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花……
真想不到母亲种下的白梅树还有这样的故事。
母亲——作为东方人的您,在我们西方大陆一定很寂寞吧?
记忆中您会给女儿我讲东方的童话故事,会教我东方绘画,还会教我做一些简单的东方食物。
现在我又知道,您为女儿酿造了出嫁用的酒,又在家里种植了只能在东方生长的白梅花。
远离故乡的您,一定很寂寞吧?
也一定很想念您东方的故乡吧?
那——是什么让您留在我们西方的呢?
“当然是因为这里有我最爱的小樱咯~”您曾经那么温柔地回答。
——恩……在我出生之前呢?
——不用问,一定是因为父亲吧?记忆中每次和女儿谈起父亲,您都是一脸的幸福。
幸福得让作为女儿的我都感到有些嫉妒。
在我们这里,在远离您故乡的这里,您虽然寂寞,但也一定很幸福吧?
因为……这里有您爱的人,您爱的人一直这里在陪伴着你。
好羡慕,好羡慕的。
母亲……要是您能分给女儿一半的幸福就好了。
不过……就算分给我,女儿也享受不到呢,毕竟雷斯已经……唉!
边做着雷斯最爱吃的炸肉饼,边寂寞地看向庭院——
庭院里,白公子依然享受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真的很喜欢白梅呢,喜欢到都不愿意坐下来。情愿就那么呆站着——只为了距白梅花更近些。
——白公子也是很固执的人呢……和雷斯好像。
以前,我看向庭院的时候都会都会见到雷斯。
每次都会见到他在那里刻苦地练剑,怎么也不愿意停下。
怎么……也不愿意。
咦?雪?
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呢?
该去请白公子进屋吗?还是不再去打搅他?
对了,恩……该不该去请教他呢?——请教他关于在北岭的发现?
虽然那巴尔先生特地关照过我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关于北岭的一切,但……毕竟那个是道术陵墓耶!作为我师父,白公子他一定会比我了解更多吧?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我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那巴尔先生怀疑雷斯的死和白公子有关确实很有道理。
那……到底该不该……
“樱小姐!”正当我犹豫时,白随云忽然远远地叫了我一声,“可以请你过来一下吗?”
“恩!我这就来!”
。。。。。。。。
“樱小姐,这个时候介意在下邀请个朋友来你家吗?”待我走到他身边,白随云忽然向四周丢出道符,展开道术结界后郑重地压低声音问。
“啊?不介意哦!”
虽然不知道白公子他为什么突然那么郑重,但白公子想邀请的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吧?
不过——为什么他要用隔离性质的道术结界?
“那……可以请你去帮在下邀请吗?你也知道,在下不是很方便……”
“可以是可以的啦——”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可是我不知道白公子你的朋友离这里远不远,而且现在突然去邀请——”
“他就在门外,已经等了很久了。”
“啊?门外?!”
怎么就在门外?
抬头看看已经开始纷纷扬扬飘落雪花的昏暗天空,我不禁感到奇怪——有谁会这个时候等在我家门外呀?还等了很久?!他是和白公子一样的人吗?一个在庭院里欣赏白梅香,一个在门外做同样的事?!
而且白公子竟然还那么神秘——
“樱小姐,在下给你贴上这张道符,然后请记好:出门后立即向右跑,同时你一定要大喊‘救命!’”
“哈?!”我更莫名其妙了。
“你还要记住,”白随云不顾我的惊讶,接着说,“一定要不管你沿路看见什么人,你都要像是没看见一样,一路大喊‘救命’地向前跑!恩……大概跑上三十步左右,之后麻烦你摔倒在地上——一定要脸朝下摔哦,然后趴在地上千万别动!”
“……”
“这时应该会有人接近你,你千万不要动——等他蹲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去抓他,最好抓脚——不管能抓住什么,哪怕是抓住他一片衣角也好——然后就别动,等在下的信号。明白了吗?好!那麻烦快点哦——迟了他可能就跑掉了。”
“……那个人真的是白公子你的朋友吗?”
搞不懂白公子到底想干什么的啦。竟然还要人家一个淑女故意摔在雪地里?!
呜!
虽然不情愿,但看白公子那郑重的表情,我只得勉强自己——唉,谁叫他是我的师父呢?
