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4月8日 星期三
血,
不对,这种东西是没有血的,从一开始就没有血的存在,因为血只存在人类的身体里,他们
——梦魇是没有的,他们是黑暗,他们是.........
为什么?
那么我又为什么杀了它,不对我是正义的,
不对我不是正义,我只不过是为了钱而杀了它的,我是为了钱,而且为了保护他们,
不对,保护他们什么的,只不过是我的借口罢了。梦魇会吞噬人的情感,我为了保护他们而杀了他,这只是借口罢了,对啊,只是借口罢了。
说到底,我究竟是怎么杀了他的?
是什么时候,我为什么会杀掉这么可怕的东西来着?
我.......
这一切,不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吗?对啊,也就是今天——4月8日,今天开始的吗?
不对不对,这也一切应该更加的久远才对,
火,为人们带来希望与温暖,但是——对于我来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炽热的,
灼热的火焰,
对啊,应该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啊,应该是那个时候,我才会开始害怕那个东西的啊。
那个黑色的东西
——梦魇
红色的,
炽热的火焰,
来自地狱的火焰
我——遥,凛蝶遥,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我的家,现在我的父母,包括我也正在被火炎包围着,
凶猛的,
炽热的,
炎热的,
可以将一切烧毁的火焰,
来自地狱的火焰,把一切烧掉的火焰,
(哭泣声)
剧烈的,
痛苦的哭泣声在燃烧的客厅中回荡,这悲痛的哭泣声,痛苦到就算只是听到声音就会让人毫毛树立的,那哭泣声与火炎的灼烧声交织在了一起的一首交响曲。对,交响曲,恶魔最喜欢的,来自地狱深处的最美的交响曲。
但是,那是谁,是谁的哭泣声?
她为什么要哭?
那个哭泣的女孩,那个九岁的孩童,乌黑的头发,白色的连衣裙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哭?
啊嘞?
——正在哭泣的,
正在那熊熊烈火中哭泣的,不是我吗?
对啊,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呢?我正在哭泣啊,我想起来了,说到底,我为什么会哭,我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厉害,我为什么这么伤心。说到底这一切不都是印在了我的脑中吗?不是,都印在了我的记忆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个时候的记忆就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了我的脑中一样,我没办法忘记,无论是当时的心情,还是那个时候的景色。那个来自于地狱的景象,包括那个时候被活生生烧死的父母,以及我对于那只,那个黑色的东西的痛恨。
那个夜晚,那个明明是黑夜,原本应该是黑色的夜晚,
明明是夜晚,可是却充满着光亮堪比阳光的光芒,那不是希望,相反的那是绝望。绝对的绝望,那是毫无疑问的,可能无论是谁在那种情形下都可以感受到吧,让人绝望的火焰不断燃烧。
家,我的家,我和爸爸妈妈的家被火炎所包裹。黑色的影子在火炎中站立,他流露出了快乐的神情,为什么他会这么开心,为什么?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奸诈而又狡诈的笑容,他笑得很开心,脸部的肌肉逐渐扭曲,连他的眼睛都没办法看全。变态的笑容,就算没办法看清楚他的眼神,可是我,我却依然可以看见他眼神中的杀意以及愉悦,不对....并不是我看见了,而是我感受到了,这绝对的,让人恐惧的,在他眼神中逐渐散发着的红色的光亮,那是火焰吗?是火映射出的光亮吗?不对是从他心底映射出来的光——杀意,愉悦
为什么??!!!!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在火焰之中,却不会燃烧。为什么他在火炎中却不会受伤?
「你是谁?」
我当时提问了,朝着那个黑色的,向人一样形状的东西提问了,那个时候的我,那个白痴的我,居然向他提问了。
但是他并没有给我回复,他只不过和人偶一样,站在那个地方无动于衷,只不过站在那里一直笑着,朝着我笑着。
——地狱的笑容,地狱的奸笑
不对,他并没有看着我,他看着的位置是我的前方,我的正前方的火中。
黑色,
黑色的和碳块一样的东西,就像是食物被用高温烤了数小时的颜色。
「爸爸妈妈?」
这是我发出的疑问,不对,这不是疑问我是肯定的那就是我的父母。因为我从火焰开始燃烧的时候,我就没有见到过他们了。我本以为他们逃出去了,可是并没有,那只不过是我,是我自己的期望,
我自己的妄想罢了,并不是现实,
而现实是,他们,我的父母,我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
对,已经死了,而且就在我的面前。或许是因为已经过了太久了,他们,
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炭黑色,已经没办法看清楚面貌了,可是,我知道我从心底深处知道这就是他们。
是他们把我推到这里的,他们的尸体被压在了什么东西上,可是因为火焰的关系已经没办法分辨出来是什么了,我现在所知道的就是他们已经死去的消息。
而这个噩耗的来源就是这里。
「啊,啊啊!!」
我大叫了起来,我又开始痛哭了起来,那来自撕心裂肺的哭泣,那来自地狱的火炎在我的周围燃烧,它燃烧着我的一切,家庭,房间,衣物,以及我的——父母。
他们的身体,面部,乃至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每一个部分都被着来自地狱的火焰烧了个精光,变得不成形,不成人样,而现在在火焰之中的也就只剩下了骨头,只是一堆没办法融化的骨头罢了。
我仰望着那熟悉的,那像是被火焰搞得随时都会坍塌下来天花板。哭泣,眼泪,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着我的面部滑落,我痛苦着,祈祷着朝着神祈祷着——救救我吧!我希望可以得到回应,可是,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得到。
——因为现在的我深处地狱,在地狱的最深处,我的眼泪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的眼眶被泪水覆盖,可是我知道,
我知道,这一切,这地狱的火焰,造成这一切的犯人,此时此刻就站在我旁边的火炎中。
我痛恨他我想要杀了它,我的仇恨不断从我的话语中涌出。
「我绝对会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断!!」
当然,这只不过也是我的妄想罢了,只不过是我情绪的发泄而已,但是也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但我又要怎么办呢?我又要怎么杀了它呢?那个时候的我还想着可以化作恶灵什么的呢,我还真是个笨蛋啊,但是现在也因为我从那里出来了,所以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了。
「这个人还活着吗?」
声音,人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较为厚重的男性的声音
——谁?
