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同断了线的傀儡一般挂在老虎口中的偷猎者,我和幸存的那一名偷猎者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要是放在平常,这种经验老道的偷猎者绝不会被一只垂死的猛兽夺取性命。
但生死往往只是在一瞬之间,被我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偷猎者完全忽视了老虎带来的危机,也许在他看来,地上的老虎已经是任他宰割的肥肉了,可他却是万万没想到,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疏忽,才让濒死的老虎有了可乘之机。
这就是所谓的终日打雁却叫雁啄瞎了眼吗。
我的心中百味杂陈,正想的入神时,却猛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
“畜生!!!我宰了你!!!”
发出咆哮的正是幸存的那名声音沙哑的偷猎者,可能是同伴的突然死亡刺激到了他,他几乎没有多想,便将手中的猎枪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老虎那硕大的脑袋。
“嘭!”
枪声突兀的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不过随着枪声响起,老虎并没有倒下,反倒是幸存的那名偷猎者保持着准备射击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把枪放下。”
我语气冷淡,右手持着的左轮手枪稳稳的瞄准着偷猎者的背影。
没错,刚才率先开枪的并不是偷猎者,而是我。
几乎是在察觉到偷猎者对老虎起了杀心的一瞬间,我便猛地调出了【分身枪】,对着偷猎者脚边的地面开了一枪,此时他脚边的青砖已然被【分身枪】的子弹射成了碎渣。
“你是谁!”
偷猎者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他并没有转过身,而是老实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脚边的碎石渣,那绝对是真枪才能有的威力。
偷猎者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已经连着看走眼了两次。
第一次是没看出老虎的濒死时假装的,这次看看走眼让他的兄弟在他眼前活活被老虎咬死。
第二次便是现在,本以为能威胁到自己的只有眼前的老虎,却没想到被一个看起来像是“普通市民”的人拿枪指了个正着。
“你没有权利提问,你现在能做的只有把枪放在地上。”
偷猎者那阴沉的脸色并没有丝毫能够影响到我,见他依旧没有放开枪的意思,我的语气更加森冷了几分。
“我数三声,三声之后枪要是还在你的手里,下一次射中的可就不是地面了,三!”
“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还请报个姓名!”
听我已经开始了倒数,偷猎者也已经顾不上其他,语气极快的说出了一大长串话。
“二!”
我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继续着倒数。
听见我还在倒数,偷猎者的神色明显更加慌张了起来,一滴滴冷汗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不过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枪,而是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老子是JC,你现在是在袭警你懂吗!!”
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用冰冷的声音大声喝出了最后一个字。
“一!”
“我放!我放!我投降!”
就在我“一”字刚出口的瞬间,偷猎者的精神终于到了极限,他在发出吼叫的同时,双手一张,他手中的那柄带着瞄准镜的长枪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着双手举起做出投降姿势的偷猎者,我不动声色的长舒了一口气。
和紧张的流汗的偷猎者一样,我背上的衣服也早已被冷汗打湿!
别人以为我手中的【分身枪】是真家伙,可是自家事情自家知,这玩意打打地砖还可以,打起人来还不如一把玩具手枪。
毕竟它可是名副其实的“善良之枪”。
和这种亡命之徒打过多次交道的我清楚的知道,在面对他们时,我哪怕有一丝一毫的迟疑,都会被他们抓住机会。
我敢肯定的说,刚在我在倒数的时候哪怕出现了一丝的犹豫,对方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来和我对射。
因为他知道,不管我是哪条道上的,落在我的手上也绝对讨不了好,与其如此,不如抓住时机拼一把,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
不过那也得是我给他们机会前提下,刚才在我表现出他如果不听我的,我就必定会杀他的决心后,哪怕是偷猎者这种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人也会打起退堂鼓来。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谁还不想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呢。
别看我刚才表现的十分冷静,但是背后的冷汗可是一秒都没有停,因为我知道我也在赌。
如果刚才偷猎者没有被我吓到,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我对射的话,那我也就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在【便利贴】无法使用的距离下,我想要解决一个拿着长枪的对手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不过好在偷猎者并没有这个胆量,而是在我给予的巨大压力中选择了投降。
这次博弈最后的胜者是我!
