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双眼……吗……”
一夜无眠，秦雄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叫做“断罪神教”的组织竟然已经庞大到了一种令人无力的程度，实在令秦雄难以释怀。
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的时候，秦雄才站起身来，抖掉了自己身上的沙子。
“该走了。”
“嗯。”
曾远光点了点头，然后和秦雄一起去绿洲灌了足够的水。
曾远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昨天吸入了太多毒药，让他的身体处于一种麻痹的状态，其实到现在曾远光都不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四肢，可见这毒药的作用究竟有多强。
曾远光也很感激秦雄，表示如果他能活走着到西风帝国的话，那么秦雄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
“你当你家里在西风帝国一手遮天咋的？”
秦雄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倒还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曾远光却也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就恢复了之前话痨的状态，似乎真的就从死里逃生的惊险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这次如果没有秦雄在的话，在阿甲从秦雄的身后出现，然后将曾远光制服，现在的曾远光是不是活着还两说呢。
而此时的阿甲并没有跟着秦雄和曾远光一同上路，他还有别的使命要完成，哪怕是自己的部下已经一个都不剩了，他也要贯彻北邪王的意志继续在这茫茫沙漠中作为一名沙盗生存下去。
他将一枚令牌交给了秦雄，说如果在西风帝国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的话，就拿着这枚令牌去北邪王府上，北邪王自然会接见他……
于是，秦雄和曾远光便继续踏上了旅程。
“大人……行行好，给我点水喝吧……”
路边的一个干瘦老人引起了秦雄的注意，他看了看自己的水袋，刚想俯下身去将水袋递给这个老者，却被曾远光拦下。
“阿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们不能无端地减少自己的干粮和水源。”
“可……你看到他们难道不会觉得可怜吗？”
秦雄起身反问。
“难道我们不应该互帮互助吗？”
“你看看你还有多少干粮和水。”
曾远光摇了摇头。
“这点水估计都不够你一个人走出荒漠了，如果你把水给了他的话，那你又如何在荒漠之中继续存活下去呢？”
“我……”
秦雄看了看自己的水囊，的确，很多水囊都已经空掉了。
在刚才的路上，他接济了两个因为罹难沙暴导致物资尽失的旅人，耗费了身上不少的水源和粮食。
“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魔教的人呢……”
曾远光摇了摇头。
“在沙漠的生存法则可不像是在大明国里一样。”
“我们讲的是弱肉强食的铁律。”
“你拥有足够多的资源，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你要明白，你在决定别人生死的时候，也是有人，有东西在决定你的生死。”
“决定你我生死的，是我们头顶的太阳，和这漫无边际的荒漠。”
曾远光指了指头顶，然后又指了指四周。
“可我们路上见到的那些尸体，他们都是死于着太阳和荒漠的，我只想尽力做一点事情……”
“你可知道就只有你自己会可怜他们而已……在荒漠之中，是不允许这样的感情存在的。”
曾远光转身离去，看上去好像不像再对秦雄说些什么了的样子。
“你可以给他水和干粮，然后他便会因为无法自保而被其他难民给掠夺资源甚至生命，亦或者他能够保住这些资源，但却因为没有下一个你，所以还是难逃在荒漠中死去的宿命。”
“极端的利己主义才是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最为首要的，什么人情味，什么可怜不可怜，都是笑话。”
“人没了，怎么可怜别人呢？”
感受到曾远光话语之中的悲凉，秦雄想起了曾远光跟他讲述的他的父亲死在荒漠之中的事情。
叹了口气，秦雄再看向那个老者的时候，却发现老者也低下了头，很显然他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抱歉。”
秦雄咬着牙，转身离开了老者，然后跟上了曾远光的脚步。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曾远光叹了口气。
“我们谁都救不了，我们只是渺小的人类而已……”
曾远光的越来越悲戚，秦雄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此时的曾远光，只好跟在曾远光的身侧继续行走。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们在两天之内能够遇到一批沙盗吧。”
“不然我们也要像那些人一样乞讨了。”
“不至于……”
秦雄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大不了，就把营养液当水喝了！
秦雄将背包里浓缩的营养液收好。虽然这么想，但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碰营养液的。这一次出行，自己带的营养液数量本来就不多，估计是胡耀城也没有想到此行自己要耗费这么久的时间。可没想到这些营养液却成了自己关键时刻续命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秦雄和曾远光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沙盗的数量意外地减少，让秦雄和曾远光节省了不少体力。
秦雄和曾远光也终于开始节约用水了起来，在曾远光不断讲述“荒漠生存法则”的“教育”下，秦雄的想法逐渐开始发生转变，再次遇到那些求助者的时候，秦雄并没有将他身上的水和吃的赠送出去，甚至还在难民喋喋不休的时候，挥剑将这些难民给吓退……
可这一切只持续到了第四天晚上……
“我跟你说啊，沙漠里还是有很多小毒虫的，这个要小心。”
曾远光指了指一旁不远处趴在地上的一只小蝎子。
“像是这种的，就不怎么危险，但是如果你发现他们的尾巴是红色的，那就……”
“那就相当危险了。”
秦雄忽然睁开眼睛，退出了打坐休息的状态。
他转过头去，一边看向一片漆黑的荒原，一边解开了自己绑剑的布条。
“拔剑。”
秦雄的声音凛冽，这是曾远光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哪怕是之前收拾那些沙盗的时候，秦雄好像都没有这么认真过，对待每一个沙盗都是用一剑秒杀的方式来结束战斗。
但是此时的秦雄，却已经凝重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