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哪里?”意外的问话让丁铃一呆。
“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在海上已经呆了好多个月了哦,”我向她解释,“现在我和阿萨不知道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只知道我们要去一个叫桐州的地方——听说那里有个贸易港口。”
“桐州啊~”丁铃笑了,“离这里不远——我们也要去那里哦~”
“啊?这么巧?”这次换我一愣了。
“是的!”这时端茶过来的老仆笑着接口道,“我们大小姐本是打算坐船去桐州府见他父亲的——他父亲可是桐州府的将军!——没想到途中遇见海贼,真亏有恩人相救。”
“哪有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老仆恭敬的言语让我不禁感到有些脸红,“我们只是正巧碰上帮忙而已……”
“要不是您和……(丁铃轻轻对老仆说了句“白萨”)白萨恩公的仗义相助,我们可都要落到海贼手里了呢!”老仆恭敬地笑道,“老身也就罢了,可是大小姐……”
“好了,丁绪,你退下吧,”丁铃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老仆的话,“樱姐姐,我们可以一起走吗?等到桐州府我会好好感谢你的哦!”
“额……感谢就不用了吧?”
我又没做什么,都是阿萨做的说……
“一定要~”丁铃撅起嘴,“樱姐姐反正我们都要去桐州,要不你和白萨先生一起住到我船上来?我都在海上好多天了,连个聊天的人都没,而且你们那么强,有你们在,那群海盗一定不敢再来的哦!”
“恩……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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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你那……道符……”借着在船舱收拾东西的空档,阿萨跑过来央求道,“再帮我贴一张道符吧?”
“怎——么——?”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好让你去骚扰丁小姐?”
“哪会哪会?”被说中心事的阿萨嘿嘿讪笑着,“你说,都和她们同一条船了,互相说不了话不是很尴尬吗?”
“尴尬不好吗?”我淡淡地回他,“省的你惹人家烦。”
“呜……”
嘻,这个傻瓜。
“呐,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有什么条件?” 恩赐般的话语让眼前的傻瓜眼里再次燃起希望。
“条件?哼!没什么条件!”我一边在阿萨额头贴上道符一边狠狠地敲了几下,“姐姐我要你给姐姐我记好了!东方人都是很讲究礼节的,要是你再像以前那样胡闹的话……哼哼!小心姐姐我烧了它,让你永远别想和东方人交流!”
“额……”阿萨苦着脸,“知道啦,我会安稳的——能不能别贴在头上?很难看啊!”
“是——吗?姐姐我觉得很好啊?”我忍住笑,“这个抱歉哦!道符只有贴在额头才有效的说。”
“呜……”阿萨再次发出一声悲鸣,苦着脸在那里呆立了好一会,终于想开了,“算了,这总比没法交流的好——樱,谢谢了哦!”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
“好了啦!姐姐我不逗你了啦!”被那句谢谢弄得有点尴尬的我最终还是决定放他一马,“那张道符只要带在身上就好了哦~没必要非要贴在头上的。”
“哇!樱你又耍我!”
“嘻!就耍你!”我开心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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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地面的人们曾经一直相互协作,有着高度发达的文明。他们不甘久居地面,想要触及神所在的神域,于是他们通力协作,建造了高耸入云的高塔,想要凭借这通天之塔进入神之领域。
然而……伟大的神不允许低贱的人类恣意踏足他的神域,于是神降下神罚,让所有参与建造人类彼此诉说不同的语言,再也不能相互交流的人类也就无法齐心协力建造高塔,最终,通天塔的工程不了了之,人世间,也因为彼此交流不通多了许多纷争。
这是幼时听过的传说,还是有迹可循的传说——雷斯曾经告诉过我,他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顺道还去据说是通天塔的遗迹参观了下(我自然知道他去遗迹的目的是想碰运气找找小荻的线索),听雷斯说,那个通天塔只剩下了基座,很大,很结实,似乎真的可以支撑通往天际的高塔。
进入东方前我还真的像阿萨那样担心过和东方人的交流问题,虽然来自东方的母亲也教过我不少东方话,但毕竟从小到大说东方话的机会太少,总是信心不足的说。
就在阿萨努力学习那连东方猫都听不懂的东方话时,我想到了那个传说。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以前的人类用的是同一种语言,是在神的干扰下,才互相听不懂的。也就是说……如果逆着语言的交流方式,是不是可以回到之前人们使用同一种语言的时候呢?
