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对于茝姐姐的魅力有十足的自信,但是宁雪和怎么想都觉得,宁雪舞要是那样穿的话,会变得像是故意在别人的婚礼上穿得特别漂亮、妖艳,去砸场子的那种,感觉是和新娘有过节一样的女孩子。
不过如果到时候不那样做,老爸说不定会把他拎出来,然后丢给妖阿姨……那结果可能更加糟糕。
事已至此,宁雪和来喝茶的好心情完全被搅乱了。他抱着小雪,垂头丧气地回到小山包,拿出宁天给的衣服放在桌面上,对着它长吁短叹。
不过,他至少做好了觉悟。
第二天,宁雪和六点钟就起床,又一次对着白色的裙子大声叹气,才带着复杂的表情穿上它。
不一会儿,换装完毕,宁雪和也戴上了“幻之颜”勋章,向山下走去。
因为以前在族学的时候有出现过迟到之后,进入教室被全班一起盯着的情况,所以宁雪和才决定早早出发,换好衣服,拖上宁克,趁着没几个人的时候先到教堂就位。
被一个接一个地进入的人注意到总比被里面一群人同时盯着要好——就是这种感觉。
于是宁雪舞来到酒吧门口,想要看一看宁克会不会在这里。但是她只看到了关上门、空无一人的酒吧,门上还贴着“家族活动,暂停营业”的告示。
宁雪舞失望地垮下了肩膀,片刻后有再次站直,向着宁克的家那边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被行了无数注目礼后,宁雪舞终于听到了熟悉的狗叫声。
“哎呀!别叫!”宁克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今天有事,没办法带你出去,自己在家乖乖的啊!不然我回来收拾你。”
似是感受到了宁克话中的警告意味,泰迪安静了下来,开始吃狗粮。
“妈,我走了。”站起身,宁克向母亲告别。
“婚礼不是九点开始吗?现在才七点半,去太早了吧?”他母亲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玖姐要我去帮着搬东西啦。”宁克一边打开门,一边无奈地解释。
楼上没有回音,看来是母亲接受了他的解释,而且忙着手上的工作,无暇回应。
看到宁克走出家门,站在不远处的宁雪舞向他挥挥手。
宁克有些困惑地向她打招呼然后和她一起向教堂方向前进。
到达教堂后,宁克就被早早到场,开始摆放酒水的宁玖叫走了。宁雪舞只好一个人走进安安静静,只有工作人员们的教堂里。
这么说也不对,因为在前面祭坛处有一个修女正在和旁边的一男一女聊天:“到时候,小麟和小圆你们两个可要担任证婚人的任务哦?在复习几遍,不要搞砸了哦?”
看样子,这个修女就是主持这场婚礼的人。虽说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由牧师或者神父来担任这个职位,不过考虑到宁天的要求……那么这个修女装扮的人应该是个双持者吧。
但是,这个修女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她的一言一行都散发着一种“酷毙了”的感觉,明显更适合穿上黑色的皮衣,戴上墨镜,出演混混大姐头的角色。
和她相比,旁边的女人倒是正常许多,她穿着米色的长裙,戴着一个遮阳帽,笑吟吟地看着修女在比划。
男人就更正常了,他……这就是个毫无伪装的王家族长王麟嘛!
那照这么看,这三人组……
“嗨~雪和……雪舞,来得很早嘛!”修女注意到了她,夸张地挥着手,问候她。
在即将猜出答案的时候被无情地验证了猜想宁雪舞受到了双份的打击。她露出了极度震惊、堪称颜艺的表情。
“啊,小天,你儿……你女儿吓得不轻哦?去安抚一下吧!”王圆推了一下宁天,然后拿出自己的流程书,再次复习。
宁天叹了口气,向极度震惊中的宁雪舞走过去。
宁天的双持本来并不和他自己同名,而是近音地叫做“宁甜”,不过她这个样子怎么样也和“甜”扯不上关系,反而更加男孩子气地适合宁天这个名字,也就不再费心思去想其他名字了,就用“宁天”。
宁天走上前,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幻之颜”勋章正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轻轻抱住宁雪舞:“怎么,雪舞,吓了一大跳吗?”
宁雪舞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自己的肩膀则顶在宁天那和她一样的板状胸部上,让她的肩膀一阵疼。
好在这微弱的疼痛把她那飞上天的意思拉了回来:“老爸?”
“嗯,是我。”
“呜……我忽然很庆幸啊……我和妈妈长得一样……”宁雪舞眼角挂着“心灵的汗水”,断断续续地说。
前面传来了某位没有双持的族长的爆笑声和他捶地的声音。
宁天没理他,任由女儿的吐槽带出的微微歉意带着思路不停回转。
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非常细微跳跃的点子:“那么,雪舞,要不要更像一点?”
