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好刺眼,原来现在已经早上了?嘶...明明昨天下床走动的时候都没感觉到这么疼过。

算了,没差。虽然战斗并不是我的风格,但这次还得是我来亲手解决这件事。

掀开被子挪身下床,抓起外衣往自己身上披去。走到桌旁拉开抽屉取出杯子和牙刷,准备来个战前的简单洗漱。

“...”

但是,当我回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病房角落中竟然还蜷缩着一名身披外套的棕发亚人女孩。

“喵呼噜噜...”

她蜷缩的睡姿就像是猫咪一样令人讨喜,时不时发出的萌娘呼噜声恐怕会萌到一大片男性。

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凭着男人的感觉来说应该是属于“非常可爱”的类型。

不过越是可爱就越可能存在危险,我才不会允许“因为好奇所以试着去接近对方,结果被对方反讹成流氓”的桥段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综上所述,让她呆在这个地方自生自灭好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丝毫没想过对方到底是怎么来到我房间过夜的问题,拿着洗漱物品快步走出房门。这所医院的公共设施大部分都在一楼,二到四楼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病房。

啪嗒,啪嗒。

好讨厌上下楼梯,尤其是在背负一身伤的情况下。

“啊,梅洛斯。你也要去洗漱吗?”

“要不然呢?本来想要洗漱完就去找你,没想到你现在送上门来了。”

论我们三人之中,陶奈所受到的伤害是最轻的,身上几处的擦伤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眼睛上的伤口倒是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其次是我,浑身上下没有不受伤的地方,不过只要乖乖接受她们治疗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是辉月...怎么说呢?如果当时不是防御宝石救了他一命的话,他恐怕就被炸成肉酱了吧。不,说实话那个宝石并没有起到多大用处,其唯一的功劳也就是不让他的脸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现在看来这确实有够扯淡的。

陶奈踩下楼梯,两三步便追上了我。

“我还是有些担心啊,你怎么会有拖着一身伤去追踪目标的想法,这事交给调查组全程负责难道不好吗?或者...让蓝烟海和伊斯去也行?”

“起初我也想过让蓝烟海和伊斯来替代我和斯塔莉猫。但是你想一下,这两人都是莽夫的性格,如果真去了的话一定会打乱你们调查组的绝大部分计划,到时候你们就把一切都交给神明来决定吧。”

陶奈拉住眼镜腿好调整位置:“那还真的不太适合...虽说我们大部分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听天由命吧。”

“所以我很敬佩你们啊,每次裸着身子去追查对方。”

“你这不是在夸我们吧。”

谈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一楼,找到能够洗漱的地方后用水把毛巾沾湿,轻揉在脸上,好一会儿才算擦完整张脸。

“所以,情况怎么样了?”

陶奈吐出一口水,把牙刷重新放回杯子里:“最后追查到的地点是克劳斯汀北部森林的一块小空地,不过那里除了一间木屋之外什么都不剩了,就这样的结果你还打算去看吗?”

“嗯,必须要去。”

“真没办法。”

洗漱完毕后和陶奈一同返回,站在他病房门前等了一会儿后才见他拿着一张白纸走出。

“给,虽然有些拙劣,但应该还是能看的。”

吼?看来你是高估了“拙劣”两字,到处都是勾抹的痕迹,而且最离谱的是我竟然还能看出来他画的是什么。

真厉害啊...

上句是夸给我自己的。

我捏着地图走回房间,或许是对方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就在我要伸向门把手的一刻,门被她一把打开,一张带有“早上好”的白纸映入眼帘。

“早,要先去吃个饭吗?”

斯塔莉猫抱着小黑点了下头,拉了下自己兜帽边后径直走到楼梯,下到拐角处又抬头等待我跟过来。

而那原本的房间,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了。

所以说那个女孩其实就是斯塔莉猫喽?原来如此...

等等...

