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我站在镜面一样的广袤的湖面上,头上是蓝天,水面的倒影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十分深邃一望无际。
我听见植物生长的声音,枝丫尽情伸展,花朵恣意绽放……充满力量,充满野心,好像要冲破什么似的。可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这古老原始,野心勃勃的森林吸走了,无穷无尽的一片苍绿被席卷吸纳,我正是这世界的中心。
一早上起来,我便精神抖擞地走到卫生间。我看见镜子里的我头上长了一棵草。在吃惊之余,我的理性可以肯定这不是梦。我难道已经孤独得不正常了?
“下野鉴,十六岁,就读于坂神高中,身高一百七十厘米……”我开始整理自己的个人信息以警告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穿上校服,打好领带,早点完毕后就带上便当出门了。一成不变的日常呀!完全没有梦的气息。唯一的不同是为了掩饰头上的草,我把自己的中长发盛了起来。我现在一定颇具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气质了吧?今天是学校第一天上课,是确立人际关系的关键时刻呀!我却第一天就要掉链子了。我自己倒没关系,万一弟弟丢脸就……
糟了!忘记叫弟弟起床了!我赶紧冲回家叫弟弟起床。我在心里深刻的检讨自己的人失误:父母不在,做为一个哥哥,照顾好弟弟可是我的义务啊!
我的弟弟有一头长到脖根的短发。他也很擅长弹钢琴。他有才华是不可置否,但他也经常在日常生活中掉链子,让人不省心。但这也是弟弟这种生物的迷人之处吧。
“哥哥,你换头型了?”弟弟仰视着我。
“啊,嗯,转换一下心情。”
“你是想当中世纪的欧洲贵族吗?”
我头上长草这事可绝对不能被发现。于是,我冲出家门,坐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我全力排去一切杂念,一意专心地欣赏路上的风景。
坂神高中,我市重点高中,在这里的学生自然有一定的学习能力。顺带一提,市长的女儿也在这里就读。
这所学校可以看成一个“田”字。这所学校只有一栋田字型校舍,而跑道建在屋顶上。中间的四个空格分别是足球场,篮球场,棒球场和排球场。我很喜欢这种设计。由于中间四个场地由跑道连接,所以一般那里是人最多的地方。屋顶的跑道究竟有什么用呢?我也不明白,但那里为我营造了一个安静的空间,所以还是对设计者抱以最大的謝意吧!
走进教室,大家的都没发现我。好,快躲到座位上吧!
“嘿!看这家伙!”折本千里指着我大叫一声,全班人都顺着她的手指看问了我。可恶的家伙!
“噗!你的发型怎么回事?太笨了!哈哈哈哈哈……”大家的笑声席卷而来,唤来了我不好的回忆……
记得那时的我十分稚嫩。我问妈妈:“接头发是女人的专利吗?”
“不。”明明妈妈都懒得理我了,可不懂察言观色魡我得寸进尺地又问:“那我可以接吗?”
“行。”妈妈的回答仍旧如此冷淡。
于是我便付诸行动了,当我受到当时的同学的嘲笑时,我才明白“放任教育”的威力。
熬到了放学,我马上提起了书包,回去教训那可恶的草。
到了家,我换上私服。我开始了与这棵草的战斗。首先我使劲地拔了一下它。“嗷!”我痛得大叫,看来它已与我血脉相连了。也不知会不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呢?我会不会被压死呢?如果洗澡时淹死了它我又会怎么样呢?
当我正在胡思乱想时,门被打开了,弟弟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啊!出去!”为了避免让他们看见我头顶青草的窘样,我惨叫着把他们赶了出去,再把头发盛好。
门外弟弟喊着:“哥哥,开门,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于是我打开了门。和弟弟在一起的人虽然穿着男制服,却更像女生。
我听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经整理,得出结论:“被谣言中伤,是吗?”
来访者开口了:“大家都说我哥哥把前年的期末考试题给了我,我才考了好成绩。”
这样吗?这种谣言有杀伤力吗?就算有前年的试题,也不等于能考到好成绩吗?为什么对方肯定有了前年的试题就可以有好成绩呢?我心里出现了一大堆问号。可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在班里人际关系如何?”
“没存在感……吧。”
“嗯……那么你就只能为班级做点事了。”
“什么意思?”弟弟问道。
“就是出点风头,比如为班级争得荣誉以突出自己的能力。因为你没存在感,所以真正在以谣言为把柄中伤你的人很少。只要在正面上表现自己就可以消除谣言了。”
“最近的机会……只有今年的文化祭会演了吧。”
“对了,文化祭在周末举行的吧?因为有亲子活动,所以到时候麻烦你了,哥哥。”弟弟顿悟似地说。
“哦。但为什么文化祭在周末开呢?只开两天?”
“嗯,校方为了提高学习效率而压缩了时间,为了节约时间还只在周末开呢。”
“这种文化祭还是没有的好。”我心想。
我们又聊了会儿天,就结束了这次会议。我们决定让她在讨论节目的时候自告奋勇,如果得到了机会,就只需要好好表现一番就行了。
来访者离开时,对我说:“我叫白羽美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下野鉴。”
“鉴哥哥吗?谢谢你的高见,真是可靠的哥哥呀!”
鉴哥哥。除了弟弟以外又有人叫我哥哥了!我在心中欢呼。这孩子一定是女生,我认定,虽然她身着男生制服,但仍旧不能遮住她可爱的本质呢!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通明。“文化祭吗?”我嘟囔了一声。我忍耐着头顶的搔痒,痛苦得睡不了觉。
吧嗒!一只手抓到了窗沿,我吓得连忙滚下床去,举起了带电苍蝇拍,一把拍了下去。
“啊!”听这叫声娇滴滴的,莫非……
当来者爬上了窗户时,如我所料,是一个萝莉。大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呢?嗯?我又在做梦吗?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的房间上演了滑稽的一幕——一个小萝莉站在窗台上,那带风的站姿反而使她变得更可爱了。而一个半吊子帅哥虽然面对着她举着一把大拍子,却不见了敌意。
这一幕持续了一分钟后,萝莉开口了:“我是来为你去除头上的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