。。。。。。。。。。
恩……我——应该摔得很漂亮吧?
出门,大喊 “救命”,然后右跑三十步,摔倒……自我感觉表现得很完美,只不过……
呜!摔得好痛!而且脸就这么紧紧地贴在雪地上,好冰!
然后呢?会有人过来吗?
其实我也大概清楚白公子是什么打算啦——造成我被袭击的假象,等待他朋友好心相助……不过,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不是朋友吗?——竟然还怕他朋友跑掉?!
嚓,嚓。
似乎有人在逐渐接近,而且很小心,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嚓嚓声都很轻。
——会是谁呢?
不一会,那人就站到我身边,先是小心地张开防御魔法结界(偷偷瞄到的,那个金黄色的结界和小露卡的好像——应该是防御结界吧?)然后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探查我的鼻息——
就是现在!
我猛地发力向那人在的方向翻过身去,同时向站立的双脚伸出手——
那人反应很快,在我行动的同时立即张开原本探出的手掌——在我抓到他裤脚的瞬间一股强大地压力将我狠狠地压在地上!那是几乎要将我压碎,连吸气都不能的强大压力!
好疼!重力魔法?!
“呀——!”我痛苦地惨叫了声,同时本能地攥紧了双手。
“啊?糟了!”那人同样发出一声惊呼,同时取消了魔法,“樱小姐?!”
声音很陌生。
是我不认识的人,但似乎又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没有了魔法的压迫我稍稍松了口气——幸好手还紧攥着那人的裤脚,任务应该是完成了吧?下面——
“先生!您下手未免太重了呢。”白公子那悠然声音如愿地自不远处传来。
“你?!”那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怒吼道,“搞什么?!快来帮忙!樱小姐她……”
“哈哈,我们道术师怎么会被您的魔法打败呢?你放心,在下提前帮樱做了防备哦!樱,起来吧——不过要是他想跑的话,最好再扯住他的衣服哦!”
“恩。”我依言站起身看向身边的陌生人——呜!全身都是雪水,好狼狈!
那人是个身材高大的流浪汉——哦!应该是装成流浪汉样子的中年人——感觉上他的年纪应该和父亲差不多吧?虽然他那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庞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为苍老,但是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却告诉我他有着不亚于父亲的活力。
……他是谁?怎么感觉上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我努力地搜索着记忆——
“樱小姐,别想了,”那人苦笑了下,“你没猜错,我们确实见过面,在孤儿院——那天阿萨的肉汤真的很好喝哦!”
啊!对了!他是那天被阿萨施舍肉汤的流浪汉!
“先生你的兴趣好怪呢……先去偷偷观察樱小姐,然后又来跟踪在下——”说到这里,白公子故意停顿了下,“——啊!当然在下没有责备您的意思,只是在下觉得要是您有事的话,我们直接开诚布公——哦!就是互相坦诚的意思——不是更好吗?——范先生?”
“……”被叫做范先生的这个中年人不答话,只是皱着眉,神色古怪地看向白公子。
“您是在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吗?”白公子虽然还在微笑,但却透着一股孩童般天真的得意,“您确实隐藏得很巧妙——如果在下不是瞎子的话——啊!当然您是注意到了的——一路上不断变换口音和路人对话,身上发出声响的物品也时有改变——您应该是已经注意到在下是个瞎子了吧?所以不断地误导在下,不过呢……您忽略了您的脚。”
“脚?”范先生不明白,“我可是不断地换鞋——”
“换鞋可解决不了问题哦!——您的鞋再怎么换,步幅,步速,还有走路时的习惯还是没变的——当然这些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不过在下可不是普通的瞎子!——您走路喜欢先用脚尖着地,然后不等脚跟停稳就会迈出第二步,还有,您左脚踩下去的时候总是比右脚更用力些,这样一来发出的声音自然就比较独特——您应该过去经常做情报收集工作吧?”
“这……”
“当然开始在下也并没有很在意,不过这一周来不论在下走到哪里,您的脚步声一定会很快出现,只能认为您在跟踪在下——感觉上还是个擅长追踪的强者——有兴趣一直跟踪并观察在下这么个微不足道的瞎子,除了一般人对异域人的好奇外,估计也就只有您和您的组织了——在下说得对吗?最擅长观察和追踪的的非神协会的管家——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