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違和感

來到此地最先學習的話語和最常使用的是「非常感謝」。

畢竟受人之恩寄人籬下。

艾德是非常善於察言觀色的。

碩大木桌前的主位是赫斯曼。

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從剛才的房間內不難猜出同時也是一名學者。

中分的金色長髮直直地流淌至肩,些許的皺紋與俐落的長耳。

不說話的時候令人感覺十分的嚴肅正值。

而一同坐在一旁的是小女兒蘇菲。

同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聽說要不是他在野外撿到了自己可能現在已經長滿了蛀蟲腐爛在外了吧。

靈動的大眼睛與異國風氣的兩個髮辮在眼前晃啊晃的,聲音還十分的可愛動聽。

使得在軍中待慣了的艾德簡直不敢多看。

不僅是不好在對方父親眼下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女兒看。

同時也是怕自己的言行舉止會被對方有所察覺提防。

但是只要一有機會便會無法控制自己趁機多偷看幾眼…

俏皮的金髮與大大的眼珠好像也在觀察著自己。

阿…對上眼了…

再來是斜對角不停的在與赫斯曼說些甚麼的消瘦老伯。

略為凹陷的眼眶令人擔心他的健康狀況。

但是不難看出在那具略顯瘦弱的身體下有著一股炙熱如火般的熱情。

就像是一股餘燼般。

彷彿隨時會隨風飄散。

但當風來之時會展現出驚人的熱量。

「哎呀!今天真是熱鬧呢!」

「我們的小客人終於醒了!」

雖然聽不明白,但是可以理解是歡迎著的溫柔聲音。

在赫斯曼的介紹之下。

這個正陸續端出料理的陌生女子便是他之前提過的蒂拉。

他的妻子同時也是蘇菲的母親。

披肩的長長金髮與蘇菲十分相近的五官。

略為高挑,還有婦人一般的好客熱情。

不得不說軍中的苦悶生活令這一個異國風氣的女子更添加了幾分令人嚮往的神色。

在餐桌中央的是硬麵包與出色的燉料理。

與幾份看似蔬果的盆子。

不得不說其實燉菜味道還不錯。

雖然有些油膩但是鹹味與份量都十分的足夠。

硬麵包則是差強人意。

但是也由不得自己挑剔。

沾配著木碗內分到的燉菜還是能夠嚥下的餐點。

在這熱鬧的環境之下,說實話艾德十分想將aps帶過來收錄分析。

礙於對方仍然對其十分的戒備無奈只好作罷。

雖然對於現在能夠簡易的溝通。

相較之下是只有主詞與動詞。

而專有名詞克斯正在自行掃描借來的書籍。

在錄下赫斯曼的基本發音後,相信兩三天內克斯就能輕易地成為地方嚮導了。

不過說實話能在自己困難的時期這樣無償的幫助自己也不好再肆意的任性了。

只是目前最希望的是能夠好好的洗個澡而已。

在忙碌的比手畫腳與簡單的詞彙溝通之下填飽了肚子。

隨即便又與赫斯曼回去了實驗室。

試試看這一次應該能夠好好地交代清楚自己的來歷。

但是在此之前,身體除了左手臂的疼痛之外實在是搔癢難耐。

忍不得之下向其提出了洗澡的要求。

而顯然看的出來這個地方並非十分的富裕。

相較之下還非常的原始。

自己也早就猜測到了應該是不可能會有衛浴設備這種東西。

畢竟連電燈都見不著。

頂多就是幾個蠅蟲環繞的油燈。

不過還是嘗試著提出了這個要求。

而再聽見這個要求之後。

赫斯曼等人又再度露出了看著無理取鬧孩子的眼神。

彷彿自己又不知民間疾苦一般,不得不說十分的羞恥。

不禁也有點憤恨,自己提的都是一些普通道再普通不過的生活所需。

在他們眼裡就好像孩子在無理取鬧一般。

上廁所的時候也是…

因為已是傍晚。

赫斯曼與亞特提著油燈帶路。

說是附近有一條小河能是清潔盥洗的地方。

而在一旁的是攙扶自己的克斯與它的探燈。

不得不說是一個十分奇妙的畫面。

兩個老伯在前方打著油燈。

後面跟著一個全身繃帶的少年與一個打著探燈的機器人。

在黑夜裡行走著。

好像在做甚麼壞事一般。

就這麼三人一機的隨意的搭著話。

緩慢的訴說著自己對於來到此地毫無頭緒。

自己的家境與職業。

不過不得不提及的是在聽到職業是軍人時。

兩人便僵直在了原地。

隨後就立馬圍起自己像是盤問一般的著急地追問著自己效忠的對象王國甚麼的、編隊甚麼的。

然而提出了自己的論點之後不得不再次反覆澄清自己與這個地方的人類毫無關聯。

就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一般。