不过这一场虽然是我赢了,但是我却没有任何要放松神经的意思,大意失荆州这种事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待任务时做的越认真越细致,最后活命的可能性才会越大。
“双手抱头,然后把枪踢远点。”
我并没有因为那个人放下枪就放松警惕,而是继续发布了下一条命令。
“兄弟,我都把枪放下了有,要不就别......”
“我叫你踢远点!”
没等他说完,我便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
“好好好,我踢,我踢。”
偷猎者见我并没有任何要松懈的意思,无奈的用双手抱住了头,同时还十分不情愿的用脚将地上的长枪踢出去十多米的距离。
确定枪距离偷猎者已经有一段距离后,我从我所在的山坡上缓缓走了下了。
期间我的脚步迈得很慢,生怕发生脚下打滑之类的情况给偷猎者带来可趁之机。
我一边走的同时,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虎,因为此时并不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之前的那个偷猎者是怎么死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提防老虎也是必要的。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此时的老虎已经松了口气,偷猎者的尸体就像破布一般被甩在一旁,大滩的鲜血从他的脖间涌出打湿了整片地面,而那只受伤的老虎则重新趴在了地上,精神显得十分萎靡,仿佛刚才的纵身一跃已经花费了它仅剩的所有力气。
见老虎没有什么异动之后,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的脚下,所幸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等我走到偷猎者身后大概五六步远的距离,我终于停下脚步。
之前站的远没有看清,此时走近了,我才发现这个偷猎者身上的警服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在来森林公园之前,我就曾经遇上一个女警,随意对S市的警服有比较清晰的印象,不知道内行的人看这身衣服能不能看出门道来,反正在我一个外行的眼里,这身警服和我印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仅是警服,这个偷猎者身上竟然连警用的电棍都有配备,更让我觉得诧异的是,他的腰间竟然别着一副手铐。
从那月光下反射出的金属光泽就可以看出,那是一副货真价实的真手铐。
“你这身行头从哪里弄过来的。”
我用枪比了比他身上的警服和腰间别着的手铐,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啊?什...什么意思?”
偷猎者一脸的懵懂,一副听不懂我在讲什么的样子。
对于他的演技我视若无睹,刚才他们的对话我听的可是清清楚楚,这俩人根本就不是什么JC,而是不知道已经干了多少年偷猎的老手。
“得了,别装了,偷猎贼装JC我还是头一次见,趣味还挺独特的。”
偷猎者此时依旧保持着双手抱头背对着我的姿势,不过在我揭穿他身份的同时,我也看见他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显然他没有想到我能够一语戳穿他的身份。
他沉默了一阵后,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你年纪轻轻,行事却如此狠厉,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认栽。”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有任何的松懈,开玩笑,生死都经历了这么多次,要是因为几句张口就来的夸奖就放松警惕,那我之前的一个月就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别说没用的废话,现在我说你做,先拿手铐把自己的右手拷上。”
我的语气不容反驳,偷猎者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在挣扎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取下别在自己腰间的手铐,用左手将手铐铐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见他确实将自己的右手拷住之后,我努了努嘴,指了指边上路灯的灯杆后道。
“自己去,把空着的那一只手铐拷到灯杆上。”
听闻我的话后,偷猎者的嘴角很明显的抽了抽,但是此时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所以他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的带着手铐走到了路灯边上。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偷猎者的右手已经结结实实的被拷在了路灯灯杆上。
“然后把你口袋里的手铐钥匙丢过来。”
我并没有因为偷猎者的手被拷在灯杆上后就放松警惕,而是十分谨慎的让他把口袋内的手铐钥匙也交出来。
似乎偷猎者也没有想到我会细致到如此地步,他哀叹了一声后,自知此时想要反抗也已经为时已晚,只能乖乖地从口袋内掏出钥匙,满脸惆怅的将钥匙丢到了我的脚边。
至此,他便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