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岛的商人想要换国王，结果把他们王连同一家子都给砍了。”

“所以谁来当国王？他们那丹麦的远亲？”

“国王？不，现在他们只有议会！一堆商人组成的议会！”

“都是商人没有贵族？”

“贵族们也倒向商人了！准确来说是在获得东印度公司的股份之后。”

……

17世纪初，欧洲某国。

勒内这是第一次来到酒馆，这个天天沉浸于学问的人还是第一次体会酒馆里的热烈环境，也是第一次听到一手消息：是的，天天和数字打交道的自己每次知道什么新闻，那条新闻至少已经在社会上飘了大半个月了。

当啤酒馆的姑娘强行将油腻腻的大酒杯推到勒内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这种店可不欢迎自己这样不能喝酒的人光顾的——尤其是不肯花钱的。

“新面孔？”这个姑娘用深邃的黑眼睛盯着他。

“嗯。”勒内浑身不自在——和平常不同，眼前这个女性黑发黑眼，总觉得和本地人外貌相差很大，但是……很有吸引力。

“很好。”黑发姑娘猛然拍打他的腰部——或许这是某种新的问好方式？

“他们在谈论什么？”

“‘联合王国’变成‘联合公司’的事情。”黑发姑娘一边说，一边做手势，示意他把啤酒喝下去。

一杯下肚，勒内感觉有些昏昏沉沉——毕竟自己来之前什么都没有吃过。

“再来一杯吧？”黑发姑娘凭借着气势强行再给酒杯斟满，“这杯我请。”

勒内拗不过他，因为似乎只要自己拒绝了，自己的灵魂都会被吸到这姑娘的眼睛里：“没了国王？那么一个国家怎么办？商人管理？”

“没错，按照商人的方式开展国家运作——官员都是员工，商人-贵族议会为最高决策机关。”

两杯酒下肚，勒内感觉双腿有些沉，这个时候他通红的脸似乎让这个黑发姑娘感到有趣：“你平常是干什么的？”

“和……数字打交道，当然还有很多别的。”

“你会算数？”或许是工作使然，这个黑发姑娘忽略了勒内后半句话，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着酒在桌上写写画画，“比如算一天的酒钱什么的？”

“啊，嗯。不过我也会很多东西，不光光是抽象的数字……”

“抽象的数字……啊，万物皆数！你一定知道这句话。”黑发姑娘忽然抛出这个词，让他惊愕起来，立刻住了嘴。

“这句话很、很好！毕达哥拉斯说过。”勒内舌头有些打结，但是不知怎么着这种飘飘然反而让他更够更细致观察眼前这个黑发姑娘，他肯定这姑娘和自己见过的所有女性都不一样——因为这黑眼睛里同样满是智慧。

“商人代替国王管理国家，是好事是坏事呢？”这个女性不知怎么着改变了话题，“如果把这种情况放到算术里，是加还是减呢？对于贵族来说、对于商人来说又是什么呢？”

勒内看了看桌面上的奇怪图案，正要开口，却被这个女性这句话给一下子敲醒，似乎一瞬间有什么想法猛然窜进脑海，这种感觉让他猛然站起来，但是只见这个女性伸出食指，轻轻停住他的嘴。

……

这天，这个酒馆里某个传言：一个酩酊大醉的小伙子说要周游世界，为了寻找智慧天使。

同一年，“大不列颠和北爱尔兰、东印度联合公司”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