“咦……”女儿的疑问声还没出口,她就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在宁雪舞头上。
里面的液体在宁雪舞的头上分散开,在滴到衣服上之前就消失了。
宁雪舞的中短发瞬间暴涨,长到了齐腰的地步,头顶上还翘起了两束呆毛,一左一右,一长一短地向上翘。
“好啦,乖乖坐着哦,大家都快来了。”宁天拍拍还没有回神的宁雪舞,走回祭坛边,给还在笑的某王姓族长的肚子上狠狠踢上一脚。
在那之后,观众一个接一个地到来了,他们如同宁雪舞所料的那般在进入教堂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然后和身边人耳语几句,就不再管她。
王琴来了,王戍也来了,宁玖和宁克忙完婚宴的布置,也进来了。宁克直接坐到宁雪舞旁边,看着她那如同绸缎般的黑发露出微妙的表情。
八点五十,宁天再次检查,确认新郎新娘即将到达,婚礼即将开始。她拍拍手,以此示意下面正在闲聊的来宾。
来宾们心照不宣地安静下来,等待婚礼开始。
九时已至,婚礼正式开始。
宁天不急不缓地走到自己刚刚离开没多久的祭坛边;不知在何处的乐团开始演奏音乐,伴娘伴郎也入场,分两边面对宾客站好,戒指童随后入场,把戒指交给宁天。
在宁天示意后,作为新郎的宁山走上前,准备迎接新娘。
这个步骤的几位——从修女到伴郎伴娘再到戒指童,大多都是宁雪舞的熟人——修女是宁天、宁峰和宁玄分别在伴郎伴娘队伍中、宁铃扮演戒指童。看着他们严肃认真的样子,宁雪舞忽然也想上去帮忙了。
看一眼有些着急的新郎,宁天一笑,压下翻涌而出的回忆,开始宣召:
“我们今天在此神圣庄严的圣堂中,在依修达尔的面前,要为宁山和宁茝二人举行神圣的婚礼。作为光的追随者,他们相信婚姻是由命运之神所设立、由爱情之神引导的;而在飞升神界之前,伟大的爱神也如此说道:‘婚姻的幸福并非独身所能体会的。’
宁山和宁茝,你们二人互设誓约时,要经过深思熟虑、虔诚祷告。因为,在有生之年只要你们两人相伴,你们彼此相互都负有责任和义务。无论何种艰难险阻,你们彼此的爱都不应有一丝一毫的减损,直到死亡那一刻的分离。
那么,作为光的继承者,遵循立下的誓言,你们的婚姻会坚如磐石。”
宁天的这段话既是宣召,也能算得上是祝福,听到这番话的人脸上都露出了面对神迹时的庄重表情。唯有宁雪舞的脸皱成一团,久久不能平静。
在她以云月雪舞的身份在神社学习的时候,她在书中看到过教堂式的这种婚礼形式,也按照云月华的要求把从流程到祝词全都背了下来,可是……宁天的这一段完全被改得面目全非了,搞得宁雪舞的记忆都有些冲突了。
不过,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问题,要是宁雪舞有反应的话,对于新人很不礼貌,而且,这是光族,“认真了就输了”。
在他们就位以后,乐团的声音逐渐变小,进而切换为让所有人坐直身体的婚礼进行曲。
新娘宁茝也在这时挽着男性长辈的手入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宁雪舞发出了安心的叹息声。茝姐的婚纱确实是华丽,将她本就美丽的容颜衬托得美若天仙。而且,她的动作优雅,表情也恰到好处,不负女仆团长之名。
不过她的“男性长辈”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再怎么说,放一个宁妖在那里都会让人觉得不对劲,有一种走错片场的感觉。
好在现在宁妖好好地在胸口上别了“幻之颜”勋章,所以大家又看了一眼同样不是很搭调的宁天,接受了这个双持上场的男性长辈。
在新娘身后,跟着两个花童根据着装倒是能够看出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是宁叶和宁绘。宁叶笑得非常开心,宁绘的脸色则有些发苦,不过他还是勉强做出了僵硬的笑容,跟在新娘身后。
“(看来估计是小叶死缠烂打拖着他来的,不然就是被宁玖命令强制要求过来帮忙的。)”宁雪舞看着宁绘那张有些可爱的脸,露出了微笑。不过她立刻想起了自己身上几乎同等的遭遇,笑容立刻就没了。
宁山来到宁茝和宁叶面前,向这位女仆团的老前辈鞠上一躬,在无言中接过新娘的手,带着她走到修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