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厄西娅小姐,请放心休息一下吧,等到您休息完毕,我也就能够将成品献给您了。”
身着干练的棕色皮衣,为了不让头发成为沾染颜料的隐患而利落地剪成短发的女画师完成手上的工作后拍拍手,很有干劲地大喊道,一副大功告成的感觉。
而一听画师说暂时告一段落的话语,那位被画的模特则是一松已经摆了很长时间的姿势,像只猫一样慵懒地往座椅上一靠,然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外加一个优雅的哈欠,这些举动无一不抱怨着这位大小姐内心的无聊。
“请用…”
在一旁观望了全程的维洛拿出早已用温水温好的干净毛巾,从厄西娅身上收好视线后,一边说一边递向那位正在用一个木水桶清洗画具的女画师。
至于为何是一位女画师,因为如果是一位男性的话,长达半个钟头一直盯着厄西娅的容颜作画,就有可能要发生什么维洛不得不拔剑的状况了。
对方见状后相当感激一般地露出笑容,一边说着“谢啦小哥”一边爽快地拿了过去,先后擦试着面部,颈部以及手掌,见白净的毛巾变得有些脏兮兮的样子,画师面部有些难为情的绯红,倒是没拿去那么干脆地将毛巾递了回来。
“抱歉啊小哥,弄脏了很多。”
“无妨,我们会接着准备干净的毛巾的…倒不如说您似乎用神得很夸张啊,只是画画而已却出了这么多汗。”
“嘛,因为你家小姐是难得一见的好材料,不留神地就下了不少功夫呢,而且——”女画师笑了笑回应着维洛,然后见厄西娅在不远处的座椅上歇息没有看向这里,她窃笑着上前一步凑向维洛耳边,语气嗔怪地说道,“厄西娅小姐的眼光可是很挑的呢,不让她满意的话人家可很难走出贵家的门啊。”
“哈哈…请别把本家说的那么可怕,不过关于小姐的挑剔我倒是不否认就是…”相当耿直地回复着画师,维洛轻叹道,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厄西娅的美丽值得她细细挑剔着,用最完美的物品装点自己的一切。
“小哥,你不考虑笑一笑吗?明明长得还不错?”
“难道我没有好好地露出笑容吗?”
对于女画师轻轻拨弄头发过程的闲心搭话,维洛却顿时变得很认真地反问道,让她有些意外,甚至也开始露出认真思考状考虑该如何回答。
“不...怎么说呢,虽然看上去是那么回事吧,但是小哥你看,我也是画了不下一千个人的老画师了,总感觉小哥的笑容有些奇怪呢,但是奇怪在哪里呢也不是很说得清楚...”
自己的询问反而更加激起画师佐证自己想法的好奇心了,她皱起眉头作出沉思状,然后嘴上嘟哝着什么,一边慢慢地迈步缩短距离,将脸凑得越来越近。
两扇棕色的门大开着,因此可以很明显地听出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此时维洛略显尴尬地与女画师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的困局,并且此时她已经露出了一副想好好看穿维洛的不妙表情。
回过头去看向来者,维洛非常感激叶尔德此时能够及时出现缓解尴尬,只见他他将双手背在身后走出,脸上挂着他标致的温柔笑容。
"坎蒂丝阁下,维洛君,作画还顺利吗?厄西娅小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呢,没有问题吗?"
恭敬地向这边二人打完招呼,叶尔德将视线放在远处的厄西娅身上,可是对方却露出一脸颓态并没有与自己对上视线的意思,于是叶尔德只得苦恼地向这边询问起工作情况。
见到雇主对工作的询问,就暂且放下闲谈,颇为自豪地上前一步,那位女画师提高语气回应道:“当然,叶尔德阁下,这次的画作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请好好期待吧,当然报酬我可不会有优惠哦?毕竟小姐的魅力可不能打折扣不是吗?”
