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光芒照耀下熠熠生辉的橘金中长发被简易地束在脑后,那位少女她安静地战斗着,在黎明到来前,如同光芒一样存在的少女。长枪挥转,雷霆跳跃,那位有着美丽圣洁人格的少女在远处的包围中转过头……

“她是谁?”

千雪肆的心脏猛烈地抽搐着起身,泪和汗混合着滴在手背上,这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只有在他刚刚失去至亲哥哥才出现过。千雪肆不停地深呼吸缓解此时的悲伤,却感觉快要死去,明明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千雪肆拉开床边的开关,这间旅馆的天花板响起咔哒一声,火在灯中亮起了。他孤身在一间简洁宽敞的房间,床边的椅子上放着他的简朴外衣上一枚赏金猎人的徽章映照着灯火的光芒。他走到一面镶进墙壁的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莫名想起一些事情。他将暴怒的情绪归咎于镜子,他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镜子,若是以前又会等待血淋淋的拳头恢复吧……

他叹了一口气却如同老旧的列车拉起刹车的感觉,他的拳头舒展开用掌撑着镜子,镜子里那个人是谁?

“是我!千雪肆!”

千雪肆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泪水滴下,随后又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双目对上双目时,一时竟有些恍惚地看到烛零妍的面具居然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这吓得千雪肆踉跄地后退一步,嘴角也狠狠地抿着,眼睛瞪得圆溜溜。他一只手摁着桌子上才得已扶稳,接着他顺势就打开抽屉,果然一些简单的梳妆用品在这里有准备。

千雪肆拿起剪刀对着那些曾经为这些被曾经仆人精心呵护的美丽银发,“咔嚓”第一声响起,一把银发掉到地上……

一缕又一缕的银发掉下……

剪刀“噗咚”得被丢在木制地板上。

千雪肆嘴角挂着微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剪的参差不齐的短发,他像是孩子一样的笑道:“真丑。”

他安静却摇摇晃晃地走向床边,闭上眼睛倒在劣质的软床垫上,指尖打了个响指让整个房间黑下来……

吟在灭龙剑里面满脑子“熊猫头问号”,他一脸懵逼地给自己到了一杯加牛奶煮过的红茶,一边喝茶一边疑惑说:“这孩子又怎么回事啊?”

千雪肆闭上眼睛脑袋里却心里停不住不安,他强烈地感觉到梦里的橘金发少女的光芒好像下一秒就会转瞬即逝,而她会是离澈吗?那个就算失去再生也难以忘记的少女,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总之,她是与千雪肆无关的人!

……

是的,离澈与千雪肆无关,她就像是贵族打发时间在剧院看一部悲情戏剧的女主角。人总该活在当下,过去的一切对于自己如同一股深有感触的故事,千雪肆选择坚强地前进,他必须为这个国家带来新生。

在这样一条道路上,千雪肆最终都无可避免地碰到那个在黑暗中的少女,就在那位耀眼橘金发色少女身后,另一位留着墨色长直发的少女轻挑着眉如同无情的凶犬地敌视着眼前的一切……

离善歌虽是金瞳这样如此闪耀的亮色瞳孔,但是无光的眼底仅剩一片苍凉。她一直拖着的黑色纤细长刀在众目睽睽的高台上,将黑色纤细的长刀架在原主人的脖颈上,她一句话没说垂眼看着敌人。

“离善歌!你如果不想你的这两位得力助手死在今日,现在必须跟我谈判!跟我谈判!”

不管孔赤胆在下面多么大声地嘶吼,离善歌依旧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就连一旁的白洛研帮忙制服戈黎,哪怕是同样把杀器放在人质的喉颈下,白洛研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方已经输了,他无奈地低下头不愿面对己方如此虚势。

离善歌左手中的黑色长刀与孔忠心接触的侧颈涌出鲜血,她依旧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甚至下手时连人质都不看一眼!

“离善歌你真是畜牲不如!你今日得以如此境地完全是你命中注定,众叛亲离完全是你咎由自取!那些为你卖命的人真的……”

昏迷中孔忠心的面具被刀尖粗暴地刮下,那是一个被黑色长蛇图案装饰的面具被高高地抛起,再落到台阶上。

“砰!”

面具很快就沿着台阶快速地滚落,并且一直砸在台阶上发出扎心的砰砰声,如同倒计时着什么事催促着敌人。直到滚向白洛研和孔赤胆这边,孔赤胆眼神还一直盯着面具,双目瞪得圆愣愣得如同吃惊的猛虎。

白洛研见事不妙!

“咔嚓!”

白洛研抛出戈黎的一柄短刀砸碎了面具,戈黎脑袋被摁在地上冷冷地嘲讽:“你们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小主已经在跟你们谈判了!你们三换二,还想谈些什么?放开!”不顾身上有伤的慕容承挣扎着起身,孔赤胆猛然转头看向他,连他都被暗暗吓住!

那同样是凶兽杀人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孔赤胆抡起拳头朝着慕容承的脑袋全力一击,慕容承脑袋嘭地被撞到地上,瞬间就晕了过去,血贴着地面缓缓散开。

“对神起誓!”

孔赤胆威胁地低吼着,因为冰之国夜间本身更低的气温,这个人发怒起来已经不像普通人了。孔赤胆身体周围满是因愤怒的人体温度变高产生的白雾……

“吾离善歌,火之国远征军首位军师在此对神起誓!吾将在与孔赤胆交换人质后,直至孔赤胆一行人离开白滨里不会受到任何吾势力的攻击,若有违背则是对神对天不敬,愿受天劫。”

离善歌把长刀丢下台阶,接连着抓住护卫架着的孔忠心的衣领,狠狠地将其摔在地上。

“离善歌,你给我记住今日!”

离善歌冷冷地看着孔赤胆和白洛研放开人质,受伤的戈黎立刻拦腰扛起平日跟自己百般作对的慕容承跳到安全的大厅角落。离善歌做出止步的手势转过身独自走进密道,孔赤胆眼中最后看见她的脸依旧是那副表情,没有一丝成功欣喜或者不满足的遗憾,很奇怪那是像是轻视又像是冷漠的神情,如同过路人一样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

她是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的木偶吗?又或是本身出生就像是寒夜派来的使者在火之国迷了路?她是什么样的人?她?

月亮从云层里探出一点头悄悄偷窥着,从密道尽头漆黑的出口,白衣少女独自到天台上,她时常射箭带着的护臂上竟然出现一只苍鹰。

离善歌一抬手,苍鹰就奋然起飞,直到它扑腾着翅膀从月亮下飞过。与月亮对视的墨发少女微颦着眉,不安地咬住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