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灵师是秦安国特有的医学研究者,各国都有属于本国特色的奇异研究者,由于种类众多,就以芊和的视角叙述一位国外朋友的故事。

芬西芙兰是一名商人,是芊和国外认识为数不多的朋友。

“现在是几点?”芊楠莜看看芬西芙兰的手腕,那里有一块没有链子的金属手表,镶着金色的边框,没有玻璃框,有很多灰尘,最主要的是,没有链子。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戴着他的,这不合常理。”芊楠莜笑道:“为什么没有链条都不会掉下来?”

芙兰捏捏胡须,声音带着飒爽的洋腔,听起来有点拗口,但是吐字很清晰,甚至比秦安人说秦安话还标准。

“诅咒,用你们的字典解释,他从一开始生成的那刻起,就是这样的,你看,它神奇的地方在于。”芙兰把手腕翻过来,手表朝下,没有掉下来。

“太神奇了,怎么,诶?”芊楠莜正打算称赞手表反重力的奇妙,忽然手表掉在了地上。

“啊啊,我胶布没有贴好,呵呵。”芙兰慌张地捡起手表,刚才的摔打把灰尘都抖了不少,看起来反而干净了许多。

“现在是几点?”芊楠莜问芙兰,芙兰看看手表说道:“是夜间三点。”

“呵呵。”芊楠莜浅笑:“明明才中午,你这个是柏栈楟的时间吗?”

“嗯。”芙兰闭上眼睛,说道:“天刚亮一点。”芊楠莜却轻笑着对他说:“可是芙兰,你的手表显示是六点十三分,表不准。”

芙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芊楠莜,你真是个简单头脑的傻瓜,我爱死你了,朋友。”

芊楠莜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旁边的顾黎一脸嫌弃地看着芙兰,芙兰说道:“芊,你看这个手表显示的是六点十三分对吗?”

“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时间的标准,也是一门哲学。”

“嗯,嗯。”芊楠莜点点头,芙兰继续解释:“比如说,你有一块手表。”

“你的手表显示总是和学校的时间差三十秒,但实际上你的手表跟大多数人的时间是一样的。”芙兰笑道:“那么你会选择把手表跟谁校准?跟学校吗?”

芊楠莜忽然惊讶地愣了一会:“哦哦,有意思,如果我的时间非常接近首都时间,而实际误差的是学校时间。”

芙兰呵呵一笑:“那你就没有必要修改手表时间了。”

芊楠莜点点头,表示很有意思。芙兰滔滔不绝地说道:“但是学校时间存在机械误差,你的手表也会存在机械误差,明白我的意思吗?在时间不断地推移下,我们的时间会越来越离谱。”

芙兰抚摸着手表,芊楠莜看着芙兰老旧的手表:“也就是说,也许一个秦安人在北方的时间显示是十二点,因为地区的原因,一个南方的秦安人显示却是十一点多,而且在同样的地区,很多人的手表都会相差一段时间,最离谱可能会像你这样?”

芙兰哈哈大笑:“这确实是地区的原因,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不修改手表时间,但是你知道手表存在误差,你只要记得,我的手表跟标准时间差多少分钟,就可以不修改手表时间了。”

“你看,按照我的逻辑,这个手表现在显示是六点十六分,但是以我看来他实际却是凌晨三点,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六点看成三点?”

芙兰这么一问,芊楠莜噗嗤一笑:“也可以吧,这是你的标准。”

芙兰揉揉眼睛:“是啊,我也没有影响到别人,除非有人一定要蠢蠢地问我时间是几点,喂,芙兰,现在几点了。”芙兰说完对芊楠莜会心一笑,芊楠莜知道芙兰在笑自己,也开怀一笑:“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芙兰,几点了。”

“该吃中饭了!”芙兰一拍芊楠莜的肩膀,看看顾黎,说道:“走,去吃饺子。”

芙兰是柏栈楟国的人,他尤其喜欢秦安的面食和饺子文化,什么蘸点酱料,清蒸白煮油炸,他都极其热爱,经常为了秦安的美食跑到秦安定居,因此也认识了秦安药灵学院的教授芊楠莜。