“哈哈,这个自然,那么请坎蒂丝阁下暂且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家的厨娘准备了茶点,请稍稍缓和一下再继续工作吧,我为您带路。”
“那就麻烦叶尔德阁下了。”
在叶尔德伸出一只手示意前行之后,他等到坎蒂丝收检好所带来的画具以及那幅画之后,走出门后才迈开步跟随,然后向着房间中的二人——维洛与厄西娅露出一个宠溺般的笑容,就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
虽然门没有关,但应该短时间内没有人会进来,所以这和自己与厄西娅处于一个封闭空间无异,想到这个,维洛就不禁有一丝冒冷汗的心情,也不是自己会多想,但是...总感觉内心会升腾起一种微妙的不安。
但是此时维洛又不能很刻意地避开厄西娅的视线,这样会让自己显得相当在意此时的状况,这种不敢对上视线又不能刻意避开的感觉让维洛有些不知所措。
“啊,现在终于能独处一小会儿了呢,洛君。”
但是维洛处于紧张担忧的微妙状态,却被厄西娅问候般的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给揭穿,这让维洛不禁有些挫败感。
维洛默默看向那正吃吃地笑着,饶有兴趣地与自己对视的大小姐。
厄西娅与刚才有些消沉颓意的状态不同,一旦外人一走就露出了本性一般,明明刚才对于辛苦地画自己的画师一副不太想谈话的模样,此时此刻她倒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连搭话都声音都振奋许多。
不过厄西娅身体还是很慵懒地,双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然后整个身躯向前倾,前靠着椅子,摆出这样一副姿态,用她那紫色的眼瞳看着维洛。
那紫色的瞳,无论看几次都会感觉有几分奇妙的触动,维洛感受着那直勾勾看向自己的视线,不禁抿紧嘴唇。
与克丽娜安或者尤芙那种傲慢高贵的紫瞳不一样,厄西娅的那双眼瞳还充斥着纯粹的诱惑,像掺了蜜的粘稠毒药一般。
毕竟是魅魔嘛…
“有什么吩咐?厄西娅小姐?”
察觉到自己似乎愣神有些久了,维洛开口时声音甚至还颤抖了一瞬,不过他还是保持恭敬的语气讲话说完,看到这点的厄西娅轻轻一歪头,那张脸上露出些许想要玩弄的笑意,但又马上收起兴致,将唇抿得很紧。
“当模特其实也很无聊呢,洛君。我在这可是发了快半个钟头的呆了,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才辛苦地熬完这漫长的时间哦?”没有下达什么吩咐,开口倒是先埋怨了起来,厄西娅边说边活动起来那有些僵硬的四肢,顺势站起身来,不过起身后她话音一转道,“不过...洛君也是在旁边傻愣愣地从头站到尾,想到这点我就不那么难受了呐。如何?能从头到尾毫不避讳地看着本小姐的容颜,洛君一定很高兴吧。”
“我很荣幸...此外,请也别责怪坎蒂丝阁下,她也是有很尽职地工作的,想必当小姐看到那幅画的成品时,也会觉得这漫长的等待很值得吧。”
也不算傻愣愣地站着,除了的确大部分时间都将目光放在厄西娅那略显忧郁的笑颜上,但维洛还是出于好奇地右后方看了一会儿作画的过程,当看到那半成品时,就不禁为画师的画工所折服,该说不愧是经过了几百年时光的沉淀吗,那种画工的确是人界很难有人匹敌的。
那幅画虽然还在等待画师进一步的润色,但是已经近乎完美地凸显出厄西娅的魅力之处了,比如说那柔顺的粉色长发,如刚才所说妖艳的紫瞳,以及那看上去就很柔软饱满的淡粉色的唇...
如果不是作为赠礼相送的话,后世流传下去一定可以拍卖出相当高的价钱吧。
不错,依据传统,在婚礼前需要男女双方请最好的画师画一幅画像互相寄出作为赠礼,说是在贵族间沿袭了千年之久,是曾经用于给身居深闺的少爷小姐用于在自己成人之前欣赏自己的未婚妻或者未婚夫。
即使是现在,订婚的双方早已不受束缚可以随意来往,这样颇显浪漫的传统也一直保持着。
“是吗,那阿鲁卡多君看见了会很高兴吧。”
听到了维洛对那幅画的赞美,厄西娅轻笑着回应道,然后一把将用于控制光线而拉起一部分的落地帘拉开,顺势推开了那扇窗,近乎将身体探出窗外一般,贪婪地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
“很危险的,厄西娅小姐。”
摆出这副小孩子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放心,维洛快步走向厄西娅的身旁,自然是不能贸然出手将厄西娅扶回地面,擅自触碰厄西娅的身体可能会让她生气吧,于是他只是在一旁出言提醒道。
可是厄西娅却并不在意维洛好心的担忧,将半个身体收回后,闲不住的她直接坐在窗台上,面带笑容地俯视着维洛,甚至悠闲地轻摇着双腿,看着维洛锁紧眉头的模样似乎能让她开心一般,她的语气中的确笑意更甚:
“哎呀,洛君在担心我吗,那我真是很高兴,不过没关系,我可是在这幢屋子里面生活了百余年呢,新人洛君可别担心自己的前辈安危哦。”
“这个确实...”
“呐,洛君,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洛君会保护我吗?”