對此對方雖然半信半疑的,但目前也只能接受這種說法。

不過可以見到對方的態度也較為謹慎、尊重了一點。

畢竟軍人這種東西通常是以複數為單位的。

也不難猜測到對方再擔心些甚麼…

而在稍微詳細的介紹了一下普通的編隊之後。

對方兩人都露出了十分不可思議的複雜表情。

而亞特更是大呼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就再換其他的問題了。

至於一開始被叫藍血的人類甚麼的。

後譯之後大概也猜測到了對方的意思。

以為自己是甚麼地方的大貴族甚麼的。

看來是相差甚遠,哈哈哈!

被叫做貴族甚麼的另艾德的心有些膨脹。

就這樣相談甚歡的聊了一些天文、地理、國家、民生一類的話題。

隨即便到了河邊。

在被詢問了一下傷勢後。

正好也想確認一下復原的狀況。

不解開繃帶還好。

一解開之後…

便僵直了在原地。

「Err…這甚麼鬼?」

(克斯:Err…@#$^*?)

你他媽是在耍我是嗎!?

難道我是那個嗎!

移動式塗鴉板!?

艾德牌移動式白板嗎!?

「搞甚麼東西啊啊!?」

看向對方唯唯諾諾試圖解釋著。

但是實在是有點不能接受全身上下被畫著詭異的刺青不禁大聲叫喚了出來。

「啊啊這裡也有?這裡也…」

「哀…」

無奈地大聲嘆了口氣。

光在這裡發脾氣也沒用自己也是知道的。

只好滿臉憤慨的換自己與克斯將兩人圍了起來盤問著。

聽著對方的描述顯然是自己初來此地時傷勢並不僅僅只有手臂的分離。

貌似還有其他說不明白的症狀。

甚麼多處體表龜裂與失血。

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且對於對方願意這般無條件的醫治自己再怎麼說也不好繼續抱怨了

不過看著自己的手臂雖然還未完全復元也不能任意的揮動。

但是除了神經疼痛之外還是有逐漸恢復知覺的感覺。

並且還能使點力氣作些微微的動作。

再怎麼說也比截肢強。

同時也不得不讓艾德好奇赫斯曼等人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也請他們展示出了他們多次所提及的”祈禱”到底是甚麼意思。

亞特與赫斯曼便站在了河邊屏氣凝神了起來。

看著淺淺的光輝環繞在沉悶的吟唱之下。

赫斯曼手中招喚出了淡淡的光輝並投擲了出去。

而亞特也發出抑揚頓挫歌鳴投遞出了一小竄的火花。

艾德第一次體驗到如此新奇的事情感到十分的震撼。

滿眼小星星的看著兩人就好像網路遊戲的腳色一樣帥氣的招喚著魔法大呼過癮著。

這也讓赫斯曼兩人十分的神氣,又搓了幾個火團丟了出去。

而對方也十分的不解少年驚訝與歡呼的新奇反應。

就好似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一樣。

也逐漸信服了自己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的這種說法。

在震撼的互相理解之後便只好坦然接受了身體的異樣與這是必要的治療這種說法。

一邊思考著軍用保險有沒有醫美這一項。

一邊坐到河邊用借來的布料仔細的清洗著身體。

不過說實話連自己能不能夠回去都還是個大問題。

此時的探燈便顯得十分的便利,完美的解決了傍晚一片漆黑的問題。

同時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解釋著這並非甚麼”精靈”的力量。

也聽著他們介紹著各式各樣的”祈禱、精靈、元素”甚麼的。

然而此時赫斯曼像是突然想起某事一般站立了起來。

亞特詢問著他怎麼了?

他才應答道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

聽著他喃喃自語的說著幾天前召喚的林雀好像到現在還沒歸來。

是不是出了甚麼意外。

該不會是被獵鷹之類的吃了吧。

而看向赫斯曼的同時違和感又來了…

這次更加的強烈。

好像遺漏了甚麼…

探燈…

燈…

看向守在一旁的赫斯曼等人的油燈。

完好的油燈透著一絲異樣。

與之前的並無不同。

甚至更加明亮了。

對了…

蟲…

蟲去哪了?

記得…剛才的提燈還環繞著各式各樣的飛蟲阿?

「啪!」

伴隨著剛剛發現的奇異的現象是一個聲響。

亞特正在打著甚麼。

那是一隻小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