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竟然在短短是一分钟内就看破了我的进攻模式……壬龙君，你果然是最强的呢……我不是你的对手。”
心刹浮现出就像是放弃般的笑容，她的振袖和服因为之前的斩击已经全部落在地上，现在她正处于一丝不挂的状态，傲人的双乳间，一道刚才留下的伤口从上到下横穿整个躯干，为她无比美丽的肉体染上一丝不纯。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把。”
“是啊……你肯定觉得，我还有什么手段来发起进攻吧。”
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一叶樱流中有很多足以将现在这种战局再一次扭转向她那一边的招式，尤其是那一叶樱流的最终奥义，名为花步的存在。但是，心刹却只是笑笑。双眼像是在望着什么遥远的东西……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拒绝我就好了呢……”
拒绝，她在说什么呢？我一时有些诧异。但她没有看向我这边，而是继续说着。
“如果……一切，世界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运转的话，就好了呢。明明去努力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可是……”
说着，她的双眼溢出了晶莹的，好似钻石的东西，我很清楚，那是泪水。心刹已经多久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呢……
上一次，已经是不知有多遥远的过去了……
但是，她的哭泣，她的呐喊，似乎还在我的脑海，还在我的耳边，没有散去。
“秩序……永恒的秩序，无法更改的秩序……一直缠绕着我，没错，这大概就是命运吧……这是生来就必须去承受的罪孽，缠绕在我们家族的，永恒的业障。”
我不知道心刹在说些什么，这样的变化非常反常，常人眼里，这大概是认定自己失败的人最后的话语，但是……若真是如此，这股不祥的预感又是？
“壬龙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外面世界的时候吗？”
心刹的话语勾起我的回忆，因为是第一次离开家宅跑到外面，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那是比之前的剑道比试，更早之前的事情……
（一起出去看看吧。）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勾引着我跟随着心刹的脚步。
我和她，就这样偷偷离开主城，前往从未见过的，外面的世界。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外面世界的真实模样。
混乱的街道布局，看起来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废墟堆叠，饥饿的人类咀嚼着其他同类尸体的腐肉充饥，过一会便四肢抽搐地倒在地上，路上都是毫无生气的，宛若丧尸的存在，都不知能不能将其定义为人类。毫无秩序，毫无未来的世界，仅仅是活下去就要竭尽全力，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我的面前，我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仅仅是痛苦地跪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在带有一丝血腥味的草地中。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一直跟随在我旁边，一言不发的心刹走向我的身旁，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
（没有关系的……我们会去改变的，改变这种现状。所以，不要顾虑，来依靠我吧……）
那是第一次来到外面，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异性嘴唇的味道，也是第一次，能够窥探到异性双唇中蕴含着的世界……我和心刹的唾液彼此交融，吮吸着她的唾液，与独属于她的香唇彼此纠缠。紧紧地互相抱紧，感受彼此的温度。
我第一次，和异性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那是个无比难忘，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夜晚。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吧？”
那也是永远无法忘记的回忆……
（来试着解开我的和服把……）
轻柔的声音勾动着男性最原始的欲望，心刹正躺在床的正中央，微微并拢的双腿间漏出一点点的缝隙，顺着看过去，独属于女孩子的秘密正在视线中若隐若现地晃荡。
慢慢地，压抑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情感，克制住因紧张而产生的颤抖，一步一步地解开一个又一个遮挡身体的饰品。妖娆的身体曲线逐步暴露在自己面前。
（我还是第一次，给异性看自己的身体……）
紧张的喘息声听起来与娇喘无异，泄出的气息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这是女孩子特有的香味吗？我也不知道，过度的紧张阻碍了我的思考，现在才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男人会被女性欺骗了。
（不要紧的，壬龙君……）
