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三会议”结束后,程可儿终是不用再编造各种故事去搪塞和蒙骗那些除了钱就是钱的男人。

虽然这样一来她也没有借口再去请假和玲珑一起去逛街了。

为了抑制住自己购物的欲望,程可儿将其化为授课动力,在期末考试前几周便开始大量印刷复习习题。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后,秋冥和秋韵不出意料地霸占了全年级的榜一榜二。

高一二班高冷学霸男神的名头顿时传遍了整个学校,顺带又让人回想起了这位学霸还是个拒绝的国艺录取的狠人。

为此,秋韵也是没少下功夫去赶走那些慕名而来求教的女性粉丝。

这一年的头场雪,来的有些早……

“晨曦!”郁泠依把行李丢进后备箱,溜进后车座抱着郁晨曦不撒手。

“一回来就暴露本性了,嗯?”郁晨曦母亲李倾璇看着两人笑道,这是她的骄傲——两个体贴省心的女儿。

“解……舒服啊,晨曦抱起来超上瘾的,总能让人联想到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郁泠依讪笑着作势又在郁晨曦脸上捏了几下。

郁晨曦红着脸有些羞怯,小声说道:“姐你快点松手。”

不难想到,这个动作一定是从秋冥那里学来的。郁晨曦一想到秋冥和秋韵的亲昵,双颊就愈发滚烫。

平静下来仔细一想,郁晨曦的心里就有了些慌乱,如果她的姐姐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那她究竟该如何取舍。

扭脸看向和母亲聊天的姐姐,郁晨曦有生以来第一次对郁泠依生出了一丝的嫉妒。

路上的积雪化成了水,再结上一层污浊的冰,被碾碎,周而复始。

秋韵看着周围吞吐着白气的花花绿绿的金属壳以及那林立的钢筋水泥的集合体,心里越发感到烦躁。

“怎么了?”秋冥把手搭在她的手上轻声问道。

“不知道,烦。”

“几天了?”坐在前面的程心妍扭过头,“你知道我指的哪个。”

瞥了一眼还处于迷茫状态的秋冥,秋韵抓起颈枕朝程心妍脸上拍过去。

程心妍抬手挡下秋韵不痛不痒的骚扰,拿出手机翻看日历。

“哦,过去了。记错了。”

一直都没理解懂两人在说什么的秋冥耸耸肩,伸手拿走颈枕戴在秋韵脖子上,按着她给她系上安全带。

墙角的腊梅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个个黄色的花苞趴在枝丫上笑而不语。

后院背阴,积下的雪已能埋到脚脖子处,秋韵兴冲冲地跑过去躺到上面,打了个滚抓起一把雪丢向走来的秋冥。

“起来吧,容易着凉。”

秋冥拍掉衣服上的雪,蹲下身拉起秋韵冰凉的小手。

“好久都没玩过雪了。”秋韵起身蹦了几下抖去雪花,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体寒,活力又不大,冬天本来就容易冻手冻脚。”秋冥将秋韵的双手揣到自己怀里捂着。

掸落秋韵头上残留的雪花,秋冥搂住她的腰轻轻一抱将其放到屋檐下的走道上。

“你的手不也一年四季都凉。”秋韵嘁了一声躺下来枕在秋冥的腿上。

秋冥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四周的茫茫雪色哑然失笑。

“我那啊,是某东西的附属产物。”

秋韵翻了个身平躺着,把手从秋冥腰间抽出来摸在他的脸上,“看来,我不知道的还挺多的。”

“糊涂一点才能过得更舒心。”秋冥按着她的手,抬头望向远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想去反驳。

秋韵张了张嘴终是化作一声不舒服的轻叹,翻身把脸扭向外面,注视着那一片被自己糟蹋了的雪地。

小瓷锅里熬着姐妹俩喜欢喝的小米南瓜粥,热气从孔中急匆匆地跑出来,撞在郁晨曦高高抬起的手掌心中。

郁泠依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埋头写着作业,各科作业加起来的任务量就跟每天正常上课快差不多了。

房间里再次传出郁泠依抓狂的大吼,李倾璇笑了笑扭头看向一旁盯着小锅发呆的女儿。

“不去陪陪你姐吗?”

郁晨曦木呆呆地抬起头,反应了几秒才恍然地低声应了一下。

“呃,晨曦,是不是吵到你了。”郁泠依看到推门而入的郁晨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郁晨曦摇摇头坐在床边,看着姐姐桌子上放着的各种书籍和资料。

“姐,我……”

“放心啦,我可不会和你抢男人,更何况那种不符合我的口味。”郁泠依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摆摆手嬉笑道。

郁晨曦呼的一声站起来,满脸通红地小声嗔怒道:“谁要和你说这个了!”

