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日,伦华市多地发生超能力刑事案件,其中包含翼区的C级事件与丘区的D级事件及其他E级事件。值得一提的是……”
似乎是录制好的影像,但受到输出设备的限制,画面并不十分清晰,镜头前少女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有些卡顿。
“目前尚未有超能力组织对此宣布负责。当日晚七点,警方和异常管理局发布联合报道,没有有效证据显示这些案件相互关联。”
“此外异常管理局副局长被曝涉嫌受贿高达三千万通用点数且和多个非法超能力组织有关联,目前已被停职调查。”
“我社将对此系列事件进行跟踪报道。”
——哔
投影在客厅墙壁上的视频被关闭,此时瘫坐在沙发上的墨绿发的少女舒展了下身子。
“哎,真是无聊的报道啊——莉莎,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没大没小,我是你姐!”被叫做莉莎的性感熟女走过来给少女来了一记暴栗——“哎哟!姐姐!我的亲姐姐!!”
“不过说到‘内幕’……”莉莎见少女揉了揉脑袋,也轻微的笑了笑,说道,“我可能认识一个‘相关人士’。”
…
…
丘区的克拉克大厦,一楼会客大厅处。
“威尔逊先生,请问您怎么看待发生在丘区的那起D级犯罪案件?据说受害者包括曾经和您一起遭遇过‘翼区地下车站犯罪案件’的那名青年,是真的吗?”
此时整个大厅站满了人,一大部分都集中在讲台处,他们争先恐后的提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然后用瞳孔中的录制软件记录下眼前这位知名富豪的发言。
“虽然我很乐意回答,不过今天是克拉克集团丘区分部成立一周年的纪念日,我希望能够听到一些相关的问题。”
“威尔逊先生……”
“尊敬的威……”
“……关于这个你怎样看待呢?”
威尔逊的作答似乎点燃了众采访者的热情,他们提问的速度和“辛辣”程度都在节节攀升。
他简单的回答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随后便摆了摆手。
“好了,这次严格来说是分部年会总结,不是新闻发布会,大家有什么问题等到新闻发布再问吧。”
随后威尔逊先生便在一众黑衣人士的簇拥下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了大厦后,威尔逊坐上了公司的专车,需要马不停蹄的奔赴下一个地点。
尽职尽责的黑衣人们将威尔逊送到了车里,便转身回到大厦维持秩序。
整个车里有威尔逊,司机,以及——
“亲爱的威尔逊阁下。”一个头戴小丑面具的人正桀桀笑着,“您这次的干涉让吾主感到了些许愠怒,我仅作为吾主忠心的侍奉者,特来给予你一个警告。”
“回去告诉你主,她的做法有巨大隐患,”威尔逊却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来者而感到惊讶,“具体方面我会再联系她。”
“而你……”威尔逊盯着‘小丑’的眼睛部位继续说道,“作为一条忠犬最忌讳的就是:先其主而行。”
“呵,是我唐突了先生,看来,您还是非常深谋远虑的,我期待听到您给吾主的解释——希望您不会让我失望。”
‘小丑’打了个响指,威尔逊似乎被什么外力强行干扰了一般不得不眨一次眼,随后整个车里再不见‘小丑’的踪迹。
“你……”威尔逊又看向了司机位,却发现此时驾驶座旁侧的门才刚被打开,走进一位和刚刚一模一样的驾驶员。
“发生什么事了吗,经理?”
“不,没什么。”威尔逊略微摇了摇头,思绪飘向了远方。
…
…
在国立中央医院的某一处走廊里。
“尽管这个药剂出自天国方面,但尚未进行临床试验,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其一定有效,况且……”一位身着白色褂子的高挑女性边向前走着,边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
“——况且?”一个身着皮夹克的男子紧随其后,有些担忧的重复了对方的最后一个词。
“况且按照天国以往的做法来看,他们提供给其他国家的技术是与他们本身有技术代差的——也就是说,是迭代的。”女医生在一个纯白色的大门前止住了脚步。
伸出右手,门前浮现出一个键盘,女医生快速的敲打了十多下,键盘消失。
“也就是说,他们会故意将完善的产品留在他们本国?”男子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这样没错,不过嘛,你也无需太过担心,让他使用药剂只是确保万一而已,不是对他而言的必需品,那个人确实是超能力者,你们叫的那什么‘金属球’所造成的伤害应该已经被他自我修复了。”
两人面前的大门在女子说到一半时,就似乎读取完毕,分成两部分,左右不快不慢的移动着。
“那么他为什么还……”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陷入昏迷可不单单只是躯体被重创造成的结果。”女医生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继续说道,“你听说过‘伍德本赫仑’吗?”