就好像虽然彼此语言不通,但音乐大家都能听懂一样。说话是发声,音乐也是发声,其实两者从本源上来说并没有不同。
带着这种想法,我设计了那张道符,现在看来,在阿萨身上试用的效果不错。
哼哼~师傅白随云白公子夸赞我的道术是究其本源的本源道术,那这个可以让任何语言不通的人相互交流的道符,是不是也属于我本源道术的一部分呢?
应该……算是吧?虽然人家对自己乱学的道术根本没什么概念的说。
也不知道阿萨和丁小姐交流得怎么样了?
收拾完船舱的一切,我再次走上甲板。
甲板变得很干净,水手们忙着清洗和海盗激战后的血污,被烧毁的船帆也换上了新的,看着他们忙上忙下地动作,我不禁想起了白公子船上的那一班水手——一样的训练有素,一样的干净利落。
记得那位叫做丁绪的老仆说过,丁铃的父亲是位将军,那……这班水手,应该也是经过训练的水兵吧?
虽然他们战力不如白公子的手下。
恩……阿萨在做什么?
远远地向船尾看过去,丁铃很是慵懒地靠在船舷上,保持着灿烂的微笑,怔怔的注视着眼前不远处的阿萨。
而阿萨……正托着他那随身携带的画板,另手握着画笔,正在……
不妙,不妙,非常不妙!
熟知那白痴秉性的我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赶到阿萨身边——
漂亮的人物风景画,画中的丁铃如同眼前的她一样灿烂地笑着,额头长长的刘海,嘴角浅浅的酒窝,还有她那细细长长的睫毛,所有能展示丁铃漂亮的细节阿萨真的是一个没落,完美至极。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为什么又是裸体?!
又是裸体!?
“你白痴啊!”我毫不客气地对着专心绘画的阿萨后脑猛地拍了下去,“怎么又是裸体?!刚刚姐姐才警告过你,别做无聊事,怎么转眼就忘了?!又在这里画变态的东西!”
“哇!樱?!”猝不及防的阿萨惨叫着双手抱头,“别打别打……”
“打的就是你!都跟你说了,东方很讲究礼节的!”我余怒未消,又狠狠踹了他几脚,“你这不是找骂吗?——快把画给撕了!要是让丁小姐看到……”
恩?画呢?
光顾着揍阿萨了,刚刚他正在画的画去哪里了?
海风,吹拂着海面,也吹拂着甲板,更吹拂着,刚刚阿萨松开的画作。
顺着海风的吹拂,那副变态的变态之作飘飘荡荡地,正落在一脸惊讶神情的丁铃脚边。
“这……”丁铃缓缓地捡起脚边的画作,脸腾地红了起来。
“额……抱歉……我弟弟……”尴尬地看向丁铃,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我恨恨地憋出一句,“我一定好好揍他!”
“唔……”丁铃垂着头,羞红了耳根,发出的声音比蚊子还细,“是……是我让阿萨先生画的……请您别……别……别……别惩罚他。”
“就是!”混蛋阿萨偏偏这时插嘴道,“樱你错怪我了哦!刚刚我们聊天聊到绘画,是丁小姐说想看看我们西方的绘画艺术,所以我才给她来张素描的!”
“素描就素描,没你这么变态好不!”看着这白痴一脸无辜样我就来气,“你好好画你的素描不好吗?!明明丁小姐穿的那么好看,为什么你偏偏要给她画裸体?!”
“她想看我的绘画技术呀?!”白痴还是一脸无辜地两手一摊,“我也想让她佩服我呀?自然要把最厉害的一面展示给她看了?——不是我自吹,就算你们穿着衣服,我也能看出你们的内在尺寸,保管一毫不差——丁小姐我画得胸部尺寸对吗?”
“这个……”
“去死吧!变态!”我可没丁铃那样的好脾气,伸手揪起阿萨的衣襟,狠狠地将他抛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