郁泠依歪着头无辜地看着自己妹妹,仿佛如果她要说的不是这个才更为反常。

郁泠依把睡衣的黑猫形状的帽子摘下,起身将正思考要说些什么的郁晨曦推倒在床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么你姐姐我,现在,严肃地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即便是被女生,是被自己姐姐这样按在床上,郁晨曦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以至于等她反应过来后顿时慌得不敢直视那一双狡黠的眼睛。

“脸红了脸红了,噗,晨曦真可爱。”

郁泠依松开手起身坐回椅子上,伸着一对修长的玉腿搁着书桌上。

“你睡衣能穿一套吗……”郁晨曦刚起身便看到她滑落的睡裙下那蓝粉格子的内裤。

郁泠依疑惑地嗯了一声,盯着捂着脸低下头的妹妹百思不得其解。

“你内裤露出来了!”郁晨曦羞愤地抬头瞪了她一眼,她有时候是真的理解不了她这姐姐的思维方式,就算家里暖和但也不至于下身穿着夏天的睡裙吧。

这次换到郁泠依脸红……

随后便是一系列的叮叮咣咣,噼里啪啦……

“晨曦扶下我的杯子!”

“啊不对!卷子!”

“我去!书要倒了!”

“快快快!”

……

看着掉了一地的书本和湿哒哒的卷子,郁泠依一脸委屈地看着郁晨曦。

“啊好,抱抱……”郁晨曦俯身搂住姐姐的头,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不过有个这样的姐姐也是挺好的。

雾影山半山腰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台阶,时不时停下来眺望身后那雪白的世界。

马路上依稀可见的小点点移动着,偶尔有些离得近的还能听到它们的嘶吼。

少女把手从衣兜里伸出来快速搓了搓,一边哈着热气一边缓缓蹲下。

两旁的山林充斥着无尽的萧索之意,抬头望去,时不时有几只麻雀掠过灰白的天空,潜入林中便不知所踪。

许是因为香火不旺,所以上山这一路上的积雪都没有清扫。

“应该会来的吧……”宫寒雨站起身伸手接住轻盈的雪花,抹去手中的水滴继续往上走去。

“茶,算不得好茶,杯子,更不是什么好杯子。”空无从火炉上取下茶壶,涮了涮杯子后沏好一杯茶放在秋冥面前。

“那也要看是谁泡的茶了。”秋冥笑着用双手接过小茶杯,后期修建的小屋里空调饮水机一应俱全,然而空无还是一如既往地用泥炉温水。

空无收好袖子笑了笑作为回应。

六年来他记不清秋冥究竟来了多少次,以至于他对秋冥的认知从最开始的香客慢慢变成了茶客。

虽然向来都没有什么好茶,也清楚他不是为了来喝茶的。

“不陪着子彻下去吗?”

院子里几十年的老树挺立在寒风中,枝干上的十几条祈福丝带在岁月的洗礼下残破不堪地随风飘荡。

“不了,多少年都没下去过,习惯了。”

“假如,”秋冥坐好看着空无,停顿了一下说道,“假如普一离开了呢?”

空无在长久的沉默后看着秋冥,也许是在看他身后白墙,又或许透过了白墙看的是那陪伴几十年的老树。

“子彻会找到好人家的。”

秋冥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他只知道空无是半路出家,至于为何会选择香火从来不旺的雾影寺,他也没多过问。而子彻,这个被人遗弃在寺庙门口的孩子,如今也都长这么大了。

“何必呢。”秋冥靠在椅背上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六根清净。一心向佛。”

壶嘴溢出了些滚烫的开水,洒在火炉上呲呲几声便化作蒸气,只留下了一块深色的印记。

“呼……”宫寒雨搓着手站在大殿的屋檐下,不好意思到处进的她只好站在外面等着秋冥出来。

雪没有停的迹象,宫寒雨先前留下的脚印也被掩盖,只有一串模糊的参差不平的印记表明是有人来过。

“啊——嚏!”宫寒雨缩着脖子蹲在地上,她也不明白自己大老远地跑过来究竟是图什么。

要是被认作是苦情戏的话就尴尬了,宫寒雨捂着脸估摸着自己是不是离开比较好。

“啊。”

宫寒雨闻声抬头看去,表情诧异的秋冥站在走道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呃……”

迟疑了好一会儿,秋冥走上前伸出手拉她起来。

“嘶……”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宫寒雨等到站起来时才发现幸好有秋冥拉着她,蹲的时间过长腿麻的连她都没意识到,险些一下子歪倒撞到柱子上。