“是……人名吗?”男子显得很疑惑。
“嗯……不知道吗?这倒也正常,因为这个人是我老师‘杜撰’的——”女医生率先一步走进房间,首先入眼的便是一个巨大的金属长方体。
“你老师……杜撰?”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长方体,随后看着女医生靠向前,自己却走向了一旁的座椅。
“虽然是杜撰,不过在心理医学圈可是人尽皆知。——这样说或许你才能明白……”女医生又抬起手,这次从长方体表层又弹出一个信息框。
左上侧是一个人的心电图,在其下面是其各项身体机能的数据,右侧则是复杂难懂的一大堆资料,但女子却非常熟练的调出对话框,输入着什么。
“这个人出自提及‘感官剥夺实验’的第一篇论文中的假想实验中的人物。”
“感官剥夺实验……这么说你的老师,莫非就是——?”男子默念了一句,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医生。
“没错,是他,不过他可不仅是我老师——他也是我的父亲。”女医生俏皮的眨了眨眼,但说到最后,语调却莫名的偏低。
——叮
男子刚想说些什么,手环闪烁就不择时机的亮闪了两下伴随着脑海里的声音,寓意着一通电话的打来。
“抱歉……”
“没关系,你可以在这里接。”女子耸了耸肩,随后默默地继续操作着那个晦涩难懂的界面。
…
…
啪——这是手掌与脸颊碰撞发出的声音。
“告诉我,那个混蛋家伙哪里去了?!说!你看见没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性甩了甩自己刚刚使用的右手,带着一股子酒气说道。
“我……我没有看见。”被攻击的是一个少女。
“妈的,那混球还欠我两百点!两百通用点!!”
在这一掌掴下,少女一个趔趄向后倒在了地上,她身后的书包没有拉链,在触地后被反作用力给弹出了两本书。
但尽管如此,这位少女并没有落下一滴泪,只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要说原因的话,并不是坚强,而是一种可怕的‘习惯’。
房子很破烂,房顶甚至还有蠕动的白色小蛆虫,令人相当反胃。
而在房子的另一个角落蹲着一个女性,眼角似乎水肿,浑身上下瘦如柴骨,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瘫软着,但实现偶尔会投向少女。
这就是少女的母亲——东山内。
“好意思说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愿意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统统都得睡大街,在路边干活!”那位男子蹲下来又是一巴掌。
——啪
“妈.的,老子今晚输了三百点!这周你妈必须去‘工作’了,至于你?——滚吧。”大叔缓缓站起身子,“没让你去‘工作’是我最后的仁慈,明天别让我在家里看见你!”
少女缓缓转过头,看了看自己麻木的母亲,发现对方并没有在看自己。
——这是一幅毫不关心自己的样子。
少女直起身子,拾起了那两个学习的课本,随后站立起来,从中年男子的身侧穿过,向房门走去。
“爱——”这时,她的所谓的母亲开了口叫出了女儿的名字。
“可以的话……可以帮我去问问‘那个东西’还有吗?”东山内抖了抖身子,用发颤的声音询问道。
“吸,吸,吸!我让你吸!!”中年男子似乎听不得这句话,当即脱下自己的鞋,用力甩了过去。
是一双布满裂痕的拖鞋,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只是勉强的落在了东山内的脚边,但这足以让其噤声,想必过去发生过很多类似的事情。
东山爱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劝解眼前的男子,但自己母亲的行为也让自己找不到辩护的借口。
“我……”
“嘴巴闭上然后滚,呵,‘东诺亚的血统’都应该为你们感到蒙羞!”男子回过头,用警告的口吻与眼神催促着对方离开。
东山爱低下头,转身打开了在这个时代罕见的铁锈门。
在她离开后,这个中年男子用十分不屑的口吻说道:
“今天让你去接一个‘传教士’,看起来挺富的,能诈就诈,知道吗?”
东山内没有回答,发着抖,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