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袋不知道上一章怎么叫常在了,应该是思绸来着,这个药灵的名字叫思绸,原型是爬山虎,读客见谅)
教室里开始逐渐走进来几个端着盒饭的人,两块钱的外卖,很实惠的腊肉炒饭,我自然是没有食欲,因为过几天成绩就要贴在班级后面的墙上了,如果我的成绩继续这么差下去,就跟已经发了的三门试卷一样,我会彻底失去合格的资格。
学霸总是说,考砸了,可实际上他们的排名顶多下来几位,那真的考砸的就会被老师叫出去,现在好,本来就是中流的我被老师曾经看好过,如今只是看也不看一眼,问也不问一句,我倒希望他责问我是否认真学习了,我好狡辩一番说自己是起早贪黑的,然后听他说假用功是自欺欺人的。
但是连告诉我自欺欺人的人都没有,只有试卷,只有差劲糟糕的成绩,数学四十多分,这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能学得下去才怪。活了二十多年,我才发现自己硕大的衣服上竟然长了颗脑袋。
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了!工作,我一个三本学生,还是中下成绩,以前被告知考上高中就好了,到了高中又是大学就轻松了,轻松个屁,工作没有找到,论文一无头绪,去人才市场给别人割韭菜吗?去什么公司做一个月实习生,然后被白嫖赶走吗?
我感觉一切都没做好准备,可是时间已经开始踢我的小腿了,除非我成绩赶上去,拿一些奖学金也是好的,文凭挂彩,也好让人看得起些。
但我是独立的,不愿意依赖别人,这也是我不大爱问问题学习差的原因,我并不是内向自闭,但如果就学习讨论来说,我确实是那样的。
我颓废地回到租房,不住寝室就看不到这些室友了,一个寝室十六个人,比高中夸张多了,我高中那时最多也就八个人吧,大学根本就是个骗局,三本根本不算本科。八十年代的时候,我父亲专科文凭就多么了不起了,二十年了,再二十年本科就变成基本文凭水准了!
“常野,常野,我又来看你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语荫就越来越习惯地来找我了,甚至打算住在我旁边,要不是那片爬山虎联系着我们,我告诉她朦胧美给人距离的安全感,这样子更好,她便温顺地答应了。
“啊,你昨天没睡好吗?我看你红血丝好严重。”
她太亲和了,以至于我都不敢面对她,我低下头不看她,支吾着收拾起床,但我不太想留空位给她,希望她早早回去,经常来,我的隐私也越来越少了。
“我,嗯。”我点点头不解释,她却高兴地捂住我眼睛,对我说:“猜猜这次我考了多少名。”
“啊?不知道呢,没关注。”我不大高兴地说着,因为她踩了我的尾巴。
“诶,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她这么说着,又高兴地说道:“不知道也好,告诉你,我本来以为这次要退步了,结果大家都退步,我居然进不了十三名,这次我进前五十了,语文分数是全年级第一,数学两百名了,英语二十七名,还有......”
我不说话,苦笑了一下,奉承着那太好了,好厉害,顾语荫这下是意识到了我的失落,我考砸了,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温柔地坐在我的床边,问了一句:“你没考好吗?”
“嗯。”
“我教你......”
我摇摇头道:“不,试卷在教室,其实我主要是数学的问题,你,教不了多少,其他我自己可以赶回来,只有数学。”
顾语荫沉默了一会,问了一句:“你吃饭了没?”
“还没有。”
她站起身,想要拉起我:“我们去哪里坐坐吧,晚上带你去吃饭,课先不上了,反正我。”
我见她有这份心意,还是倔强地摇摇头道:“没事的,我不能太依赖你。”
她惊讶地看着我:“常野,一直以来,过分依赖的人,是我呀,如果你也能依赖我一点点,我会很开心的。”
她面色红润的样子,反而令我惭愧了,我有这么,了不起么,我笑了笑,摆出开朗的样子:“没事没事,小事情,下次会考好的,我家就我一个男子汉,我自然要坚强一点。”
“我没事,倒是你,这么关心我,太暧昧了。”我这么说她,她顿时懊恼地拍了我一下,红着脸往门那边躲去:“不准这么说我,你老是嬉笑。”
“是你脸皮太薄了。”
“你太厚了,还说我,哼,你没事就好。”她眨了眨眼,其实那一刻我倒是有些希望她陪伴一会的,只是我下了狠心,要把成绩补上来,就赶她离开。
读书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之所以高中能考上重点,虽然大学失利,但我确实是有用功的觉悟的,只不过有太多放不下,荫就像爬山虎一样缠在我的心头让我朝思暮想,如果她是个丑陋的八婆,性格矫揉造作就好了,却偏偏长相还算可以,重点是令人讨厌不起来的性格,我确实要下点狠心。