“哦,外国人。”食堂大妈有的是第一次见芙兰,但是还是认识芊楠莜本人的,所以芙兰常常借着芊楠莜是教授的身份白吃白喝。

“楠莜芊,你,为什么?一边在高中学习部听课,一边在大学部教书。”芙兰得意地看着芊楠莜,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芊楠莜咳嗽地笑了起来:“其实我的年龄正在高三学习段,我是本科直升硕士,追到博士学位的,学的是生物,然后,挺尴尬的,朋友们还在初中我已经把大学读完了。”芊楠莜哈哈哈地笑着,不好意思地看着顾黎,顾黎一点也不含糊地吃完了整碗水饺。

“就像顾黎吃饭一样。”

“哦!这么快啊!”芙兰惊叹着,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冰雪美人,吃起饭来唰唰唰就下肚了。

“她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士兵,提前退伍,陪我出差,旅行跑腿,我们药灵师每天不达到三十里路程的奔跑,就会死呢。”芊楠莜苦笑着,芙兰摇摇头道:“没那么严重吧。”

“哈哈,玩笑话。”芊楠莜解释道:“每个人周期不同,有的是一周两百里,所以平均一下是差不多的。”

“哦,我不明白,活着和跑步有什么关系?”芙兰问道,芊楠莜解释道:“是我们国家的一种中药,叫做五行散,有毒性,还有很大的药性依赖,所以如果停止挥发,比如说怀孕了,月经了,不能使药效挥发,可能就要被先天的疾病折磨死了。”

芙兰沉默了一会,把手表放在桌子上,不然吃起来有点碍手碍脚,芊楠莜便问他:“芙兰,你的手表,为什么不换个新的呢?这是你父母给你的宝贝吗?”

芙兰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对象是我爷爷,我爷爷一代代传下来的,具体有什么奇效,我不方便告诉别人,不过你,嘿嘿。”

芙兰看看顾黎,叹了口气:“我讨厌麻烦,顾黎也是熟人了,我。”

“我跟你不熟。”顾黎摇摇头道,看起来很老实,芊楠莜哈哈一笑,芙兰满脸通红地看着芊楠莜:“哦,我的老朋友,她说得我太难受了,我不愿意再说了。”

“不不不,芙兰,你今天一定要告诉我,快说,这个手表有什么用。”芊楠莜捧着肚子哈哈哈地笑,芙兰委屈地看着顾黎:“美丽的小姐,你这么对我,我太难过了。”

“可是,我们真的不熟。”顾黎很为难地解释着,她看起来就好像无辜的羔羊在和大灰狼辩解“下流的水不会弄脏上游水源”一样。

“好的好的,气死我了,芊楠莜,我要跟你绝交。”

“啊,这关我什么事嘛。”芊楠莜哈哈哈地笑着,芙兰摇摇头,搓了搓胡子:“除非你再请我一碗。”

芊楠莜无奈地说道:“我也是要付钱的,算了,那我大不了请你。”

“不,两碗。”

“你好大的口气。”芊楠莜咯咯咯地笑着,顾黎看看芊楠莜:“我也要。”

“呀,芊老师,你这么能吃啊。四碗?”

最后芙兰只吃了半碗,而顾黎则真的吃了两碗下肚,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芙兰捡起手表扶着腰走出门,伸了个懒腰,对芊楠莜说道:“其实,确实有很多故事。”

“关于这个手表,不过,我打算先告诉你一个,我工作的趣事。”

芙兰对芊楠莜说道:“关于一个人体改造的故事,我少见的有关生物学的工作。”

“哦,我要是在秦安工作,一定能大赚。”芙兰笑道。

“不不不,你在秦安要是做这些,一定会被抓到监狱里去,贩卖诅咒在我们国家,是要和贩卖毒品比肩的。”

“哦,那算了,监狱里可没有饺子。”

芙兰开始默默地叙述起他的故事。

“我的原名叫班洁烈卡尔斯,芬西芙兰,是一名诅咒商人大概在我七岁的时候,从我的外祖父那里接来了这份工作,因为诅咒的原因,每一个诅咒商人的父母都会命中注定死去,当祖父意识到,我就是他的传承者,他不禁为我的父母感到伤感与可惜。”

“然而好在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我们的国家本身就存在许多下水道,老鼠的工作自然要有人管,我就是那其中一只水淋淋的老鼠。”

芙兰说道:“我一点也不羡慕你,芊楠莜,真的,你的职业虽然光明,可命运不比我幸福,呵呵。”

“你们要面临的大多数患了疾病的怪人,被药灵寄生的人类,而我们要面对的。”

“是这个国家(指柏栈楟)上每一个,蔑视死亡的自杀者。”

芙兰喃喃低语着:“连死亡都不尊重的人,都不配接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