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相大白，未曾设想的道路
BD-501的电子音里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得口气里，充满了沉稳与运筹帷幄的感觉，途中对我的所有伏击肯定就是他搞的鬼！
他也许没什么战斗力，但运用战力的本领我也不得不佩服下，胜过了很多世界的“神。”
“克图，你就是在这片地方的王么？”我不得不问向他。
“王？有你这般高度的评价我倍感欣慰，可我也只是真王手下的骑士罢了，不值一提。说起来，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特意泄露的情报里，关于我的部分是有的啊。”果然是他，他操纵了在这个大楼里的一切。
“小克图，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会是你？”西格子也出现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把AI都给骗过去了。
“这是必要的环节，我们也的确需要些战斗来衡量我们在当前局面下，机械防卫部队到底该在一个怎样的位置。”哼，明白了，我成了他用来衡量战斗力的棋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西格子困惑了。
“旁敲侧击，把该透露的透露了。”
“所以，你不惜牺牲自己的财产还有下人的生命，也要让我走到这一步？克图？”我也开始困惑了，隐约感觉这是个疯狂的人类，我想试探下他的底线。
“完全没错，与真正的战争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以战争的角度来考虑，今晚的战斗的确算是小打小闹，但作为一个人类，他也的确很疯狂了，相当于自己故意把狼放进羊群里屠杀。
“不过，事后你必然会被我们猎杀，那几十条人命不会白白牺牲的，我会给他们一个答复。”哼，骨子里也终归是个人类，但里头还包含了几分无耻。
“随你，到时候把你们最厉害的东西带过来，不要让我感到无聊，我会亲手打垮你们的骄傲和荣誉。顺便，你也该对这些被我杀死的人以死谢罪，没有你，我还没办法找到这里。”我倒是挺期待后面的战斗，今晚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并非泛泛之辈。
“乐意至极，恐怕，我也活不了多少天了，能亲眼见到你这位顶尖的猎手也是我人生里最大的幸运，请受我一拜。”他真是个疯子。
“既然话都挑明了，就由我来为你追寻的事物拉开帷幕，由我来告知AI的真相，跟着BD-501，里面请。”
话音刚落，内门打开了，露出了条深邃的通道，BD-501开始为我带路，我也不假思索的跟了进去，反正，此刻的他们已经不打算再与我战斗了。
“你真的不害怕我对你心爱的AI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么？”我问向克图。
“当然不会，有些事物，你亲眼看到、亲身体会了以后才能知道其价值的重量，不是么？”
“的确，我也从这个AI身上感受到了足够让我战斗的价值。”至少，她让我好几次都处在了生死边缘。
“哦？真的会是这样么？”克图这轻蔑的一问，我心里反而有困惑了。
“唰！铛！”吼？本来都快踏入出口，门却突然关上了。
“董事长，西格子长官，静小姐关闭了控制室的内门。”
“这个蠢货，可太傻币了吧！”吼？？？我可真没料到克图会说出这种脏话，有趣。
“小！克！图！”西格子发火了。
“啊，对不起啊，老毛病又犯了，快帮我打开下她的门吧。”
“姑且是我妹妹，尊重下她吧。”
西格子这AI和克图关系真亲密啊，完全没有主仆的感觉，更像是某种血亲关系。
“芝麻开门，抱歉，小静，姐姐不得不把这个……客人给带进来，姑且，不要太紧张好么？”啧啧，这气氛突变啊，几分钟前打的你死我活的，现在我居然成客人了，我还是头一次在原本外形下接受这种待遇。
“呜呜呜！讨厌，不要让这头野兽过来！”走进去一看，诺大的空间里，除了发出亮光的投影操作板，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散发着白光的超巨型球体，声音从球体内发出了哭声和颤音，上头的机器大眼睛正到处乱晃，球体在颤抖。
这是……害怕的表现吧？别告诉我……
“啊，没事了，这头无赖的野兽不会伤害你的，姐姐就在这里，乖乖，别哭啦。”
“呜~呜哇啊啊啊！对不起，西格子姐姐，都是我的错，我……我没办法保护大家，呜哇啊啊啊！”不会吧？
“没事了，我的好妹妹，你已经尽力了，今天在外的公演非常的成功。”
“那个……是我应该的，啊！它过来了，你不要过来啊！姐姐！爸爸！快把这该死的怪物赶出去啊！呜呜呜~”不会吧？
“吼？爸爸？”我都不由得发出了点惊呼，看向了BD-501。
