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命精石,两颗无忧。

暂时的战力和缓解神经的酸痛,以及……罗恩那吃惊的眼神。

“你是靠这个……”他一边捂住口鼻,一边皱着眉,“是什么药?”

屋内,烟尘更加浓密了。

借助禁药·无忧的麻痹效果,对于吸入浓烟这件事我并没有太大感觉,只是在浓烟的笼罩下,视力影响得厉害,在办公桌上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拆信刀。

“咳咳!你拿这个做什么?还不快点带我跑?”因为我的无视让罗恩更加焦急了,“现在我能搂你了吗?”

“等等,”说完,我用拆信刀割开左手的掌心。

毫无痛感……在高剂量禁药的作用下身体和僵尸差不多。

有点恶心。

看着手掌流出的暗红色血液,我对自己这个已经接受了的废物身体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用这只伤手拿起靠在桌边的长枪,同时上下摩挲,好让我的血更多地涂抹上去。

“可以了。能固定住就行,别搂太紧。”我再次强调。

“你想做什么……把血涂上长枪能怎么样?”虽然罗恩在诧异地嘀咕,还是按照我的要求从背后伸出手,搂住我的脖子,然后身子贴了上来,“话说你不是用药了吗?刀割都不疼,还能感觉到我搂你?”

“心理作用。”我简单地回答了句,然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咯咯咯……”被火焰吞噬的整个屋子都开始摇晃了。

坐标就设定在那里,然后……祈祷。

觉醒吧,伊莉丝,像以前接受我的血液觉醒那样,觉醒吧——天枪·伊莉丝。

回忆着露卡,我最天真的义妹,最善良的神官,最……贪吃的小家伙。

然后像小露卡教我的那样,对着长枪,不断地祈祷。

伊莉丝……带我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离开……飞……飞去我心中注视的地方……飞……飞……飞!

长枪开始震动,同时掌心传来连禁药都挡不住的灼热,连闭起的双眼都能感觉到长枪发出强烈炫目的白光。

“魔法?!你不是剑士吗!?——啊!”罗恩惊叫声刚刚响起,天枪·伊莉丝便带着我和罗恩一起冲出墙壁,径直地飞向我预设的目标——对面的住宅!

“咚!哗啦!”预料之中的冲击之后,落地的瞬间我松开长枪一跃而起,在身子向后急退的同时迅速地扫视了这个屋子内的状况,右手轻甩,握住衣袖内滑出的灵剑·夜雨,然后向着站在窗边那个手拿强弩,一脸惊讶的弩手猛地刺了过去。

“啊!?”带着毫无准备的惊叫,被刺中心脏的弩手眼睛瞬间失去神采,紧接着脸色迅速转为蜡黄,继而开始皱裂,干枯,最终和他那同样失去生命之力而变得干瘪的身体,被我一起甩出窗外。

……应该说是甩出洞外,他原本用来驻守的窗台由于我的突入而变成个破裂的大洞,对面的罗恩商会,在熊熊的烈火中发出一声巨响,最终轰然倒塌。

呼……相隔了好久的新鲜生命之力流入四肢百骸,配合以禁药·无忧的辅助效果,让我一时感到无上的舒畅,

虽然命精石能够补充生命之力,但还是现场吸取的感觉更舒服——特别是杀死复仇对象的时候。

“就……你们四个么?”当然,舒畅归舒畅,我并没有忘记眼前期待已久的敌人,“过来!”

一伸手,扎在地板上的长枪应声飞回我手中。

加上刚刚被我突袭杀死的弩手,这个居民住宅二楼房间里一共有五个人。

保持着严肃镇定的表情,缓缓将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握拳摆在胸前的,海克托努的管家,顿德罗克。

一脸惊疑,慌乱着握住护身短剑的罗恩商会执事,谢奥多。

拄着手杖,面相凶恶的海克托努别墅的门房,还有……坐在这个空旷房间唯一的椅子上的,原本在海克托努别墅里毫不起眼的花匠。

“天枪……伊莉丝?!”花匠侧靠在椅子扶手上,苦笑道,“不是普通的铁枪……我早该想到的。”

“你该想到的事有很多。”我努力地想要压制心中引吸收生命之力和禁药·无忧带来的兴奋感,以及想要为天枪·伊莉丝的主人小露卡复仇的恨意,“你们都是非神协会会员?”

