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世界?比干被曦予扇飞到了人界。可眼前的景象.....三四十年不见,真当令鬼刮目相看......
三月的天空阴沉沉的,下着比小不大的雨。路面湿哒哒的,一坑一洼到处都是积水,泥泞不堪。在这南方边远偏僻的喝粥市挽镇上“繁忙”的五岔路口上,比干飘浮着在破破烂烂的水泥路中央。雨声穿过他的幽灵体质悄无声息的滴落在翻浆的路面上,渐起朵朵泥浆花。路窄车也少,但就是这样,所以来来回回的车辆才赶投胎似的高速飞驶、不计后果。他们秒秒钟地穿透比干的身体,还好他是鬼有穿墙术。然而这还是令比干很不爽,成为鬼之后只有它穿(劫影)人,哪有人穿它的道理。三四十年不见人类这么发达了吗?比干思忖着,又一辆车透体而过......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声尖锐刺耳,溅起泥浆翻飞四射,还未整修好路面上,绿色隔离网蒙着的厚厚的泥浆上又新添了一层。只是黄灰色的泥浆上绽放了腥红的花朵......
这尼玛什么边远山区?帝都、魔都的生意不好搞吗?跑这么远、那么偏辟的山脚旮旯里?比干无趣的看着交通事故现场,围观群众都没几个鸟人。比干抱怨着,遥想着三四十年前就是人间极尽繁华帝都和魔都现在不知咋样了。这么偏僻的鬼地方,鸟不拉屎的,人(客户)都不多吧,有大城市好拼搏吗?我们干的可是人性买卖!死狐狸脑抽疯了吗?比干暗骂着。
暗骂归暗骂,来到了人类世界就得动手干活。读心术开启,比干感受着周围世界,它依旧是矗立在马路中任由车辆冷漠地穿过他的身体。他要计算穿墙术的消耗和使用次数,因为都市之中,妖怪余孽还是有的,不得不防,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殆。毕竟能躲过十年文化大革破四旧的妖魔鬼怪哪一个不是法力高强狠角色?
“五岔路口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公交车的声音响起。车上拥挤的学生们如释重负的到站了。
嗯?比干咯噔一下,这是什么奇怪感觉?好像胸口被人一刀破开似的。老狐狸果然算计好了吗?比干朝人群望去,一群花花绿绿的青少年青少女冒雨冲锋下车,奔往路边的小商店。商店老板娘别提有多开心了,满脸堆笑,每每星期天学生回校上课都是大赚一笔。不久车上终于下来了最后一人,那人不慌不忙,缓缓撑开黑布旧雨伞,徐步走在雨里,绕过水洼,朝着西北方向走。比干朝那人望去,啧,可悲的人类啊。呀呵?抗拒我?好一颗封闭的心。呃???比干尬尴了,只见那黑里藏针的青年突然回首与他对视。被发现了?比干震惊,连忙收回读心术。看着那副恍如死人般的脸,挂着些许愁云,瘦弱的躯体,披着廉价且平常黑色衣物。枯槁的手,一只打着伞,另一只拎着一袋杂志、小说之类的课外读物。
呼,那少年轻叹一声,转过身去,雨伞在手中旋转,雨珠四散纷飞,他继续向前走了。他看见我了?比干疑惑。重生为鬼,又修练成大boss的阴影术,别说是妖魔鬼怪,就算是神,只要不作死也察觉不到比干的存在,何况是人。帝都、魔都、苏杭等繁华大都市比干都是混迹过的,摄像机什么的都是渣渣,比干无法投影于任何摄影设备,杀人收账什么的不留任何蛛丝马迹。比干朝着少年跟踪而去。少年再也没有任何停留,匀速前进。比干抬头望天,天在变暗,阴风越发强盛起来。任而东西南北都是北风。好强怨念,比干瞥见北方向的环山,一片孤坟乱葬岗,灰尘蒙蒙的灌木与杂草丛生,鬼松孤柏穿插其间。不知其间埋葬了多少孤魂野鬼,估摸了一下怨气的残留年份,比干推测因该是文革期间的惨死鬼。那个年代闹得确实是太惨烈了,就连渎心阁都迫不得已关门歇业。不过也还真得感谢那些不许成精的政策,不然这里应该会成就一方鬼城吧。眼见三四十年过去了,那些怨念依旧不减,听闻边远地区在那个时代简直是不要太混乱,占山为王者,血与火的悲歌。
少年过了一座老旧的危桥,年久失修的样子,估计快有七八十年了吧。河上浊白河水混杂着大量红的、黑的垃圾袋,各种化学试剂的奇异颜色荡漾着诡异波纹。呵,污染这么严重的吗?比干向水中深处望去,丝丝缕缕的幽怨不断升腾而起,河中淤泥里恐怕也埋葬了大量尸骨。桥头抛尸,血流成河?
比干跟在少年身后大约又走了两分钟,来到偏僻孤陋的校门口。门口宽约5米、高4米,门上有六个脱了漆的生了锈的铁焊的旧字——贫困中学,没有门联、校训。开着半边铁门,门左侧的保安室内,一清瘦的老保安翘着二郎腿吧嗒吧嗒地抽着生烟卷,百无聊赖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没有任何交集。少年进了校门,那是义无反顾又或者是生无所恋的背影像极了古战场上的炮灰队,或多或少还多了几分委婉凄凉。啧,提莫谁看的风水?聚阴聚邪之地、藏污纳垢,学校建在这里?!害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