见维洛有些尴尬地沉默着,为难地酝酿着措辞的模样,对此番捉弄已经感到满足厄西娅则是问出了一个听上去就有些危险的问题来结束这个话题。
听完后,沉默着将视线与厄西娅重合,看着她那实在看不透的笑容,维洛只得在内心叹气。
“当然是会保护您的,小姐。”
“是那种不顾一切地上前抱住我的保护吗?”
“是的。”
“哪怕洛君也会一起掉下去吗?这里可是四层哦?”
“是的,而且我会确保先着地的应该是我。”
“那可真是相当令人想要尝试一下呢...真是,洛君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不是引诱我做傻事吗...”
背后不禁一凉,看着厄西娅那确实是有在认真考虑这个做法的表情,那张陷入沉思的脸让维洛内心不禁升腾起一阵说错话的自责感。
此时的厄西娅正望着窗边的风景出神,真怕她考虑完后就会这样直接跳下去。
但显然还是理性战胜了厄西娅的好奇心,她再次站回地面,然后随心所欲地踏着有些摇晃的步伐,用手撑着长沙发的扶手,直接这样半躺着,将全身的重量慵懒地推向那软软的靠背,不过她的眼睛依旧带有很强烈的情感,将视线放在维洛的脸上。
“您很疲倦了吗,小姐?需要我送您回房间休息吗。”
“不,而且过会儿还有事要做,暂时还没有休息的时间哦洛君,也还请多加把劲呢。现在的话,我只是想和洛君稍微聊聊而已,什么都可以,随便说点什么吧。”
优雅地翘起腿搭在另一只上,用这样闲散的坐姿面对着维洛,厄西娅的手则是漫不经心地绕着头发,对维洛接下来的话语表现出期待。
说是随便聊什么,但是一时间找出话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干脆就随心地聊聊工作状况吧,如果让这位大小姐误会自己不务正业的话可不太好。
“怎么说呢,从开始工作以来,我对魔界的认知就大有改观,介于三番五次被霍凯莉拉出去逛街的缘故…认识了不少新鲜事物,老实说现在有些喜欢上这里了吧…”
“嗯,看样子洛君已经有好好地融入我们了呢,那真是太好了,不过还是要记下两次过错呢。”
见困惑不解的维洛摆出哑声的表情,厄西娅反而摆出一副相当伤脑筋的愁容,端正起面容并伸出两根手指耐心解释道:“首先的罪过是在尊敬的小姐面前提到了其他女人的名字,其次洛君你啊,抛下可怜的小姐一个人跑出去和其他的女孩子有说有笑地闲逛,对其他女孩子的身体流连忘返,真是让我越想越有些生气呢…”
完全没有这回事,甚至感觉每一次出行都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危险。但以现在的立场无法出言反驳,不知该作何表情的维洛轻叹一口气,沉默着面对着看样子露出些许嗔怪之意的厄西娅。
不过正如维洛猜想的那样,厄西娅很快就将这个当做玩笑一样地一笔带过,顺带开始说起了重要的事情:“哈哈,玩笑哦洛君,不过既然洛君不笑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讲下去了——这里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哦?今天中午时分,载本小姐去一趟拜里丘城吧,洛君要好好充当车夫以及骑士的身份呢。”
“是,小姐。此外我可否问一下,去拜里丘城是要做什么?”
维洛说出口的话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味道,因为老实说不知道厄西娅是否是真的已经平复下来。
如果厄西娅只是一时兴趣去城里闲逛玩乐那维洛也乐意奉陪,但是如果是某种未知惩罚的话,那还是请放过已经有些疲于应对厄西娅多变性格的自己吧,比如说如果突然玩起失踪,人生地不熟的维洛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厄西娅。
似乎就是在等待维洛发问一般,厄西娅即刻站起身来,然后双手虚提起她白色的长裙褶皱,轻轻地转了一个圈,让裙摆微妙地扬成一个华美的白色圆圈,然后稳稳地踩着她鞋跟略高的鞋站在原地,单手放在胸前,以一副咏唱般的姿态自豪地说道:“能让本小姐那么上心,当然是新的裙子哦?裁缝说裙子已经做好了,是一条最好最美的纱裙哦,婚礼上要穿上的。”
“是吗,那还真是想看看。”
这话倒不是恭维,因为见厄西娅那突然很高兴的模样,维洛也本能地产生了些许好奇心,而且厄西娅这分颇为妖艳的美丽穿上洁白圣洁的纱裙,那微妙而不协调的画面冲击感还是可以期待一下。
可是对于维洛的称赞,面前厄西娅身上的兴奋劲却一下子颓软了下去,一副有些失望的模样,眼神都略微下垂,微张的唇中也轻轻响起忧郁的轻叹。
这副样子让维洛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只剩下了困惑,而看到维洛反应的厄西娅则是抱怨般地娇嗔道:“洛君的反应真是冷淡,本来想借着这话勾起洛君的嫉妒哦?这可是自己珍视的小姐要被别的男人抢走了,洛君能不能多给一些不舍的表现,不然我可是相当受打击呢。”
听到原因是这样小孩子气的理由,维洛反而有些松一口气,真是猜不透厄西娅的反应,并不是不懂女人心之类的,而是厄西娅本身相当复杂。
“阿鲁卡多阁下是相当好的人,小姐应该比我了解更多吧。”对于那位有过一面之缘善良懂礼的王,维洛也是会露出笑容为他多美言几句,和他相谈总是有一种很舒缓的感觉,这点厄西娅应该也能够体会到。
“是啊...阿鲁卡多他。”
不过厄西娅的表情却没有那么热衷的样子,像被浇了冷水般,露出微妙的冷淡又有些失落的表情,自言自语的语气也有些低沉。
欲言又止的微妙表情,那站直的身体也有些拘泥不安一般,厄西娅这反常的微小动作让维洛有些许不解。
“小姐,您不喜欢阿鲁卡多阁下吗?”