我回头看向那名脸被兜帽遮挡住的斯塔莉猫,她竟然是女孩子吗!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九点,和斯塔莉猫随便对付了一两口便朝那片森林空地前进,使用传送魔法把我们两人送到克劳斯汀北部城门后便开始徒步前进。

毕竟传送魔法需要计算起点到终点的所有坐标,只要使用者没能算出其中一个坐标,那么这个魔法就不会被发动,想要借此去往未知的地点也是行不通的。

“真难找。”

过了不知多久,我和斯塔莉猫躲在树荫下稍作休息。这张地图还是太抽象了吧,那个三角形的图案到底是个什么鬼啊,早知道拜托一名调查组的成员带领我们好了。

“喵呜~”

小黑猫叫一声,从斯塔莉猫怀中窜出,跑到离我们不算太远的一棵树前开始狠抓树皮。

可能是对树枝上的银鸟(就是银色的鸟,有时候还能出现红、绿色的珍稀品种。)感兴趣了吧。

“小黑,快住手,声音太吵了。”

我堵住一只耳朵起身朝小黑那边走去,一把抱住它后看见它几次伸出前爪指引一个方向。

“喵~”

“【树干上刻得标记...梅洛斯!那不就是纸上的那个三角符号吗?】”

不是吧,真的这么幸运吗?

我扒开旁边的草丛跨步过去,这里两边都有被砍过的痕迹,就连前方的草也是呈压弯的形状,看来确实是这里。

穿过小路,到达陶奈所说的那片空地,这里除了一栋破烂不堪的木屋以外就没看见其他东西,而且屋子里面就像是也被团长吃完的鸡蛋一样空空如也,果然什么都没有啊。

“为了这个还要求你陪我来了一趟,对不起啊。”

斯塔莉猫轻微摇头,告诉我不要介意。

但就在下一秒小黑大哈一声,尾巴疯狂摇摆。察觉到这一点的斯塔莉猫立刻警戒四周,怀中的小黑也在这时变幻成一把手枪被斯塔莉猫紧握手中。

“两个人?四个人?”

关于对魔力的感知,亚人明显要优于普通人类。

我看着斯塔莉猫的手势不停地在二和四之间变换,那么情况有些不妙啊。如果是两个人的话我们也没有把握能平安无事的撤退,四个人就更不用提。

趁问题还没被放大之前还是尽量规避问题吧,凭现在的魔力至少能让我们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猫,准备...”

好疼!使不上力气了!这根树枝到底是什么时候...

砰砰砰!斯塔莉猫朝我上方连开三枪,听到后方有玻璃破碎声的一瞬间,我立刻转身甩过去几道风刃。

对方也是异常的迅速,我转身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团蓝色身影从我身边掠过,那几道风刃打空后飞出几米便和周围融为一体。

砰!

“kwyyyyyyyyy!”

“鸟?”

我死盯着撞在树上发出鬼叫的怪鸟,目测来看这只鸟比鹰还要大上不少,原本天蓝色的它正逐渐改变颜色以融入周围的环境,且它身上布满晶体的样子绝对让人畏惧。

“唔...”

胳膊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时不时从这道口子直射出去。这只怪鸟如果是自然栖息在这片森林的话,那至少是“领主”级别。但我总能感觉到有一根“线”正牵连两方。

“kwy...y..kwy...”

砰!

又是一声枪响,斯塔莉猫趁对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时精准一枪,这次魔弹正中对方头颅。怪鸟在受到致命伤后再次嚎叫一声,奇怪的液体从啄、头顶流出,身体就像风干的食物一样化为无数细小颗粒散落在原地。

“至少还有一个。”

我自语一声,凑巧看向地面,不知何时我脚边多出两个用血写成的“左耳”二字,而且在那两字之间的那个肉色物体是…

我不由自主捂住左耳的位置,感觉到手心中空无一物及难以忍受的疼痛时,我才确定那只耳朵到底归属于谁。

“…”

现在一定要保持冷静!脸上一定不能露出类似惊慌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冷静啊。”

那个人或许被我刚放出的小型屏障伤到,滴落下来几滴血后他像是表演一般在空中翻转一圈,被另一名长得极为相似的人伸手抱住。

“有意思,竟然在被割掉一只耳朵的情况下快速吟唱魔法。”

他的手指已经被屏障周围的风刃割得血肉模糊,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一点白骨。

那两个人…好像很眼熟的样子,总感觉在凯尔特国见过他们。

“哥哥,我来帮你止血吧”

哥哥?双胞胎?

