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慢点啊!慢点!你这个无知的卷发鼻涕虫,发臭的排泄物……啊啊!”一辆马车在道路中间飞驰着,叫喊声被极快的移动速度,拉成了一条丝带,落入了路两旁的森林中。
这辆马车的主人弗亚拉小姐,身穿一身红色晚礼服,戴着白色手套,正在把高贵的头颅伸出马车,对着自己的“车夫”,大声叫喊着。
突然,一匹马,因为树枝的阻拦狠狠的绊倒在了地上,马车就颠簸着飞了出去,直直的飞向一片遍布烂泥的沼泽。
“啊啊啊啊!该死!你简直是我见过最差劲的车夫,德拉肯!”
弗亚拉看得越来越近的恶臭烂泥一边大叫着,一边从马车的窗户飞跃出去 。
手一挥,发型展开!火红色的飘逸长发在空中闪烁着炽红的光芒,一只只红色的小精灵,从火红色的长发中蹦跳冲出。
他们越过了还在不断展开发型的火红色长发,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在弗亚拉背后引爆。
爆炸的冲击波使弗亚拉就像一枚冲锋的火箭离开了沼泽的范围。
弗亚拉松了一口气,轻盈的落地,火红色的长发不再闪烁着炽红的光芒,发型也不再展开。
就在这一刻,弗亚拉小姐就像一只高贵的赤羽天使般优雅,美丽,轻盈。
“你这个没有脑子的淤泥!没长眼睛寄生虫!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碰到你这样的魔发师,你简直拉低了魔发师整体的智商!没想到我甚至还要跟你这样的蠢货在同一所学校!哈!真是可笑!”
但是这一开口粗鄙话语,让整一幅画面从高雅变成了一个长相美丽的喷子的一场独场秀。
而那名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的“专业车夫”,此时也轻声喊到:“发型展开,黑色蔷薇。”
由于他坐在车的最前面驾驶车辆,所以说他在车子冲向沼泽的那一瞬间,几乎就快要碰到他了。
但是他没有惊慌,依然是那一副低着头的忧愁模样,整个人仿佛生活在一片低气压中。
他的发型很奇怪,黑而短的碎发,一下子变得长而优雅,仿佛带起了一片星辰,长发落下盘在他的头上形成,一朵黑色的蔷薇。
马车的影子将它笼盖,一片片黑发从影子中生出,形成一朵朵黑色蔷薇,他站在蔷薇上,仿佛身至花田之中,马车被固定在半空,有阴影笼盖的地方,爬满了黑色的蔷薇。
他慢慢的顺着蔷薇走上马车顶部,纵身一跃,跃向岸边,但是他还是离岸边太远了,他已经开始下坠,但离岸边还有好一段距离。
但他没有惊慌,笼盖在马车影子上的黑色蔷薇消失,而在他脚下的那片影子中,再次形成了一朵朵的蔷薇。
他落在蔷薇中心开启了他的第二次跳跃,他在起跳的一瞬间,口中再次轻声喊道:“发型解除。”
原本盘起的黑色长发变成一开始的那一头短而不齐的黑色碎发,而他也回到了岸边。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弗亚拉小姐,口中不住的轻声道歉,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一种悲伤压抑的负能量气压笼盖在他身边。
弗亚拉小姐见状,冷哼了一声,停止了对他的苛责,但口中还是忍不住的说道:“这下可好了,我们唯一的代步工具就这样被你弄坏了,马都沉到那个恶臭粪池的底部了。
我们现在还怎么去学院?走着去吗?本来我们两个都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我们去学院的时间。现在?哼!现在更好了,等我们到了那里估计都开学两个星期了。
现在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骑 士 大 人!”