“不,我很崇敬阿鲁卡多君哦,他对我也很尊敬很温柔,我所见到的阿鲁卡多君是相当优秀的大人呢。”
看着厄西娅挤出一个笑容的解释,维洛察觉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将头缓缓偏向一边。
关于贵族之间的政治婚姻,维洛在人界也听闻过不少,这是为了两个家族的繁荣与友谊的一种手段...暂且不说最终是否会幸福,对于现阶段的二人来说可能内心深处还是多少会有些不经心的排斥吧,这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了。
“闲谈就到此为止吧,走吧洛君,第一次为我驾车,你应该感到荣幸。”
“是,大小姐——请别拉住我的衣领。”
“哈哈,我只是很温柔地担心洛君跟不上我的步伐而已。”
知道这个话题已经不应该继续下去,厄西娅也不说任何承接的话语,上前几步一拉维洛的衣领,一时间也不松手,就直接向门的方向走去,让维洛顿时扬起了诉苦的腔调,可她却并不在意自己的这种举动,不过听罢还是将手松开了。
厄西娅走到维洛身前几步时又突然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会儿,侧过身来,给维洛露出一个侧着的笑颜,语气坦率又温和地说道:“老实说,我可是很期待能和洛君两人一起出行的,本来洛君的这份差事原本预定是叶尔德去做的,但是我向他请求把这份工作给了洛君哦。”
“这样吗...”
奇怪,明明是多加的一份苦差事,将叶尔德的苦恼推给了自己,但是在维洛看到厄西娅向自己展露微笑的那一刻,感觉这样反而也挺好的。
“哈哈,走吧洛君,让我等太久可是大罪哦。”
轻轻地点点头,维洛也不多说,只是稍稍为这位小姐的任性烦恼了一下子,便迅速跟上前方已经开始小跑起来的厄西娅。
——
“这样就算完成了,叶尔德阁下。”
“嗯,非常感谢您,坎蒂丝阁下,您的画技依旧令人惊叹呢。”
前方的画师满意地向后退一步,将画笔垂下,用调色盘指着那幅画,示意叶尔德欣赏自己的佳作,而对于这名已经为夫人以及小姐在不同年龄画了不少幅画像的旧识,叶尔德在递上一块干净温毛巾的同时,自然是献上自己衷心的称赞。
而对方也是不客气地伸手接过,擦拭着手与脸颊。
“厄西娅小姐还是那么美丽呢,从这么小的时候到长大成人,很高兴她能一直美丽下去。”
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大概在叶尔德腰部的位置,坎蒂丝的这个小动作惹得叶尔德一阵轻笑,那笑容中分明地透露出一点点怀念之情,不过叶尔德也并没有就此展开。
叶尔德抿着唇保持着笑容,将目光挪向那幅画。
那幅画中的少女恬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粉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紫色的双瞳看着画外投以视线之人,面部不那么红润而是有一丝苍白的味道,令人不免产生怜惜的情感。
少女身上的白色长裙静静地包裹着少女的玉体,与少女平和的笑容相衬,给整幅画定下了圣洁美丽的基调。
看着这画中的美人,坎蒂丝和叶尔德也不禁面带笑容。
“果然厄西娅小姐的笑颜才更加让人无法抗拒啊,没有作画失误真是太好了。”
坎蒂丝更加凑近了与画的距离,明明是出自自己之手,但她却像第一次看见一样非常认真地仔细近距离欣赏着那幅画。
叶尔德则是面带笑容地不出一言,默默地看着画中的人。
的确,真是好久没有见过小姐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了。
他在内心暗暗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