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巨猫拖着走在树林边,宁雪和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感觉自己像是来过这个地方,或者至少,去过类似的地方。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以及神圣的味道。
“神……神社……”走到台阶口,看见鸟居的瞬间,宁雪和呆住了,然后被拉倒在猫尾上,“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难怪,难怪会有这种感觉。这里和以前宁雪和对着夕阳,看雪歌四处跑的地方是一样的。
不过,不对啊?在六千年前的那一次变故之后,巫女都已经消失了呀?
“因为这里的主人……”巨猫停下来,轻声说道。
“是一个巫女啊。”清脆的女声趁它大喘气接上了。
巫女从鸟居后走出来,揉一揉巨猫的头。
巨猫低下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小猫们则跳下来,围着她蹦蹦跳跳,叫个不停。
“六十年过去了,终于又有人帮我打扫神社了……”巫女伸个懒腰,“虽然只有半年……”
“得了吧!你打扫的范围也就仅限于你的房间了。”巨猫把宁雪和拽到她面前,就掉头走了,“这些小崽子抓老鼠不行,做清洁倒是一流。都是你害的。”
“早点回来哦!”招呼一声,她就抓住一脸疑惑的宁雪和,拖着他走上参道,“不要走中间哦,那是对神的大不敬。”
巫女的手纤细洁白,但相当有力,在宁雪和挣扎的瞬间爆发出的力道差点把他的手腕骨捏碎。
在宁雪和一边喊疼一边挣扎时,手忽然松开了。巫女指着面前的水池说:“来,净身,跟着我做。”
“舀起一勺水,先洗左手,再洗右手,倒些水在左手中漱口……再次清洗左手,最后将长柄勺竖起来,让剩余的水流出,以清洗长柄。水全部流干净后,将长柄勺放回原处。”
“作为神职人员,更不能懈怠。”巫女退开一步,让宁雪和开始。
“我什么时候成了神职人员了?!”宁雪和惊讶地问道,“我根本就没有说加入你这个神社好吧?而且我信仰依修达尔。”
“再说了,你真的是巫女吗?巫女不是在六千年前的那次变故里死光了吗?”
“我确实是个巫女哦,而且我是那一代的司宫,云月华。”云月华两手叉腰,“六千年前那一次,真的很感谢你们呢。若不是你们的援助,就连我也逃不出来。”
“不过呢,你们在我来这里之后也回收了那块‘光’石,所以就算扯平了。”
“这么隐秘的消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宁雪和感受到了强烈的不祥的气息。
“不过我现在也出不去,就和你们的前辈达成协议,想办法让你们进来历练,我会找人继承我的衣钵。”云月华继续往下说。
已经不用再说了,就算是把宁雪和换成宁克,他估计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我……我可以拒绝吗?”宁雪和指着自己,讪笑着说,“你看啊,我的运动能力、身体强度都不行,之前才差点死在这里,您不应该找一个更优秀的人来传承您的能力吗?”
“也是啊。”云月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你就当你死在那里了吧。”
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瞬间把宁雪和死死捆住。
“你们现在的族长是小天那家伙是吧?那我就跟他说,‘你那个儿子他……没能跑掉,拉着一大群灵兽同归于尽了,那个暗恋他的小家伙想救他,结果一起上路了。’嗯,就这样。”
宁雪和已经快哭出来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了,答应她,成为魔……”本来出去了的巨猫回来了,躲在旁边的树林里假装旁白。
巫女虚空握拳,一拳头把它砸没音了。
“算了,走吧,还是去社务所说吧。就算你不答应,也不能就让你在这里晾着。”云月华放开宁雪和,带他继续向上走。
不过她还是要求宁雪和先净身。
穿过第二鸟居,又在狛犬的注目下走进神社,两人走进了社务所。宁雪和坐在了垫子上,云月华则开始翻柜子。
“找到了。”云月华拿出件红白相间的衣服,还有一些配饰,“穿上吧。即使不愿意继承,也不能浪费了学习的时间。”
“我愿意。”宁雪和非常小声地说。
云月华看着他,表示自己没听见。
“我愿意啊!”宁雪和怒目爆吼,“只要不同意就让别人‘意外身亡’,我还敢不同意吗?!”