不会吧…怎么会遇到他们?

“猫,准备逃跑。这场战斗没有悬念,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死。”

我想起来了...凯尔特国的双胞胎杀人狂——艾鲁诺兄弟...但是他们应该在三年前就被处刑了啊,而且那场处刑我也在现场。

斯塔莉猫没有多说,立刻掏出备枪朝双方中间的地面射去。现场顿时烟雾弥漫,不过站在我们这边倒是可以看清对方的身影。

“传送魔...”

“kwyyy!”

那只怪鸟不是已经碎了吗!怎么又来一只!

刚被开启的传送门被怪鸟的羽翼瞬间隔断,我勉强用风魔法做成护臂挡住对方的一次攻击。

我被怪鸟撞倒在地,它的体型看样子比之前大了一倍。这种大体型的怪物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行动缓慢”的假象,但实际上凭我刚才的感觉来看,对方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提升不少。

屏住呼吸,希望能减轻疼痛。

斯塔莉猫手中的小黑见到怪鸟伏身冲向这边后立刻变为盾牌打算硬接对方的攻击,在巨大的力量之下斯塔莉猫被这般俯冲直接推飞数米。随着几声碰撞,斯塔莉猫和怪鸟最终停在远处的一棵即将倒塌的树前。

她趁怪鸟咬住盾牌的时候让小黑重新变为手枪,几发魔弹随着枪响猛然贯穿它的背部。率先飞出的魔弹在离开怪鸟身后不久便悬停在半空,为后飞来的魔弹提供转向的作用,瞬间将目标定位到艾鲁诺兄弟身上。

我配合魔弹的进攻接连发射几道风刃,但只在那一瞬间,一只玩偶熊突然出现替他们承受所有攻击,而这之后这只玩偶熊变为一滩黄色粘液爬回其中一人身上。

“kwyyy!”

“风魔法!”

再次听见怪鸟的吼叫后我再次吟唱施展屏障,不过它这一次的攻击对象明显是那堆黄色粘液。从它身上发射出去的针刺如下雨一般扎满全场,而后趁着对方无法行动的空档立刻附身冲击。

不过下一秒那堆黄色液体立刻变回玩偶熊的形态,一拳紧握住怪鸟的头颅,直接向地面狠摔出去。

它们难道不是同伴吗?

身在远处的斯塔莉猫取下几颗魔弹让它们悬停在空中后用手指多次轻点,这样魔弹的动能就会在轻点中不断叠加,有时甚至能媲美手枪发射的伤害。

但现实来看,这次攻击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无论怎么攻击,最后都还是会被那个玩偶熊挡下,化为一滩粘液后又重新塑形,接着与怪鸟继续战斗。

那一对兄弟全程都是玩弄猎物的心态。只要我没有使用传送魔法他们就一直保持着相互搂抱的样子,而当我开启传送门的一刻他们首先攻击的对象并非是我本身,而是还未成型的传送门。

“哥哥,你看他们佩戴的徽章是不是很眼熟?”

哥哥没有回答,从衣兜掏出一个微小的人偶朝我这边对比。

“原来如此,原来是辉月.乌娜的同伴吗?哈,这下太好了!”

“我们分开行动吧,毕竟你的‘角斗士’(Gladiator)总和我的‘野孩子’(Wild child)总会起冲突。”

什么!

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魔力从角斗士中爆发而出,等到我起身的时候发现操控怪鸟的那个人正漫步朝我这边靠近。

“呵,辉月.乌娜到底在哪?现在暂且算是质问,可别让质问变成拷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