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是雪纷镇的冬至日,也是智慧生命们的讴歌庆祝的伟大节日。这个日子成为伟大节日的开端,正是第四纪元9050年的3月1日。”
艾尔拉斯心中感慨万千,纵然无数次从侧面确认了最终战役的胜利,实际听到正面的证实时,还是不禁难以平复心情。
毕竟,是那么多人一生信念与努力的开花结果,可以抚平那个时代过于残酷的集体精神创伤。
那个时代,人们从小就要学习如何规避邪神,但较小的聚居地仍可能遭遇不测。
艾尔拉斯在人类旧都的学院还未毕业时,故乡遭遇变故,被第五邪神变为血腥疯狂的地狱,父亲和舅舅,随后也在与之相关的模因场探测中里死去。
此后,直到被封印之前,艾尔拉斯都在与这种悲惨的命运斗争。
为了不断地强化自己的精神、知识和战斗能力,他花了十多年学习和研究应用魔法,历经了无数的艰难冒险,留下的传说甚至比同时代的救世主金-艾瑞达斯还要更多。
而艾尔拉斯这样的心态,在那个惨烈的时代里相当常见。这样的人里,既有强大的大英雄们,也不可避免地有相对弱小的人,但不管是谁,都在挣扎。到处都是带着这种病态执念的人,活着的远比死去的少,一个前者背负无数后者的信念砥砺前行,身后的影子负重千钧。
邪神灾害开始于让第一纪元(冰兰纪)结束的大魔法“末日”,历经数万年,期间还有诸如恶魔、亡灵之类的同样可怕的灾难。而至今每一个纪元结束前的一千年里,邪神肆虐,那是绝对意义上的地狱。
所幸的,它结束了。永远地。
“大叔,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你继续讲吧。”艾尔拉斯不想做什么辩解,让少女继续讲下去。
“那一天,牺牲了很多位大英雄。”
坏消息来了。果然,还是有人没有看到最后的胜利就逝去了。
“封魔的咒剑,伟大的魔法骑士,艾尔拉斯-罗塞尔,因封印第二邪神而牺牲;生命赞颂者,第二救世主的继承者,伟大的大法师,西利-布莱尔,因过度使用禁咒魔法而牺牲;光辉奏者,光之祭坛届时主人,伟大的大法师,罗琳-布莱恩特,牺牲于第一邪神的吞噬;...”
少女总共说了9人,艾尔拉斯整个人都懵了。
巨大的悲痛瞬间压倒了他。这情感的强度,让他感觉,刚刚确认的自己孤独于一千年以后的悲伤,相比之下,就只是猛汉的矫揉造作。
按照他的估计,米兰达城的攻略战应该会很顺利,但大英雄们的伤亡率已经过半,看来,那晚发生了之前未曾预料到的意外。
“我这个样子,假如死亡名单里有金和劳纶,以及某个大精灵,我会不会失控?还是要控制好情绪。”艾尔拉斯心里默念,“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诸位,我见证了我们的胜利和繁荣... 安息吧...”
“最终之战里,加急赶往米兰达的联盟先驱队,死亡率达到了三成。”
艾尔拉斯克制住了情绪。
“第二天,消息就传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随后的一个月里,救世主艾瑞达斯与剩下的大英雄们清理了邪神们的遗留物,从那以后,横跨数万年的邪神灾害结束。”
“但复兴的工作还是非常缓慢的。邪神灾害爆发的时代里,为了抵御模因和强大的邪神,人们选择尽可能的居住在大型的聚集地,因此,智慧生命的地理分布是很不平衡的。荒芜了的地区,废弃的村镇、古城、矿场,时间一长都会滋生怪物,最终,人口分布的相对平衡化用了接近一百年,各种族人口的数量也提升了近两个数量级。”
“但在这一百年里还有很多别的事情...”
艾尔拉斯曾经在封印自己前,留下了一个魔法讯息,但因为维持时间有限,考虑米兰达攻城战的惨烈程度,很可能金他们没有收到。
也罢,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在离队之前就应该吩咐清楚。
“嘛,我想先听听剩下的英雄们的故事,比如他们的结局之类的。尤其是劳纶,听说那个人长得可好看了。”
“你还知道劳纶?”少女瞪了他一眼,“总之救世主大人在大战结束二十多年后隐退了,此前他一直忙于改善各国关系,以及教育事业,此后则再无音讯。”
...
“劳纶-斯拉普蒂拒绝了斯拉普蒂国的王位传承,回到了风之祭坛,之后也没什么新闻了...”
劳纶作为几乎和贵族世界绝缘的魔法研究者,在王位继承上的位次非常之低,但此刻艾尔拉斯压制住自己的腹诽,神经质地问道,
“她...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真的问得很不好。
其实他和劳纶并无暧昧关系,只是心中曾想过最终之战后的人生,而劳纶便经常现身于这份虚幻的光景之中。
这种隐隐的期盼被劳纶感知到了,对方没有做出表示,艾尔拉斯如今则希望她没有因为顾虑自已,而失去了后半生的幸福。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想。
少女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和平之后,所有祭坛之主都不再与外界的民间沟通,她结没结婚并不知道,多半是结了吧。”
“嗯,” 艾尔拉斯得到了大部分想要得到,也能够从对面少女身上得到的答案之后,心理舒畅很多,“我想问下,镇子里的‘时印公园’,是纪念艾尔拉斯的吗?”
“是的。雪纷镇本来是罗塞尔大人的追随者建立的聚集点,你现在出门逛一转,应该还能看到老爷爷老奶奶祈祷时念他的名字。”
艾尔拉斯一脸蒙蔽,自己当年走不出失去伙伴的痛苦,除了大英雄集结,就一直是单枪匹马,从来没听过自己有追随者的事,大概是后世的好事者吧。不过刚才街上转那么久是真的没听到有人祈祷念自己的名字,或许是不到祈祷时间。
少女顿了一下,“我说大叔,你难道是在扮演千年前的大英雄嘛?有点到位啊。”
艾尔拉斯不回答,吃下了最后一块泡芙。“谢谢你,听到这里就可以了。非常感谢老板,您的手艺非常好。”
该问的都问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去寻找金、劳纶他们留给自己的讯息。自己使用了时空交易而不死,背后肯定是这几个家伙捣的鬼。
总不至于保住自己的命还一句话都不说。啊,这种再没法和他们交谈的感觉,越想越难受。
少女起身说道,“你这种态度还真是微妙,装得真的很完美,老子都有点觉得你真是罗塞尔大人了。假如你背上那把剑是封魔之剑,那就实锤了。矮人大师扎佩里打造的5把封魔之剑,已经回收了4把,你懂我意思吧?”,然后,少女盯着艾尔拉斯背后的封魔之剑跃跃欲试。
“嘛,说起来,我身上没有钱,能做点什么帮到你吗?或者等我几天,我把钱补上。”艾尔拉斯拨开少女缓缓伸来的手,摆出一个自认为英俊潇洒的微笑。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少女的神情瞬间冷漠,
“付钱。”
“啊...其实我是来自一千年前的大英雄哦!”
“付钱。”
“...老板娘你真漂亮。”
“我是男生。”
?
“...”
“没钱的话你来我们店里打工吧。”
大概是女孩的美少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