“谢奥多!你也是?!”此时没什么战斗经验的罗恩才找到机会松开搂着我的臂膀,“你怎么……呀!雷斯你?!”

话没说完,我便一把将他从进来的破洞里推了下去!

楼下沉闷地摔落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罗恩的破口大骂。

“你没自信保护好他?”花匠眼神一闪。

“我只是不想他碍事,”我用力攥紧长枪,“毕竟我想要杀的人,可能是他的亲叔叔。”

“哦?”花匠的两眼眯了起来,“你怎么……”

“连罗恩商会的执事都在你之下,”不等他发问,我直截了当地说,“一个花匠能同时操控罗恩商会和海克托努事务所,有这种人脉和能力的,只有死掉的前罗恩商会当家,法克·罗恩,明白了吗?诈死后做花匠?哈!这倒是个养老的好职业!”

“呵呵……瑟雷斯汀你果然如传闻的一样……”

“如传闻一样?是非神协会的传闻吧?也就是说……”看着借着对话的机会缓缓逼近的管家顿德罗克,已然压制好内心兴奋的我也没有耐心和花匠这么继续聊下去,“你应该知道你们非神协会是我的仇敌,所以——流星剑·疾!”

迅疾回转,手中长枪猛地向前甩了出去——目标,是那个拄着手杖的门房!

“哈!”不想一直战斗姿势的顿德罗克反应迅速地左手横推,架飞了我甩出去的长枪,然后他双足一蹬,带着右手的拳头,向我猛扑过来!

“杀我?哈哈,等你打得过顿德罗克再说!”花匠阴笑道。

手中夜雨横挥,想要切削顿德罗克戴着白手套的右拳,不想他手肘一沉,改刺拳为防御,同时左拳轮圆了揍中我的脸颊!

“唔!”被揍得摔倒在地的我来不及站起,又被他狠狠地踢中腹部,和罗恩一样从破洞中摔了出去。

可恶!没想到顿德罗克这么强,这种擅长用拳术肉搏的敌人还是第一次遇见,麻烦。

摔落中,我大脑急速地运转,想要找到破解的方法,不想上方传来一声大喝,顿德罗克跟着我从破洞中飞跃而出,高举且紧攥的右拳明确表示了他想借助下落之势将我揍死在地面的打算。

机会!

“回来!”面对近在眼前戴着白手套的右拳,我不避不让地一声大喊,摔落地面的同时任由那只致命的右拳狠狠地砸中我心脏。

与此同时——回应我的召唤,想要飞回我手中的天枪·伊莉丝也如愿地穿过阻隔在我和它之间的障碍物——顿德罗克。

“怎么……会……”顿德罗克惊讶至极地看着自己胸口穿出的长枪,同时眼睁睁地看着本该被揍濒临死亡的我坏笑着将夜雨插进他的胸膛。

“你是运气不好,或者说是你效命的协会是个连情报都差不清楚的废物组织,”等待身体回复的同时我决定让顿德罗克死的明白些,“现在我的身体就像僵尸那样毫无感觉,你砸中我脸的那拳根本没有起到击晕我的效果,至于刚刚那一拳呢……也许我的心脏是被你打碎了吧?可惜,借助你的生命之力,我还是可以恢复过来的——连对手情报都不清楚,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说完,我用力将面前这具身着管家服的干尸推到一边,再努力地站起身——一阵昏眩。

似乎恢复还不完全,我用手摸摸自己的左胸,用力给几根断掉的肋骨扳正位置,顺便努力想要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服用禁药·无忧后就是这点不方便,感觉迟钝的同时让我没法随时掌握自己身体的状况。

不仔细检查完全就去战斗很容易有意外发生。

麻烦。

抬头看向站在二楼破洞口观察的执事谢奥多。

恩,下面……还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