我的眼睛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变得有些看不清了。总之,那个男人好像来到我的身边了,也就是说他穿过了火炎来到这里了吗?
还真的有些难以置信啊,
有谁会穿过熊熊燃烧的火炎,不顾危险来救我呢?
王子吗?不,不可能吧,不会是怪物吧,不然怎么可能可以穿过那样的火焰?况且王子什么的,不是只存在于童话之中吗?
「这个女孩很适合当梦使啊。」
「为什么?你发现了什么吗?」
两个人,两个男人的对话,奇怪的对话。
——谁?
那个怪物呢?被他们消灭了吗?还是说....
——是逃走了呢?
「你看,如果说,一个普通人在这种充满火炎的地方待上三个小时的话会怎么样?」
虽然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不过还是可以听清楚他们说的话的。不过,我原来已经待了这么久了吗?
「就算没有被火吞噬的话,也应该会有烫伤的痕迹存在吧。」
「嗯,而且不是应该是绝对的,如果普通人在温度高达400度的火中待上三个小时的话,那么他绝对会死,而且应该会变成类似于黑炭的颜色吧。」
爸爸妈妈.........
「也就是说?」
「这孩子的身上并没有被烧伤的痕迹,甚至于都完整到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在这一次的火灾中发现她的了。」
为什么说的好像我是他捡来的物品一样啊!果然王子什么的完完全全是假的啊。
「修复吗?」
修复?什么?
「嗯,接下来就把她带回去吧。」
002.
这个样子我被他们带走了,被发现我的那两个男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可是我也还是知道其中一个人的名字的
——讯
也就是说我有修复能力的那个男人,他也被我叫做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叫呢?应该是因为他是负责教导我,也就是负责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梦使的人。
但是,如果以源自我内心的愿望来说,我并不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这个样子的人。
成为他们口中的——梦使,他们需要我去杀它们——梦魇,他们需要我这么做,去斩杀那些和人类的形态一样的恶魔,在每一次我想着自己杀掉他们的画面的瞬间,我似乎都可以看见他们人类模样时候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我脑中会有他们人类的样子,我是在杀人吗?
不对!——不是的,它们是恶魔,它们是杀死爸爸妈妈的凶手,是将我一切全部夺走的人,我一定,绝对要亲手斩杀了它们,一个不留。
「早啊,遥。」
「嗯,早上好。」
同事,不,也不可以这么说吧,应该算是和同学一样的人吧,当然,和他打招呼也是必然的。虽然说实际上我们并不熟,但是还是要好好和他们相处啊。我现在在的地方,应该算是和学校一样的地方吧。不过,在这个地方我们主要是为了锻炼体能和自己的能力吧。顺带一提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不,在梦使中拥有能力的人其实并不多见,也可以说能力这个东西也可以影响到梦使的评级吧,好像是只有拥有能力的人才可以达到A级的说。就比如说刚才的那个人,他是B级以上A级以下的程度,说实话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评级制度吧。应该说是有些抵触吧,不过,毕竟这个样子,可以保护那些负责斩杀梦魇的人不会因为遇到很强的梦魇而失去性命吧,总而言之算是有好有坏吧。
「修复.....」
修复什么?
伤势?
物品?
还是说.........灵魂?心灵?
不知道,大概目前我知道的也就只有可以修复我伤势而已,但是如果是重伤呢?如果是致命伤呢?
我会死吗?还是说会因为能力的关系活下来呢?
就和那个时候一样,因为这个能力就只有我活下来了吗?
那场火,我本来应该和他们一样离开的,却就我一个人留了下来了吗?不,我并不是留下来了,我是被抛弃了,被他们一个人抛弃在这里了吗?
这个地狱....