弗亚拉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她面前这个身穿黑色轻甲的少年,是她在半路遇到的。
那个时候她的马车被野兽袭击,虽然说她自己没事,但是马车夫死了。
正好在路边遇到了这个身着轻甲的赶路少年,于是我们的弗亚拉小姐别把这个少年雇佣成车夫上路了。
正好两人的目的地都一样,并且都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挺赶时间的,就这样一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坐上了一辆马车。
那个少年说他叫西科亚,没有说姓氏,每次问到他的姓氏或者是家族、家人之类的,他总是会低下头闭口不答。
当然弗亚拉小姐也没有告诉那个少年,也就是西科亚,她的姓氏。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弗亚拉是感觉自己对这个少年有点太过仁慈了,而西科亚也对她太过容忍了。
这或许就是在逃大家族子弟之间的默契吧。
……
“喂,老头。怎么还没到啊?”一个有着枯草色头发的青年,向一个骨瘦嶙峋的老头抱怨到,一只手拄着在山林里捡来的木棒,另一只手牵着一个戴着铁眼罩的女孩,在泥浆里艰难前行着。
“嘿嘿,快到了,你看就在前面了。”那个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
“喂,你可别骗我。”陈玄斜着眼睛看着他身旁的那个看似和蔼的老头,这一路上这个死老头,可是用障眼法把他骗了好几次了,让他每次都会以为快到了,实际上还有了一大段距离。
当然也得感谢的这么做,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陈玄估计早就在泥浆里放弃挣扎了。
陈玄的肉身实在是太差了,离开了森林,离开了树,他没有地方给他使用稻草来进行飘荡的话他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
当然,这一路上他也没闲着,至少他的黑暗发术方面又进步了不少。
现在的陈玄皮肤黝黑面如土色,就连身体素质比他要好上太多的云鹭的身上也沾满了泥浆。
可以说这一路是很狼狈了,陈玄呼出一口气,打起精神,向着老人指的方向眺望。
眼前的景象让他精神一振,高耸的城墙上挂着各种野兽的牙齿,有的牙齿有两三米长看着野蛮凶猛。
在这座狰狞的城墙上,一个个高大的卫兵,手持着一把把奇怪的兵器,面露警惕的在城墙上巡逻。
那种兵器的结构类似于长矛,但是毛头它并不像普通的长矛一样是三角尖锐性的,它是更类似于鳄鱼牙的那种弯尖型。
陈轩视线上移,他看到了一面旗帜,那面旗帜上是一只鳄鱼,那个鳄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锐利的牙齿,一双黄底黑瞳的眼睛透露出冷漠的光芒,但一滴泪水却让这冷酷的眼神显得具有了一点人情味。
这就是库特的旗帜,上面的那只鳄鱼就是库特,而现在陈玄看到的这一座庞大的城市就是库特的首都赛迪斯,也只有赛迪斯允许在城墙上挂起库特的正牌旗帜。
其他的城市会在原有的旗帜上进行修改,比如修拉这座城上面的库特旗帜,鳄鱼嘴里还叼了一把匕首。
在跟着法蒂尔学习的这段时间,陈璇并不只学到了黑暗法术,他学了一些关于库特的一些常识。
所以他也明白,这次他是真的到了。
进入城市一行人先是前往库特的一个特有的沼泽温泉店里面进行了洗漱和修整。
据法蒂尔所说,这是他年轻时最爱来的一家店,原因是因为这家店有免费的饮品,虽然不能和专业的那种餐馆进行对比,但是这种独有的味道与沼泽温泉很搭配。
尤其是对于陈玄这种第一次喝的人来说,这种味道奇怪的饮品,一开始喝的时候很想吐,又酸又涩,但是他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只要你在沼泽温泉里面喝的时候,就会感觉好像还行,然后就越喝越上头,越喝越上瘾。
这种饮品是用沼泽旁的一种独有的草本植物进行榨汁酿成的,它本身并不含任何的成瘾性,但是如果一旦在沼泽温泉中饮用这种饮品时,他会和沼泽温泉发生反应刺激引用者的消化系统。
让人感觉喝了之后肚子咕咕叫,有一种莫名的饥饿感和畅快感,喝完一杯还想再来一杯,所以这种饮品也叫做咕咕水,或者叫做甘草水。
陈玄感觉泡在沼泽温泉里,自己的一身疲惫都要洗去了,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唯一喜欢的一种沼泽了。
陈玄懒散的抬起手,想要拿起放在自己旁边的一个杯子,里面装满了那种又酸又涩的甘草水。
但当他拿到那个杯子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杯子里面已经一点干燥水都没有了。
陈玄连忙回过头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是?鸟屎,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主人了?赶路的时候不来找我,这个时候来找我简直就是有苦不同担有难不同当,一直在有福的时候才回来。”
看着喝了一大杯甘草水在沼泽里舒适的躺漂动的鸟屎,陈玄不禁笑骂道。他一边骂一边从沼泽温泉里站起身来,又拿了一个杯子放在另一边,里面也装了满满一大杯甘草水。
嘎!鸟屎抬起头看了陈晨一眼,叫了一声后迅捷的翻转身体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回到了岸上。
一人一鸟就这么喝着甘草水,看着露天温泉顶上的黑夜星辰,陈玄抬起手,星光从指缝中流出,淌在他的脸上。
陈玄微笑着抬起头,眼睛微眯,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向上摸去,枯草般的头发也在风的抚摸下有了灵性似的,伴着星光的闪烁慢慢舞动。
宁静多么美好,多么让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