本想着借此机会可以顺理成章揩油的宫寒雨看到秋冥直接撤回了手,撇撇嘴活动了下双腿。

“跟上。”说罢,秋冥不再理会宫寒雨,自顾自朝前走着。

“不必客气。”空无挽着袖子指了指一旁的凳子,拿出一个新的茶杯沏好茶递给宫寒雨。

“谢谢……”说出口后宫寒雨就感到有一丝的尴尬,毕竟人家先前都说“不必客气”了,自己是不是笑一下会更好。

“听力真好。”秋冥说了句让宫寒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出于各种原因,宫寒雨还是选择保持沉默老实地坐在一旁喝水。

空无摇摇头笑道,“意识所在的不同罢了。”

没有习惯两人如此安静的宫寒雨有些坐立不安,对于她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来讲,仿佛这不大的房间中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都充满了尴尬。

“他的生父母呢。或许忏悔了?”

依旧摇头。空无闭上双眼嘴里小声快速地呢喃着什么。

少顷,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嘴唇直视着秋冥,“当他们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没资格了。”

看着秋冥似笑非笑的眼神,空无轻呵一声笑道:“我心向佛,但不会成佛。”

“师父!”子彻兴奋的声音远远地从寺外传来,秋冥拿上围巾笑意盈盈地站起身出去接他。

“小秋很少笑吗?”空无看了一眼处于惊讶中久久不能回神的宫寒雨。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宫寒雨红着脸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捧着杯子更加局促不安。

空无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打开空调。这样一个近乎普及了的物件,也只有在那个孩子在的时候才会焕发生机。

在程心妍的帮助下,秋韵将院子里的积雪拢在一起堆出了四个雪人。

八个圆滚滚的雪球两两叠在一起,一双通红的小手在他们身上反复拍打着。

“进来赶紧暖和一会儿,看你手冻得红的。”程心妍刷完碗发现秋韵还站在屋外,拉开门揪着她的领子给她拖了进来。

十根红亮亮的胡萝卜在毛巾里打着哆嗦,秋韵吸溜着鼻涕一边听着母亲的训话一边想着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空无前去诵经,普一和秋冥在院子里扫着雪,而被子彻拉着去堆雪人的宫寒雨更是玩的不亦乐乎。

“这个啊,没事的。”普一在地面上磕了磕铁锨,拿起大扫把清理着地面上的残雪,“有个看起来和师父年龄差不多的他的朋友,每个月都来给师父送些钱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乱七八糟?”对于空无为何还有这么好的朋友秋冥直接忽略不管,毕竟这种事可能性太多了,倒是这个所谓的乱七八糟让他颇为在意。

普一摸着光头思索了下,“你看吧,我记得送来过速溶咖啡、那种编织袋的一袋红薯、锅铲、炒锅、煲汤锅什么的,啊,有次还带了半只烧鸡……”

秋冥扯了扯嘴角,带烧鸡给出家人,这应该说是成心报复还是关系太好无所畏惧。

远处被塞了一脖子雪的宫寒雨张牙舞爪地拽住子彻往他头上抹着雪花,两人清脆的笑声在前院里回荡。

“不过那次带烧鸡师父连让他进来都没,然后他就蹲在外头自己边吃边聊,虽然自始至终师父都没搭理他。”

秋冥跟着普一清理完前院的积雪,扫成一堆后坐在门口看着子彻趴在雪上闹腾。

由于是半路出家且经常在山下打工,普一相比于空无来说那就是个话痨。

“不知道啊。不是我说,那人每次来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跟个逃犯似的。”

逃犯想必是不可能的,秋冥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或许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大红大紫。

“清下台阶?”普一起身站到门口,虽然他们这儿香客稀少,但也不能因此就消极怠工。

秋冥点点头,拎着铁锨跟在普一身后再次投入除雪工作。

子彻看到两人都走了,拉着宫寒雨让她蹲下身,四周张望了一下说道,“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小秋哥哥?”