训练,训练,不断地训练。这是当时的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且我也必须要这么做,不然是没办法斩杀那些怪物的。
「逃走了。」
对,逃走了。师傅,也就是讯,他在那之后是这么告诉我的。至今为止杀害我爸爸妈妈,将我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夺走的家伙,那一只用火的梦魇逃走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
但是,既然他还在的话也就是说给了我机会,给了我亲自斩杀他的机会。
所以我当时只可以锻炼,一直锻炼下去直到可以独当一面,直到可以将自己提高到可以轻松斩杀他的程度才可以。也因为能力的关系,我是可以达到A级的,所以其实不需要过多的担心。
但是等几年后它还在吗?它会不会变得更加强大呢?如果它变得更为强大了的话那么那个时候的我可以斩杀它吗?这也就是当时的我的想法,而我也沉浸在这种想法之中锻炼着自己无论是剑术还是心灵。
「你必须要变得强大。」
对,我必须要变得强大,不对....是绝对要变得强大起来,我必须要报仇,我必须要将所有梦魇斩杀,我.....绝对要保护好他们.....
如果一个人的感情被梦魇吃掉了会怎么样呢?会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呢?如果失去了自己的情感的话,那么你还会是一个正常的人吗?至少对于我来说没有情感是痛苦的,对于我来说情感是最重要东西,如果没有情感那么我就不再是我了。
挥剑,挥剑,挥剑我必须要变得强大我不希望任何人的情感被吃掉,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失去存在的意义,是啊是多么天真的想法啊.....我是知道的说不定我没办法保护所有人,可是我绝对会去努力的,绝对。
「这个以后就是你的了。」
刀,
太刀,一把太刀,细长却又锋利的刀,这是师傅给我的,一把当时长度已经超过我身高的太刀,
很重,很沉重,这是那个时候的我拿到后的第一感觉。
一把很重的刀.......
「谢谢。」
「以后你就拿着它战斗吧,这个样子的话你就可以变得更加强大了。」
强大?对啊,我要变得强大才可以啊,我必须要变得强大才可以啊,所以我必须要拿起它才可以。
这一把刀,
接近银色的刀身,刀柄上缠绕着红色的红布,暗红色的红布。
「和死神一样....」
为什么我要这么说,说真的我也不是很懂可是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真的是死神吗?
..........不对,不对我不是,我是正义我要去斩杀邪恶只是这样而已。
10月?日,也就是在我拿到那把刀后的几年后,17岁的我。
我离开的日子,我离开那个地方的日子,我打算开始一个人的生活了,只是一个人,
那天我从SC出来的日子,由于我自己的提议随后我也便进入了讯,也就是我师傅给我的房子,附近的高中就读。过着一边斩杀梦魇赚钱并且上学的日子。
第一只,
第二只,
我想要将它们悉数斩杀,但是.....
——我并没有成功,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每一次都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无论多少次都是.......
直到——第四只。
003.
「什么啊!」
「什么啊!笑什么啊!」
「有什么好笑的吗?」
声音越来越大,声音的主人越来越烦躁,就好像是想要把眼前的一切撕碎一般。
撕碎撕裂成碎片。
「笑什么啊!」
她又一次重复了,她握着刀柄的双手也越来越紧,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她眼前的生物真的在笑吗?
她眼前的——梦魇
不对,这一只梦魇已经被她压在地上了,它的身体被刀身穿透,似乎已经没办法动弹了。
「有什么好笑的啊!!!!」
声音的主人好像生气了,皱起的眉头,紧握的双手,好像希望随时都要将眼前的生物给斩杀一样。
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要笑呢?面对着这种情形,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人也都不可能笑吧,既然并没有什么好笑的,那么就应该是问这个问题的人有问题吧。
对,是我。
是我——遥。
是我的问题。
黑色的。
憎恶的生物,那是我对于我眼前生物的痛恨,是我觉得它在笑,是我这么觉得的。
「死吧。」
去死吧,恶魔。
我不断地扭动自己手中的刀柄,不断地用力将刀刃朝着他心脏中插入,
它的伤口并没有流出鲜血,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毕竟是恶魔啊,毕竟也不是人类,怎么可能会流血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在杀人呢?
为什么?
愤怒不断地从我的心中涌出,杀了他,斩杀他,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而他却就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就连痛苦的,悲惨的声音都没有从他的口中流露出,唯一表现出来的,也就只有那一直为笑着的,让我痛恨的表情。
不,说不定那只是我觉得他在笑罢了........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你们怎么可能是人类呢?不要自以为是了!你们!你们只不过是怪物而已啊!!」
我不断着重复着,希望他死去的言语。我手中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地穿透他的心脏。
我在迁怒于它,我在迁怒于它,我是知道的,他并不是当年的那只,我.....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在迁怒于他罢了,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保护大家的言语,
我只不过是在利用这种借口来泄愤罢了。
寂静,我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部变得安静,变得平静了下来,
声音,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没有传入我的耳中。拥有的,存在的也不过是我,我的愤怒的声音。
声音?不对,不是声音,那么那是什么?什么?
——我不知道,完全不懂,
对了.....心情,是心情吧,是我的感情吧,
愤怒到可以听到的感情的声音。
「这样一来,我就是真真正正的梦使了吧。」
对....
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