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气流的冲击扑面而来，拍打着耳膜。
即使身旁的少女非常淡定，熟练地在空中展开四肢，来缓冲风的流动，金先生也要紧捉住她的手。
他能感受到少女并非是人偶，她对自己这外貌的男人有着深厚的感情。
最后，一股力量涌过来，强大的张力形成了张空气气垫。
他们稳稳地自然落地后，气垫就消失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离玄九国有35公里距离的雾雨森林中心的召唤台，又名九龙台。
九龙口含有龙珠，龙珠发散的微光正在消渐，刚才的气垫正是召唤台对冒险者的保护措施。
然而，壮观的九龙台此时却是荒废至极，野草片地生，地台的裂缝随处可见，九只代表九个方位的龙居然遍布斑驳。
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玄九国最神圣的地方。
“我们到了。”打量四周环境的金先生摇摇头，“诶，没想到已经荒凉到这种程度了。”
“金先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伊斯白直盯着他等待回答。
“恩……”他皱起浓眉，嘀咕着，“没有国家的资助，其实，我也从没做过向导，恩……”
脑海灵光一闪，他捶掌道：“对啊，可以问问红桃。”
“等等，伊斯白，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他打开办公包，那套熟眼的办公桌椅从皮包跳出来，他坐在办公桌前，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伊斯白也开始了她的工作习惯。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金先生麻利地按下座机上数字按钮，结束号码输入，按下拨号。
“嘟――嘟――嘟――”
“啪咔。”
金先生耳贴着话筒：“喂，您是红桃前辈吗？”
成熟女性的声音戏弄道：“是我哦，金。”
“怎么呢？工作出问题呢，恩？”她透过金先生的语气猜测道。
“额。”
可怕的女人。
金先生内心吐槽着，却又恭敬道：“前辈啊，您知道如何做散人的指导员吗？”
“啊！”红桃感到有点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发笑，“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前辈。”金先生憋红着脸，“我不该喝酒醉言前辈的工作。”
“恩――”红桃意味深长道，“请我喝一桌酒。”
“恩，可以。”金先生答应的同时也默哀着钱包里的钞票。
“听好了，散人冒险者最大的问题，一是没有国家资助，二是强烈的个性，三是引导他走上正途。”
金先生将红桃话里的关键词记在笔记本上。
“资助，个性，引导。”
我能做好吗？
他余光看向少女。
少女此时在收集干枯的树枝。
她在做什么？
可是红桃快速的语气使他没有办法去继续关注少女的行动。
“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只是指向一点――如何让散人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但是我家这散人小伙就是个白痴！他弱爆了，我苦恼死了，金。”红桃边抱怨边继续解说。
“我们能做的事的规范，必须是在不能干涉世界的发展进行，让散人能自食其力，不轻易死掉影响业绩。”
“很抱歉，前辈，我打断下。”金先生问道，“如果很强呢？”
“那就不用管了嘛，少一事轻松一身！”红桃肯定道。
“前辈，我的这位有些不太正常。”金先生压低了声音悄悄说。
“恩？”
“我将资料发给你，方便吗？”
“方便。”
金先生便下巴将话筒夹住在肩膀上，双手将资料文件整齐折叠好再塞入信封，投入信箱中。
“……”
对方沉默了很久。
“金，你的打算是什么？”红桃不再随意了。
“我，我打算一直跟着她，直到她不小心挂了为止。”
金的回答不出乎红桃的预料。
“这也是最好的打算，她很强，完全没有常识与正常的成长，这很危险，毕竟她杀过很多的人。”她的总结很到位，“每个月，陪我喝次酒吧，金。”
“诶？”金很想说，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喝酒。
“是陪啦。”
“好的。”金答应了。
这样也可以有很多机会商量。
电话的交谈已经结束，他打开了台灯。
“你……”他正想对少女说话，发现少女正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
02.
伊斯白在取火。
钻木取火吗？金先生充满疑问：“那个，晚上黑，有台灯没事的。”
她没有回应，继续着生火，两块石头稳固住被匕首削得平滑的木片，手从上往下搓着削尖的细木枝，烟开始在冒，她将木片里的火星倒入准备好的木皮屑，轻吹着，火开始燃了。
她放入预备好的木堆，一个温暖的篝火就在黑夜点亮了。
金先生的眼睛充满了好奇与佩服。
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
“野外的夜晚，气温会下降，也会出没野兽，篝火温暖，预防。”她对他解释道。
“恩，你饿了吗？”金先生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巧克力饼干与速溶咖啡，还有两只马克杯。
“我有干粮。”她拒绝了。
“别客气，就当是篝火的回报。”他热情地提给自己的咖啡与巧克力饼干。
他肯定没有想到，少女拒绝的理由，是怕食物有毒。
等到金吃完一半，她才试探地喝了口咖啡，吃了口饼干，即使这比平时的干粮要美味多了，也没有急忙忙吃完，而是小心翼翼的。
“很抱歉，无法填满肚子。”他看着她15岁还在发育的模样，有些心疼。
伊斯白，你可要记住，将来有天有人帮助你，你一定要说……
“谢谢。”没想到冰冷不多话的少女居然会道谢。
“不用谢。”金先生心生欣慰，人心是肉长的，怎么会是机械呢？
吃完东西的少女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用项链穿在表带接口的男士手表，手表丢失另外一只的表带。
她便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你……不睡觉吗？”
“守夜。”
“恩……”金先生还想说些劝言。
“我的睡觉习惯就是守夜。”她的语言不委婉，理由很粗糙。
拗不过她的倔强，他将被子也分给了少女的。
“别冻着了。”
“谢谢。”这是少女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整个夜晚里，少女都是如此，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而金躺在放下靠背的办公椅，憨憨大睡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