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苏醒。
原来是你啊……和我命运相投的这位。
只有我才会是凌驾于一切的主宰。
消失吧。
* * *
在艾伦升起尖塔的同时,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敌人除了听命于艾伦的漆黑怪物之外,也突然伴随着炫目的闪光增加了许多的“武装免疫程序”,他们的数量也在不断增长。但是,面对不断复制分解增殖的黑色怪物,这仍然是杯水车薪。
斯菲尔和夏洛特躲闪到一处低矮的建筑物顶端——这里的种种“常识”正在崩塌,包括重力,甚至包括空间。艾伦所呼唤的尖塔,其螺旋状顶端刺破了这个坐标的“空间屏障”,向着其他的区域入侵。
艾克曼和胡佛在注意到夏洛特后,便利用特异点为他们打开了一扇传送门,尽管并没有侦测模式做掩护,他们还是这么做了。这片区域的常识和规律已经崩坏,主宰的势力也在迅速介入,现在不论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
四人在离尖塔一百多米的七层公寓楼顶正式汇合。胡佛利用自己拥有的工具尽可能的制造出了防御工事,只是不断变化形态的大型怪物总是以诡异的方式袭击,像是变成诡异又渗人的怒吼巨龙从空中袭击,或者变成巨大的触手刺穿并同化一个又一个免疫程序。
并不是所有的怪物都在冲着这四人进攻,更多的——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的怪物都什么也没有理会,只是冲向螺旋的尖塔。此时此刻,那里已经不只是一个巨大的框架结构了。用无黑色怪物的生命所燃烧起来的蓝紫色烈焰已经从那个巨大结构的底部直冲顶端,甚至顺着裂缝溢出到其他的地区。
主宰的“免疫程序”也在以几何级数增长,然而更多的免疫程序还是被艾伦的怪物所捕获并投入战斗。远方的天际还能看到浮空战舰一样的巨大存在——那也是免疫程序的变体,因此,也能看到它们被艾伦的绝对力量拖入虚空并化身噩梦。
大地布满黑色的污浊,到处耸立起黑色的十字架。
这里就是地狱吗?
或许吧。
“夏洛特,拿出武器战斗!掩护我们!”艾克曼一声大吼惊醒了失神状态的夏洛特,站在一旁的斯菲尔不知道何时手中已经牢牢握住一把银白色的刺剑。
“……”
夏洛特瞪大眼睛看着这地狱,以及地狱面前挣扎着战斗的战友们。这里所累积的怪物已经多到了主宰不可能攻取的程度,肉眼可见的,属于免疫程序的闪光正在逐渐减少,而黑暗正在覆盖一切。
“快点,不然我们就要撑不住了!”艾克曼吼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洛特发疯似得大吼,甩出武器——然后从大楼边缘跳了下去。
“任性的混蛋!”艾克曼咬牙切齿的骂道,和胡佛的工事一起迎击猛烈来袭的敌人。
“夏洛特!”斯菲尔则是义无反顾的跟随着夏洛特跳了下去。
“开火,开火,开火!”夏洛特发狂一样的吼叫,步枪的火舌点亮了一切,清理出一条血路,在已经微弱许多的重力牵引下,她打了个滚落地就继续前进,一步也不迟疑的走向那座尖塔。斯菲尔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因此也没有去阻止她,只是手持刺剑和夏洛特一同清理来犯的敌人。
她的理由当然不只是自暴自弃和发泄情绪。
她的理由,来自一段并不算久远的记忆。大概半年前的一次调查中,她意外的做到了一个以前从未尝试的事情。
那次面对的是一个特异点为“压缩”的存在,就在她以极度紧张的情绪目睹那个特异点发动的瞬间,她发现自己被一种熟悉的感觉纠缠上了。
那是自己的异能力发动时的感觉,至少很类似。
她并没有来得及实验行动就已经结束了,不过事后私下请教了雷欧和一些各种方面都很可靠的专家之后,她得到了一个结论。
复制异能力和复制特异点的工序之间的关系是包含关系,也就是说对于夏洛特来说,主动做到这一点并不是没有可能,甚至可能机会相当大。
这个是她想要保留的秘密武器。至于为什么没有和自己的同事说明,恐怕是她自己不想再被当做武器了吧——至少不是被他们,而斯菲尔在夏洛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凭借夏洛特意识深层埋藏的一个“碎片”得到了她的记忆。
“夏洛特,你可要想清楚!如果被那个艾伦抓住你,那所有事情可都……”斯菲尔刺穿了一个体态臃肿的怪物后向着夏洛特喊着。
“那我知道!”夏洛特打断了斯菲尔的话,继续用枪扫平一片敌人,接近那座巨大的尖塔。艾克曼和胡佛所在的平台已经看不到任何的闪光,那座高塔和其中的存在已经彻底控制了这个巨大的区域,而比接近中的巨大浮空战舰更远的远方,城市的轮廓也在渐渐扭曲,亿万的怪物涌向那座高塔,艾克曼和胡佛的防御似乎也已经无济于事。
绝望到了麻木的地步,这两人被浮空战舰的密集炮火和无数的怪物一起吞噬。
尖塔的烈焰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抬头看着天空的裂缝。那并不是烈焰,尽管看起来很像。那是通道——从这个区域前往艾伦的“感染”所及的各处的通道。以这个区域为核心,艾伦的感染者大军已经渗透到无数个区域,并且逐步取得那些世界的控制权,将一切的定夺权集中到这位征服者手中。
重新取得自己身份的“艾伦·斯坦因”,正如自己所言,征服着一个个“世界”。至少他重新得到了失去的一部分自己,能减少一下自己没能够按照最早的预计完成计划的愧疚和可惜吧。毕竟现在自己得到的情报已经够多了,尤其是从刚刚那个士兵长还有城区的那几个老兵那里,他也得到了宝贵情报——夏洛特对于他的征服来说并非必须。他应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痛心呢?他已经分不清了。
已经无路可退了。他知道,已经无路可退,除了战斗并胜利,就是死亡的败北——
直到他敏锐的捕获到两个人冲破重重封锁前往这里。
“真是的,这种时候。”
他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身披一身漆黑的飘扬战袍,同无数的污浊部队中的一小部分系统前往“敌人”来袭的方向。
他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心情呢?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