云月华满意地笑了,笑容里似乎掺着悲伤。
宁雪和因为怒气而不稳的气息平复了,他接过巫女服,站起身,走进更衣室。
过一会儿,宁雪和走了出来,两只手捧着没有穿上的千早、檀纸和簪。
即使说出了“我愿意”,宁雪和还是认为自己不能称得上是个本职巫女,所以出于尊重没有戴上它们,而且卸掉妆,带上了“幻之颜”勋章。
云月华翻着白眼拿出全身镜,展开千早给她穿上:“穿上吧,至少在这六个月里,你就是本职巫女。”
“……嗯。”宁雪和穿上了它,然后软软地坐到地上,“这是一件灵器吗?有点想睡觉了……”
“睡吧,睡吧。”把被子盖在宁雪和身上,又拿出白足袋套上,还用细绳挂两个铃铛,系了上去,再把两个手镯戴在他的手腕上,云月华拍拍手,去泡茶。
“(可惜这孩子头发太短了,檀纸和簪装不上。不过问题不大,不装这些不会影响这件神器的效果。)”云月华开始期待宁雪和“变化”后的结果。
“呜……我这是睡了多久……”宁雪和迷迷糊糊中坐了起来,推开身上的被子,环视四周。
“最多一个小时啦~”云月华说着把宁雪和扶了起来。
“你手腕上有禁灵和禁魂两个手镯啦,所以你用不了灵力和精神力。”在宁雪和发问之前,云月华就先回答了他,还把一杯茶放到宁雪和面前,“这种小东西最多只对七阶起作用,不过用在你身上,绰绰有余啦。”
宁雪和一边听一边在身上左拍拍右拍拍,最后拍拍自己的胸口,都没有变化。
下面呢?宁雪和夹住了腿。
……没了?彻底没了…… 和双持时的隐藏不同,这一次是真的没了。
“欧,这胸,有够平的。我还以为可以突变一下的呢。”巨猫走进来,叼起茶杯,把茶倒进嘴里,“你这茶不够劲啊。”
“你就不能变成人形再喝吗?”没好气地又倒上一杯,云月华坐直身体在它脑袋上拍一下,“而且这杯茶也不是你的。”
“可现在它是我的了。”用相同的方法再喝一杯,巨猫走到宁雪和旁边,把位置让出来。
摇摇晃晃地坐到桌旁,环视门外后转回室内,宁雪和问道:“前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明教廷背刺了它曾经的伙伴,成功的让对方全军覆没,这是外面流传的版本。”云月华伸出一只手,开始授课。
实际上,在得到消息后,光族几乎出动了所有顶尖战力去拦截光明教廷的追兵,勉强保住了云月华。
那一次行动的规模已经可以被称为战争了,不过光族摆出了不在明面上插足这件事的态度,而且随后大贤者以复仇的名义将教廷统治之下的三座城市杀成空城,还把这件事搞得天下皆知,光明教廷也就只好当作光族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那天出现的人则是大贤者的手下。
那之后,云月华一直在这里生活,光族也将“洗礼”中的一半内容改为在这里历练。
“时至今日,我依旧没有想通光明教廷背刺我们的理由。”云月华望着远方的山。
“可能……是怀璧其罪吧。”她又补充了一句。
云月华看了一眼疑惑中的宁雪和:“我们可是一直在为这个大陆而祈福的哦,所以我们也受到了祝福。”
“祝福”的结果就是巫女们可以使用名为“丧失的因果”的特殊能力,在一定的范围内使部分规则失效,规则越重要消耗的精神力越大,效果强制对使用者感知范围内的敌我所有对象生效。例如,如果无效化伤害的规则,则感知范围内所有单位都不会受伤;无效死亡规则就会让所有对象都不死;反过来,无效生命规则就会让所有的生物全部去世,包括自己。
这个东西和宁天给宁雪和的原石相似,可以做到很多的可能但是极其烧脑。
“所以你们就是凭借这个能力站在对抗寂灭之王的战场上的吗?”宁雪和大概想象到了这个能力的威力,也明白了她们立于战场之上的凭借。
“对啊,我们的这个能力完克寂灭之王的‘九宗罪’。那九个家伙本来只是九件灵器,但是他们诞生了器灵,就由自己的器灵拿着自己参战,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宁雪和的这个问题让云月华想起了过去,“而且每一件都有与自己名字相对应的效果,这让战斗变得异常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