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昏沉沉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的意识才终于重见天日。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耀眼的阳光瞬间便刺了进来。这时,记忆突然复苏,于是我便条件反射般的直接跳了起来。
这里......是哪?似乎是两栋大楼的小巷之间,我怎么会出现在这,费利克斯没把我带走吗?我的脑海里充满了疑惑,所以当发现边上的伊希斯后,就把这些问题一股脑的倾倒给了她。
她自然给了我解答,不过那答案信息量有些大,我一时间没有消化得了。
“我们的确被费利克斯抓走了。不过在中途,那家伙的身体却突然暴走,不受控制地到处喷射毒品。现在,估计整个街区都已经被感染了吧,到处都是被寄生的行尸走肉。”依希斯仰望着天空,悲叹似地说着。
“那费利克斯呢?”我问。
“不知道。”她回答。
我呆住了,因为这番对话里蕴藏着的意义实在让人有些不敢接受。过了几秒钟,我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说,一整个街区现在都遍布着毒品的污染?”
“对呀。”
“那还愣着干什么!”我脱口而出。
真是难以置信,怎么会闹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依若拉呢?总部的人呢?想到这里,就算身体再怎么疼痛,我也强忍着站了起来。
“我也没想愣着,一直都在等你醒来啊。”她这么说,我居然哑口无言。
“好吧。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来处理吗。”
“当然有啦,你抬头仔细看看?”
听她这么说我抬起头。安静的天空和平时似乎没什么两样,但当我更加仔细地观察了一会之后,一些不太好的征兆就开始显示出来。
“那是......结界?”
如果我没看错,那一道道的痕迹代表着一种很不妙的事实。这篇街区即将遭受灭顶之灾了,一次彻底的净化,足以毁灭掉笼罩范围内的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我们。
“真是疯了,他们难道要牺牲掉所有人吗?”
我不敢相信,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惜,在这个一切信号都被屏蔽的地方,我可能没有机会去找谁质问了。
“也许,是费利克斯的威胁让她们害怕了。”伊希斯说。
这句话有些道理。的确,如果真的放任不管,那种怪物能带来的灾害会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像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会牺牲多少无辜的人,真的没有人想到过这一点吗?我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真是莫名其妙,脑袋进了水吗?”
“也许吧。那种事我不想管了。如果费利克斯能为我陪葬,那这样也还不错。”伊希斯有气无力的说着,话里透露出的意思让我感不由得到震惊。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怎么能为了那种东西去死!”
我的反应很激烈,但伊希斯的态度比我更加激烈。
“可是!费利克斯是那么的强大。我明明发过誓的,要比谁都更强,要比谁都更有力量去保护身边的一切!可现在呢?费利克斯,那种恶魔,那种魔鬼,却可以十倍百倍的胜过我!如果牺牲我这种弱者就可以彻底杀了他,那我愿意。”
不对,她说的不对,我不断摇着头。
“像费利克斯那种家伙,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是有限的。你忘了吗?你并不是孤军奋战,还有我,还有许许多多的同伴们都站在一起。那种力量是无限的,比费利克斯更强大千倍万倍。”
你不那么觉得吗?我用恳求的眼神注视着她。
“......也对。”只过了几秒,原本还愁眉苦脸的伊希斯突然露出了笑容。灿烂的简直就像天上的太阳般,她的情绪变化向来那么突然。
“你说得对卡莱亚,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奇迹就永远会发生的。”她说着紧紧握住我的手,吓了我一跳。说实话,这还挺让人害羞的。
总之,接下来,既然伊希斯已经恢复了斗志,那就要继续下一步行动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阻止污染破坏这个空间。远处的天空上现在已经能看到点点黑斑,如果这个空间真的崩溃了,那么就算净化解除,我肯定也难逃一死。
“走吧,我们一定要活下去才行。”
目标是离我们最近的污染点。已经不需要什么仪器探测了,那个地方明显的想要看不到都难。虽然现在身上没什么像样的装备,但我的内心却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信心。我一定可以拯救自己,拯救伊希斯,拯救那些无辜的人。
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路上游荡着的,已经因毒品而失去了自我的人也越来越多。如果能够接受合适的治疗,那这些人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但净化的程序一旦开始,一切都会化为灰烬的。
“总部的人怎么能看着他们去死呢?我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
不管怎么解释这件事,都有点说不通。带着这种解不开的疑惑,我们来到了第一个污染源处。
这里结晶化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就算在梦里我都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事故。那些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同化了的人......已经可以说不再是人了。就像费利克斯那家伙一样,成为了一种没有神智的怪物。
“唉,给他们个痛快吧。”我说着挥起剑,和伊希斯一同清理着面前的区域。也不知道足足有多少人成为了这次事件的受害者,就算用如同割草般的速度收割着它们的生命,它们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怀着悲伤的心情战斗了许久之后,我们终于停了手,开始观察起眼前这片巨大的结晶之地。
“这东西,该怎么处理啊。”伊希斯茫然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也很茫然。我思考了一会儿,试图从过去的经历中,从我曾经看过的那些教科书里寻找线索......最终也没找到什么好的答案。恶劣的环境,恶劣的装备,还面对如此严重的灾难。
“事到如今,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了。”我说。
“你是说......”她思考了几秒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吧。那样的话,我们能依靠的就只有勇气和毅力了。”
“说的没错。”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现在我只能紧紧地抓住伊希斯的手,紧紧地抓住剑,用尽全身力气把它插进结晶的中心位置。
瞬间,如同火山喷发般,巨量的光芒从地底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