“你有困惑，关于静长官称谓的问题，这是克图董事长的指示，BD-501无法理解被赋予这种称谓的原由，这不合理。”连机器人都蒙圈了。
“克图？”
“干嘛？我就喜欢这个称谓！这么可爱的AI当女儿不也挺好么？”吼！我见过奇葩，但从没见过他这种奇葩！
“人可以，至少不应该。”我这般说道。
“不，人可以，啥都得试试。”这个人……
“按你们人类的话和道德标准来说，你该被称为‘变态。’”20年里还是学了不少人类的词语，这个最适合克图。
“谢谢夸奖。”他真的是个疯子！
“切！”
“爸爸好恶心啊！”静小姐也表示了赞同。
“所以，这种东西就是你开发出来的AI？”我问向克图，别告诉我这就是事实。
“是的，剥夺者。”
“你说谁是东西呢？我可是……哇啊啊啊！快把你的臭爪子拿开！姐姐救我！”我光是把爪子凑过去就把她吓了个半死，完全没有再去想碰她的欲望了，呵呵。
“意思是，静小姐的本体没有任何反抗和移动的能力？”我再次问向克图。
“没错，如你所见，这一切都是真的，拥有极其优异的洞察力的你，什么杀气和动静都瞒不过你吧？”克图说的没错，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限制我的东西。
“现在，剥夺者，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我都能替你一一解答。”克图再次问向我。
“不用了。”我果断回答。
“你还打算继续挑战我亲爱的女儿么？”
“不用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所以，之前她们两个AI在其它地方所做的一切已经算是到了她们本身的极限，调兵遣将，机关算尽，结果还是没能把我逼到死路。
所谓的AI，也就只有这种水平了。
“您这个冥顽不固的蠢怪物可算是开窍了，我的妹妹是基于我的系统构建出来的，她充其量也算是我的延伸，比我更全面一些，但构造上，没啥区别，本身都只是机器罢了。”西格子，我真的想撕烂她的嘴。
“当然，你这样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自证为垃圾也挺为我省事的。”忍不住再挖苦了西格子一番。
“你这个%￥#%！”西格子居然对我骂脏话了，她急了她急了，哼。
“别废话了，我这趟算是白跑了，AI不过如此，害我白期待了这么久，我要走了。”说罢，我准备离开。
可是，下一个猎物会是谁？那个红眼怪物看起来并没那么厉害，至少不会夸张到会毁天灭地的程度。
我该去找谁挑战？我迷茫了。
“迷茫了对吧？不知道下一个对手该找谁了，对吧？”克图那魔性的声音贯入了我的耳中，他完全读懂了我的想法。
“所以呢？没有合适的挑战者，又有什么意义？莫非你能为我提供更强大的对手？”我不觉得他会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
“暂且没有，但是，你也能感觉到，很多对于这个世界里的异常事物已经流入了城中，带着月棘香的毒贩子、嗜血的野兽、不值一提的恶鬼幽魂，对吧？剥夺者？”哦？这个人类，克图，他竟然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区区一个人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还有这样的人类存在。
“当然，这就是区区一个人类所能做到的，也许我没有你那般天生神力，又或是你的强大的感知力，或是你的生命力以及毅力，但我也掌控了这种你意想不到的力量，名为‘信息’或是‘情报’的魔法。”哦？有点意思，他属于那种没啥战斗力但见多识广的那种类型。
他能帮上我！
“你对我到底了解多少？”
“在你今早乘坐999号快列之前，我已经知道了你拥有概念剥夺的能力，大概在你所认知的20步范围内，指定一个事物的属性，然后将其夺走，但你在获得的能力只是一个与此相关的随机能力。
你在来到清宁镇前所处的最后的位置是死亡荒漠，杀死了巨型沙虫并制造了另一个没有外貌的‘怪物，’对吧？”
他居然知道这么多！？难以置信，这已经不是超越感觉的问题了，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他？
“既然你发现了我，你为什么不直接猎杀我？我的悬赏金额，你很清楚的吧？”
“当然，但是，钱并不重要，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放任你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因为命运，剥夺者，我们都是命运的士兵。”克图，怎么突然就神棍起来了？和其他几个世界的“神”很像，但是，它的确掌控了我所不知道的部分。
而且，他说出了和那个神秘人一样的话！
“什么样的命运？”我半信半疑的问向他。
