吗?”

“唉,你早晚会明白的。”

帕洛多看着艾克斯,深深叹了口气,从衣袋中取出什么东西扔向艾克斯。

艾克斯谨慎地接下,仍将冰冷的枪眼朝向帕洛多。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右手心一眼,银色的枪械便因惊愕失落,在空气中划出一瞬银弧。

那是半块磨损严重的金属制身份牌,很多信息都消失了,只留下了几个字母:“Parado”

“这怎么可能?”帕洛多从上衣内袋拿出那个他收藏起来的珍宝,那个他在雪夜被遗弃在母亲家门前时,身上唯一带着的东西,一个金属制的,残破的,几乎消磨殆尽的,银色身份牌。

“Parado”

“X”

两片不全的身份牌拼合在了一起,仿佛本就是一个事物,不止在宣扬证明着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克斯看着帕洛多咬牙切齿,即使不拿着枪,他也依然准备把他撕碎。

帕洛多却无视了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以为我会因为杀死提姆尼亚而开心吗?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但为了这份爱的存续,为了我对千万世界的救赎不成为泡影,我必须杀掉她,只有终结才能带来开始,只有死亡才能令其永恒,归根结底,圆没有端点,任何一处都是存在的必须。”

“胡言乱语。”艾克斯下了简单的评语,正要捡起落在地上的枪,一声震响,大地剧烈晃动,他摔倒在地,还丢掉了手中的身份牌。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大火仿佛已经随着帕洛多瘆人的笑声熄灭,将光亮从这个时空撤走,带来一种刺骨的冰冷。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将它紧攥在手心中,正要去寻找下一个,剧烈的震动再次来袭,伴随着的,是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将毫无防备的他直接推出了身后的时空门。

“终于,又快到终点了吗?或者说,是起点才对呢?”

帕洛多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震动和冲击,似乎都无用于他。这番话语与景色,艾克斯没有看到,在长廊中渐渐陷入昏迷的他,正向另一个时空门倒下。那道门就在末日时空门的旁边,看起来那样崭新,又散发着让人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