虽然心刹这么说，但当我的指尖一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肤时却惊吓得身体一怔。
（好冰……）
听到她可爱的喃喃自语，我便无法控制不禁上扬的嘴角。
原来……两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也是自己的第一次。这么一想，我便没有了之前的顾虑。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她的这句充满诱惑性的话语让我原本还勉强维持的理性宣告崩溃。
（那么，就交给我吧……）
带着一点凉意的轻风从微微开出一条缝隙的窗户中溜进来，那是夏夜特有的晚风，草木间的点点光芒和忽响忽静的蝉鸣在夏季的田野间摇曳。现在想想，那是一个属于我和心刹的美妙夏季。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人一同生活的岁月吧？”
（壬龙君，那个东西不是放在那里的啊。）
她那略带生气的表情。
（壬龙君……今天晚上可以，做那种事情吗？）
她那微微泛着潮红的害羞模样。
（这种事情，不需要壬龙君亲自来做的啦。）
她那稍显无奈的笑容。
（壬龙君……现在的我……好幸福。）
以及她那真挚的，不带有一丝虚假的笑容。
内心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情感所左右，一种难以名状的思绪在胸口摇荡。我确实地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无比怀念的，仅仅停留在过去的某些情感。然后，顺势被这样的情感驱使，我下意识地向伫立在不远处的心刹伸出右手。
“来吧……不要战斗了，来我这边吧，会结束的，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我们还能够像之前一样……”
没错，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用悲伤的表情回望着我，不要……不要用这么悲伤的表情看着我啊……
“一叶家的道义什么的……遵循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吗？真的……比你和我重要吗？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会亲自结束这场动乱。”
“壬龙君……”
“散花也在，神芜也在，还有最近刚刚加入我们这边的才女琉璃，再加上心刹你，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只要有你们，一定可以重新复兴整个大和。”
如月家家主如月散花。我的妹妹，天道家二当家天道神芜。还有冲绳岛的名门岛津家的家主岛津琉璃。我不是在说谎，这些人代表着大和古流武术的的最高战力，而现在，她们都为我天道壬龙所驱使，所以，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能创造出，心刹梦想中的世界……
（壬龙君，你一定要创造出，能让重要之人不受伤害的世界……）
仿佛是为了回答过去的心刹对我说出的这句话，我紧紧注视着对方，略微有些哽咽地勉强翕动嘴唇。
“我一定能履行和你的约定，所以过来吧……过来我这一边……”
“……”
回应我的仅仅是让人害怕的沉默。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露出这种，仿佛一切都晚了的表情……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还有机会，不是还有机会吗？不是还有时间吗？只要现在……只要你能够握住我伸出来的那只手……
心刹颤抖着向我伸出左手，我的眼中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之火，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那只手……只是毫无意义地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自己抓不住的东西一样，茫然地向前伸去。我盯着心刹的脸庞，结果发现她的双瞳，此刻却失去了焦点。
“壬龙君……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她的左手茫然地在空气中挥舞，失焦的双眼四下寻找着我的身影。
我没有多想，朝她的方向奔跑而去，想要去抓住她伸出来的左手，我想要她在需要我的时候，感知到我的存在。
而且，内心不祥的预感在此时被无限放大，为了不让内心的那个想法成真，我要做出确实的行动。
“心刹，我在这里！”
“壬龙君……我好害怕……”
面对我的呐喊，心刹就像是没有听到般重复着自己之前的动作。该死，连听力也丧失了吗？为什么，这就是家族的诅咒吗？为什么，要将这种毫无人道的诅咒，施加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少女身上？！
在我的右手即将碰到心刹的瞬间，她的眼睛却突然恢复了原本的焦点。但是，直觉却告诉我应该迅速后退，基于武士的本能，我立刻向后退了一步。那一瞬间，散樱从我身前划过，距离要我性命，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果然还是这么脆弱啊，心刹这孩子，真是让我失望。”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但却让我觉得判若两人，原本的淡红色双瞳，此刻染上了恐怖的血红……
没错，内心那股不安的预感得到了应验，虽然很早之前就有了相关的猜测，但是现在，则是第一次看到。第一次得到应验。
另外一个灵魂，此刻控制了心刹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