“我，要成为你的指引者，指引你寻找并见证新的力量，指引你与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决斗。”他，到底是什么人？真是不可思议。
“告诉我！我最终要挑战的到底是什么？那个挑战者又在哪里？”我急切的上去抓住了BD-501。
“现在知道最终的对手为时尚早，但是，今晚你将见证能够开阔另一种强大的力量。”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机器也毫无抵抗。
“会是什么？”
“棋手的力量，以弱小之躯操纵强大的力量，你已经被操控，我也被操控，我们都是某人的棋子，甚至在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都牢牢地被掌控在某人的手中，甚至连神都无法幸免。”
某人，那个电话里的人！只有他能操控我！他引导我到了这一步！
“没错，你也猜到了，近半年里，那个一直联系你的空白电话号码，背后的一切的操纵者，将战争的燃料带到清宁镇的混球！直到今天下午，我才知晓了他的存在。”果然，那个人背后的秘密更多，照克图的说法，那个神秘人把各种鬼怪都给引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清宁镇，单从这点上来说，那的确是个强悍的人类。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光是思考这些事就头痛不已，如此大的规模，真是无法想象。
“你要指引我去见他，对吧？”我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其中带有几分让我去当杀手的想法，借我除掉这个神秘人。
“没错，如果你们能见面，我真希望你能杀了那个家伙。”他果真带着这种想法。
“当然，你见到他以后肯定不会动手的，你甚至会失望，但这都无所谓，他会为你找到更合适的对手，他所知道的远超过我。”没想到啊，居然还有比这变态更厉害的人物。
不过，的确如电话里说的：我们终将见面。
的确是他领先了一步，这是某种预言么？哼哼。
突然感觉，我也很渺小啊，让整栋大楼都失控了，一切却仍在别人的掌控中，关键在外面，我仍旧一概不知，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
“感觉到了吧，在你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外面也在发生着巨变，你被岔开了，外面每一分的混乱都在助长着那个凡人的力量。”听起来很有意思啊，虽然，我还是有些不爽就是了。
“他会成长为神么？”我问向克图。
“当然不会，但他会比所谓的神更加危险，积少成多，滴水穿石，去见他吧，恐怕，最后能见证他成长的，只有你，剥夺者。只追求力量与极限的你，会和他很合的来。”
“他在哪里？告诉我！”姑且期待下吧，这个长达数个月的时间里一直躲在暗处的他，既然是能够编织出无形大网把人和神都耍的团团转的家伙，他的本领肯定也弱不到哪里去。
“别急啊，我们才破译了他的病毒，解析数据可不像杀人这么轻松愉快，你也可真会给我们添麻烦。”看来他还是对我所做的这一切心存怨念啊。
“哼，我是你们眼中的怪物，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你们要是连你们自己的世界都掌控不了，那也的确弱的可以。”所以他们现在才没有挑战的价值。
“你开心就好。”克图和西格子异口同声地说道，隐约能感觉到他们复杂的情感-期待与冷漠，真是矛盾啊。
“嘀！数据已加载完毕。”
“好了，剥夺者，你想得到的东西，有了。那位神秘人的位置，我们已经清楚的掌握了这个畜牲的位置。现在，你只需要带走你之前遗忘的这部手机，跟着上面的定位走就行。”
克图说完，后头走来了静小姐那残破不堪的机甲，从一个暗处升起的方盒子里拿出了我在战斗一开始就丢掉的手机，这帮人捡破烂可在行啊。
“拿着，然后，离开这里。”哼，这爱哭的AI都这时候还嘴硬，我从她手上抢过手机时，她依旧害怕的退了几步，甚至差点摔倒，像极了那些无聊的人类孩童。
“的确，我也不需要和你这种垃圾呆在一起。”我不由得嘲讽了一番，打开手机，找到了那人的位置-位于清宁镇平水站附近，正在到处乱窜。
终于，那些久违的谜团，终将拨云去雾，露出真面目。
“喂！您可真是该死啊，剥夺者，不准这么侮辱我的妹妹！”但首先得离开这对无趣的AI姐妹，已经不想再听到西格子这条毒蛇的声音了。
“不过，剥夺者说的也没错，我们的确还有缺陷，女儿，今晚，我们可得来次，强硬的升级！哦~~”还有这个克图，恶心。
“爸爸！不要！呜哇哇哇——！”又开始了，静妹妹。
“小！克！图！”还有西格子。
“受不了你们，后会无期。”我径直走出了这个无趣的房间。