所以在准备晚饭之前,我就打算好了,等顾语荫一走,我便走下楼跟房东交谈去了,敲了敲门问候了一会,女房东笑着问我吃过没,我道是吃了的,其实饿着肚子说出了打算。
“我打算回学校去住,最近学习压力大,一个人,其实我没有电脑也没有家长陪,很封闭,寝室可能是吵了点,但是现在读书用功的人也在我们寝室用功了,所以我打算搬回去住。”
房东眨了眨眼,不过很快就见怪不怪地理解了我,让我签了合同,这也要签合同,不过签完总结完房租费,我捏着不算充裕的手头钱回去收拾行李了。
“门不用带啊,就放那开着,嗯,钥匙下楼再给。”
我答应了房东的话后便匆匆走上楼,收拾完行李,我却觉得少了些什么,这个房间值得我留念的东西。
自然不是厕所。但是我转念一想,居然还真是来自那里,因为窗头,有一株爬山虎,我很久没有注意它了,第一次通过爬山虎邂逅顾语荫的时候,我们还吓了一跳,那时候我正洗澡,怎么说都是很刺激的经历,那之后我也是慢慢主动找她熟悉了才认识的顾语荫。
突然打算搬走,那这株爬山虎,我试图拽了拽,闭上眼睛果然还是能看到那边的情况,发现顾语荫正在看我,她脸红地把头撇开,我松开爬山虎,拉着行李箱走下了楼。
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些解脱,不被依赖的感觉,甚至让我差点忘了把钥匙还给房东。
本着一种,她如果在乎,即使我不去告诉她,她也会知道我搬家的事情,这样的想法让我轻松地回到了学校,按照手续办理回寝室的申明,这很唐突,但是这么干的人似乎不少,所以我就回到了学校寝室,相反,当我走上楼的时候,却看到不少跟着家长准备搬出寝室楼的学生。
寝室里有个叫王开明的学生,是个读书用功的开朗学生,他见我进来,全寝室的人都停止了说话,只有他问了一句:“诶,常野,你怎么回来住了?”
“我也没想到手续这么简单这么快,买了被子就可以入住了,不过以后通学证明可能就要取消了。”
“啊,可惜可惜,哦,欢迎欢迎!恭喜我们泡面十人组又多一名!”王开明叫着,全寝室开始鼓掌,寝室挤得慌,我笑了笑,这就是便宜寝室的待遇,连桌子都没有,还要自己买个小的,垃圾桶都挤。
不过我们这间寝室人没满,那倒是好事,所以空的床位全都是泡面之类的零食还有乱糟糟的衣物。
“食人族?我可不敢加入你们。”
“哈哈哈,别那么见外,都是自己班的男生。”刘怀远拉着我客气地要帮我整理床位,虽然他一点力气都没使,不过谢了好意,行李箱有人帮我放了。
“嘿嘿嘿,晚上去上课不,一起啊,我们准备分析一波试卷,等到上完,晚上再开party浪漫一下。”
我笑了笑:“什么party。”
刘怀远连忙走出门去叫道:“来来来!来认识一下新室友啊,常野回来了!晚上把火锅准备一下。”
我大笑道:“火锅?你们又不去学校外面,哪来的......”
随即我看到了一大桶固体酒精,惊讶地叫道:“乖乖,你们是多能搞事情。”
“哈哈哈,男人的浪漫,牛吧,跟你说,开明他晚上跟胖哥,用固体酒精当球玩,用手抓,结果差点把裤子烧了。”
胖子从床铺上下来,骂了一句:“放屁,那个明明是你,而且固体酒精本来就不烧手。”
我第一次听见这么有趣的事情,平时我回了租房就直接倒头睡或者看看书什么的。
太舒服了,尤其是听到考得比我还差却安慰我晚上一起努力的男生,现在跟我混熟以后,我便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社交确实是带有传递乐趣的存在。
“我靠,早知道我就不住外面了。”我笑着骂道:“你们过得这么爽平日不跟我说。”
“你又不是我们寝室的,而且宿管也是有的,住外面不爽吗?你不是?嗯?常野,你给大家说说,你是不是谈了女朋友?”
我听见室友质问,一下子全部人都围了过来,面带滑稽的微笑,却又是危险的面孔盯着我,我一时间害羞地解释道:“什么女朋友,是同窗。”
“你居然跟女生住一起!?”王开明啪的给了我一拳,虽然也不痛,我确实被扑倒了,一个大哥按在我身上骂道:“乖乖,来,大伙给新室友来个撞飞机。”
“阿鲁巴!阿鲁巴!拖出去阿鲁巴!”
我忽然就被人扛起来,不,应该说是一群人抬起来,有的拉我手有的人拽我腿,我死命挣扎,但还是被拉出了寝室,随后被陆续顶了好几下,说痛那肯定是有点的,羞耻与兴奋同时在心里绽放。
“草!你们神经病啊!”我又笑又骂,一群人笑哈哈,但是很快有人搂着我说不闹了,先去逛逛,大家一起走,于是我们便是一个大团体出动,甚至有人叫着要去约妹子,我觉得好笑,也应和着约妹子,心里却想着如果这时候顾语荫能看见就好了,让她羡慕一下。
老实说,这感觉,比一个人住在外面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