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二人回到了边境小镇。但[穹顶]之上,只剩下被夕阳染红的残云。
刚一下山,普希多兴冲冲地跑向边境酒馆。这是一个冒险者聚在一块说骚话的地方。你可以听到天南地北的故事,可以感受恋爱或者分手的喜与悲,也可以聊聊鸡毛蒜皮的家常,再听听同为普通人的牢骚。
没有冒险者工会的严肃正式,却也不会喧闹肮脏(这主要依靠于店长罗兰一身完美的腱子肉和不知深浅的剑术修为镇住了场子。),与其说这是一个酒馆,它更像普希多旧世界里的一座茶馆,在平淡的日常中,有种出尘的气息。黄昏时刻,店里是没什么人的,但几个小时以后,这儿又会热闹起来。
“店长,温一碗酒,要一盘茴香豆!”普希多刚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朝着酒馆店长罗兰打着招呼,他走到桌前,又排出九枚铜币。半年不见,罗兰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庞笼罩在烟头散发的白烟当中,有种沧桑大叔的帅气。他愣了一下,才回想起普希多。
“是你小子,用南方人类地区产出的豆子是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把它叫做这个名字。不用付钱,收起来,我这还有你存着的五枚金币,够你吃个几百盘茴香了。”罗兰深吸了一口剩余不多的烟气,掐灭了烟头上的火星,将身上的白衬衫脱下系在腰间,就走进厨房,为普希多炒起专门为他购入的豆子。
“不要喝太多。”白灵慢了一步走进酒馆。
“哎呀,不会的,就纪念一下。”普希多潇洒地一转身,熟练地摸出两个椅子,又将右手弯曲靠在桌子上,神情轻松地摆摆左手。
“我陪你,看着你不喝太多。”白灵的话很简短,自然地坐到普希多旁边,朝厨房里一喊,“店长,照旧。”
“好。”伴随着的是锅铲翻铲的声音。
白灵拿出笔记翻看检查,带来了安静的氛围。普希多装作乖巧地坐在座位上,但很快就闲不住了,扶着椅子摇摇晃晃,左顾右盼,却没发现那几道熟悉的身影。
“店长,艾莎和店员小姐姐呢。”
“今天发工资,我看今天没什么人,就让莉亚带艾莎去购物了。”罗兰带着茴香豆走出厨房,将豆子放在普希多面前,又从柜子底下掏出一瓶清酒,给他自己和普希多都倒了一杯。
“你先喝着,我去给你家白灵切块蛋糕。”罗兰又回到厨房,打开魔能冰柜,切下一块专门为白灵做的蛋糕。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真的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白灵心中思绪万千,没有出声反驳。
店内外充满了平凡祥和的气息,剩下的几位客人,将武器放到专门准备的架子上,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与朋友谈天说地。
“你们这半年有什么收获么?”罗兰又回到桌前,咪了一口清酒,也不犹豫,就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茴香豆'。
普希多装作神秘,一副高人做派,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白灵和他一起制作的筷子,老神在在地夹起一颗豆子放入嘴中,将话题避而不谈:“这豆子,香,妙啊!”
“别转移话题,说正事。”罗兰的语气也没有变得焦急,只是手上挖豆子变得更快了,又不小心散发出一道道凌厉的,丝毫没有外泄到除普希多身旁以外的剑气。他顶着一双死鱼眼,只是“平静”望着普希多。
“店长。”白灵番羽到~笔记的下一页,身上多了点白光。
“好好好,怕了你了。”罗兰嘴角一抽,收回了剑气,将剩下的清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和普希多续了一杯,“你说你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当了骑士呢,而且天赋还这么好....”
白灵轻微地望了眼普希多,叹了口气说:“别问,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又是个牧师呢....”罗兰与普希多碰了下杯,又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可是声音却清晰得两人都听的清楚。
“谁知道呢。”普希多扮了个鬼脸,“喝酒,喝酒。别想有的没的。”罗兰摇了摇脑袋,一口闷了这碗清酒:“现在能说了吧。”
之前不说只是为了吊起罗兰的好奇心,现在到时候了,普希多也不含糊,就压下嗓音严肃地说:“我找到一点线索了。雪山的生物确实有些特殊之处。”
罗兰抿了一口清酒,轻轻地放下酒杯:“干的漂亮,有多大把握?”
普希多皱起了眉头,很是烦恼:“还不清楚,但绝对可以研究下去。”
突然普希多被拍了一下肩膀,只听见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嗯?普先生。你回来了。”竟然还有半年前在这的冒险者。
“哦,是XX啊,你家孩子现在还缠着你讲故事吗。”
“嗨呀,别提了,提到他我就糟心。他现在冒险的故事读多了,也想自己去冒险了。我辛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让他不至于过我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么。我本来还指望着他好好读书,当个镇长呢。再不济,也不至于像我这样容易丢了性命啊。现在,唉,全都不用指望了。还有我那婆娘....”
这一说起来就没完了,每个人的心中总会有那么一点两点糟心的事情,被那冒险者一勾引,全部倒腾出来了。仅仅几人,就使酒馆里吵闹起来,更增添了几分人气。
“啪”一块被附魔上残缺-威吓光环的惊堂木轻轻地拍在桌上,发出恰到好处的响声,使全场安静了下来。
普希多改变了他的画风:“诸位兄台,可否听小弟一言。”
“又开始了。”白灵眉头皱了起来,也看不下去笔记了,就端起了她的蛋糕,默默地吃了起来,“还是原来的味道。”
“咳咳,普先生请说。”
“诸位,这起源世界纷纷扰扰,我们生灵降世于此方天地,天生就会带着些污浊,本就应该历经种种苦难,才能洗去污浊,破茧成蝶。况且......”普希多像是换了个人,满口暖心鸡汤,表面上义正言辞,似乎有点道理,将客人们全忽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