“可你又想干什么？”唯独这个死缠烂打的BD-501还跟着我。
“目送你走出控制室。”它也是个死脑筋，不过相比其它机器人，它的确懂点东西。
“还在担心我会杀回去么？”
“不会，我们已经战胜了你，分析结果显示：你不会再对静小姐发起挑战了。”
“切。”所以说，它让我很不爽，某种意义上，它更适合成为我的对手。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机器人？”我扭头，困惑的问向它。
“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不会看着你逍遥法外，清宁镇机械防守部队将会继续猎杀你，我也会加入其中。”吼！有意思，像它这种有潜力的家伙，就算只想着拯救，也许也会变得更强，机器人没有畏惧，我喜欢这点。
“但不是现在对吧？”我指向了它的断臂。
“是的，你是个出色的怪物，但也是个不会爱惜生命的怪物，所以，我必将与你继续战斗到底，怪物。”它真的很有勇气，甚至把脸顶了过来。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希望你会死在我的手上。”我真的开始钦佩它了，至少，它为我带来了最后的趣味。
“可能吧，可能吧，后会有期。”可能？什么意思？这个机器人似乎也知道些什么，不过，听起来也不重要，至少，与我无关。
“后会有期，BD-501。”与它友好的道别后，我们分道扬镳了。
走在被我破坏的殆尽的走廊里，我也不禁思索着，这里的机器，是不是真的有智慧？或者说是超脱逻辑的一些思维，至少，我隐约感觉到，BD-501清楚了它自己的命运-
要么拯救生灵，要么死在拯救的道路上，最后，它会死的很惨吧。
它只是为战场而生的可悲机器罢了。
“机器怎么可能懂这些？”带着点自我的讽刺，我走向了外部的明光。
“嘿！嘿！你听说了么？整个地下实验区和150层都被搅了个底朝天！”
“怎么可能？警报都解除了，我们这里屁事都没有，何况，调动了几乎一个营的兵力过去，还能有什么东西能通过？怕是个蚊子都得死在里头。”
“可问题是，据说那玩意不是人，是个离谱的怪物。”
“哈？就这？怪物啊，怪物能抵挡的住枪炮么？”
“（嘎~！咚！）啊！这，什么鬼？”
“吼！你好，能的，你们的机器脆的和张纸一样。”我破门而出，接过了大门前守卫的话茬，无视了前面的他们，径直走向外面。
“卧槽！这什么鬼？cosplay么？”
“是个锤子的cos！这tm是那个该死的怪物，哪儿有人能徒手把铁门给拆了的？”
“啊这！嘿！不想死的话给我站住！”他们举起了枪，但手都在发抖，无趣。
“哦？也许你们会很乐意成为那个样子。”我看向了身后被打成碎片的大门，他们这次连眼神都开始飘忽了。
“（嘀！）有新的命令，嘿！你给我……什么我的耳机？你你这该死的怪物想干什么？嘿！你们怎么搞的？怎么都收枪了？”我走过去夺走了某个胆小鬼的耳机，他甚至连枪都没敢开，周围人更是。
原因也很简单。
“E小队，解除警戒，放它出去。”耳机里传来了克图的声音，不愧是他。
“克图董事长有命，让它走，这还真就是个怪物，我可不记得我们这里有做什么生物实验？”另一个人支开了周围人，不禁发出了这种疑问。
“当然没有，我只来参观，然后负责拆掉你们那薄弱的实验室，这里，除了某个机器人，其余的，全都不值一提。”我扔下这句话和耳机，无视了这帮守卫的闲言蜚语，离开了大楼。
现在，外面的狂欢已经结束，而我的，恐怕才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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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走了。”
“我知道。”
“这样就够了么？小克图？”
“足够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擅长欺骗。”
“我只是觉得碰上它真的会没有胜算罢了，我和那黑衣怪物不一样，不是个全能高手呢。”
“没关系，就算它看出来了，我也会给你圆场的，我比你更会骗人，毕竟，很早之前我就学会了欺骗。”
两者互相笑了一阵。
“小克图啊，你说，就算它会站在我们这头，我们能活着看到下个月的阳光么？”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只是，为了母亲，为了大家，为了清宁镇，我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胜利全力以赴，即便我们很渺小，我们也能守护住这里。”
“我真的很佩服你这点，一直如此，要是当初马克兄能知道的话……都无所谓了，相信我，我会和你战斗到最后的。”
“谢谢你，西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