宫寒雨赶紧摆摆手佯怒地看着这小家伙,那位住持就算了,怎么这小家伙也成天净乱说……

“好吧……”

子彻嘻嘻一笑,“我师父说了,人的一生只会义无反顾舍生忘死爱一回,所以要考虑清楚,好好珍惜。”

“小家伙懂得不少,好好读你的经吧。”宫寒雨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背过身用冰凉的双手贴在自己脸上。

子彻挠着后脑勺傻乎乎地笑着,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会爱一回,这种事难道不是看自己的情况吗。

“姐姐我给你说你千万不能告诉小秋哥哥和我师父啊,其实我觉得韵姐姐就特别好看,我长大就想……”

宫寒雨讪笑着看向悄无声息出现在子彻身后的秋冥,拍了拍子彻的肩膀让他赶紧闭上嘴。

“呃……”

“小家伙,接着说,你韵姐姐就是特别好看,接着说下去。”秋冥笑眯眯地蹲在子彻面前,似是不经意地用铁锨敲了敲地砖,“诶,刚好我找你师父有点事,先走了。”

“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子彻赶忙小跑着拽着秋冥的裤子,委屈巴巴的小圆脸上写满了焦急。

普一爽朗的大笑声从门外传来,“子彻他跟你开玩笑呢。来,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秋冥耸耸肩用指关节敲了下他的头顶,把铁锨抗在肩上继续跟着普一下去清理积雪。

“晨曦姐姐!”

“啊,寒雨你也在啊。”郁晨曦摘下口罩,看着宫寒雨冻红的一张脸有些忍俊不禁。

宫寒雨自是知道她在笑什么,娇嗔一声攥了个雪球朝她丢了过去。

看到两位姐姐在聊天,子彻很识趣地自己跑去堆雪球。

“我听苓儿说了。”宫寒雨看着一如既往安静的郁晨曦,靠在墙上小声说道。

望着朱瓦上积雪沉思的郁晨曦不明所以地扭头看过去。

“你在学校……”

“没事,”郁晨曦微笑着打断了宫寒雨,“我也不能一直躲在我姐或者你们身后。”

几只乌鸦扑扑翅膀落在屋顶,扯着嗓门叫唤了几声晃着脑袋打量着下面的三人。

雪花踩着寒风从两人脸上擦过,如怨如忧的风声打了个转赶跑了在屋檐上哆嗦的乌鸦。

“笨蛋!”宫寒雨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这么想自然是好的,但是朋友的作用不就是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来嘛,有些事不用非得自己忍着。”

郁晨曦红着脸回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老实地用她那蚊子般的声音说了句知道了。

宫寒雨十指交扣抱着后颈,心情愉悦地长嗯一声,“朋友是用来麻烦的,在一些事上太过生分也不好。”

普一和秋冥清扫干净的地面上不一会儿便多出了好几个雪球留下的印记,完全撒欢了的子彻狗刨式地扒拉着秋冥两人清到一起的雪堆。

“慢慢长大后,发现这种属于小孩的快乐很难体会到了。”宫寒雨摘下发圈重新绑了下头发,看着无忧无虑的子彻有些感慨。

郁晨曦蹲下身,双臂搂住蜷缩的双腿轻轻呼出一口气,“保持童心本来就不是多么容易的事。”

感觉会被吵的子彻木呆呆地看着一地狼藉,而自己僧衣的袖口和下摆也湿得一塌糊涂。

“我去上柱香。”郁晨曦扶着宫寒雨站起身,摘下手套和帽子莞尔一笑。

帮着普一扫干净台阶上的雪后,秋冥将铁锨交给他便先行离开,这倒是让大老远专程赶来的宫寒雨气得直跺脚。

为了平复宫寒雨的心情,郁晨曦拉着她下山去咖啡店点了两份下午茶,顺带聊一些女生之间的话题。

不出程心妍的预料,秋冥回家看到屋外的四个雪人,在第一时间表扬后就对她进行了一番“严刑拷打”。

虽然对于自己女儿鼻子过于灵敏,导致最后严刑拷打的对象翻转过来的问题是她始料未及的。

以及对于为何自己这平时乖巧可爱的女儿每每对她那可怜儿子暴揍的时候都要跨在他身上感到了迷惑,更何况这两人晚上可是从没有动静的。

被压在沙发上接受枕头审判的秋冥抱着头不敢乱动,半个脑袋已经和沙发说拜拜的他生怕再挣扎就会连秋韵一起带下去。

程心妍咂咂嘴倒了杯果汁上楼工作。看到四下无人,秋冥双手忽得松开抓住秋韵的腰,起身给她按在沙发上。

“咋,小丫头打够了吗?”秋冥伸出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调戏似的在她腰间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用手画了几个圈。

“你你你你你……流氓!”秋韵气呼呼地盯着秋冥,蠕动着身体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顺利脱离了某流氓的控制。

秋冥单手反抓着沙发,慵懒地抬起眼皮在秋韵身上打量了一会儿。

“嗯……如果做流氓也不是不行。”

随后,在楼上查阅资料的程心妍便听到了自寒假开始以来自己那悲催儿子最为凄惨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