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啊!”
她的双目瞪得像一对铜铃,张开的嘴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塞了一颗鸡蛋一样无法闭合。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她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腿部传来极不舒适的感觉几乎让她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想逃,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听到叫声的行人停下了匆忙的脚步纷纷看向这里,本来就繁忙的天桥已经开始“交通堵塞”。
她的头宛如古老的机械一顿一顿的缓缓低下,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她还是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是在大庭广众的注目中。
她遇到变态了,细数自己的人生中,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现在这个“变态”正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大腿,脸上堆满了莫名其妙的笑容,除了笑容外还有眼泪和鼻涕。而这样的脸正在慢慢靠近她暴露在空气中大腿。
“恶……恶心,去死!”
她没有洁癖,可现在根本不是有没有洁癖的问题。她的身体没有经过大脑的指令已经开始行动,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揪住变态的头发,迫使他松开抱着自己大腿的双臂,已经抬起来的脚狠狠地踢在了变态的肚子上,变态开始痛苦的满地打滚。
她叹了口气。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围观群众一拥而上,局部交通变得更加拥堵。
“等……”还没等她说完“变态”已经被带走了。
“枫枫,没事吧?怎么回事?我看看是哪个变态敢动我女儿!”妈妈打开门眼神恶狠狠的寻找着“变态”,当看到“变态”后眼神又缓和了下来。
她的名字是李秋枫,而枫枫是妈妈对她的昵称。
秋枫有些不自在,满屋子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枫枫你先出去,我跟警察同志谈谈。”
“哦。”她早就想走了,妈妈的话正好给她机会逃离
秋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担心会发生肢体冲突的警察立刻拦在了“变态”与母亲之间。可警察担心的事却什么也没发生。
“对不起,警察同志。”母亲说
拦在中间的警察们一时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我女儿之前发生车祸失忆了,他这样做是想帮我女儿找回记忆。”
“真的?”警察们还是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虽然他的做法有些过激,但他真的不是变态。”
“即使不是变态,他这种行为也是不提倡的。”
“真的对不起,是他太心急了。”
“行了,签份保证书回去吧,之后不要再犯了。”
“一定,谢谢警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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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宇离开警局已经是晚上八点,秋枫和她的母亲比他早离开了二十分钟。
成排的路灯投射出昏黄的光芒,一辆辆汽车不断从他的身边经过。他抬起头望向天空,整片天空也同样昏黄一片。
他掏出兜里未拆封的香烟打开包装,抽出一根送到自己嘴里。火焰闪动,烟雾顺着香烟向上升起,然后消失在夜空中。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雾顺着口腔、经过气管、进入肺部。
“咳咳咳!”强烈的不适感让张浩宇忍不住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吸烟,原本还想“借烟消愁”却没想到身体没办法适应。将烟头狠狠地丢在地上,他整个人也似乎失去了力气,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地面上还残留着日间阳光照射所留下的余温,不凉也不热。张浩宇将身体整个靠在路内侧的护栏上,大脑里挥之不去的记忆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今天的雨好大啊!”李秋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用手擦了擦起雾的玻璃接着说,“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乖乖躲起来呢?”
“放心吧,那些小家伙很有灵性的。”张浩宇看着发黑的天空说。
前方的绿灯亮起,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动了起来。明明今早看天气预报的时候只说是阴天,现在却下起了暴雨。
他们每周末都会约好去五公里外的公园去喂流浪猫,今天正好是周末,李秋枫担心的正是那几只流浪猫。
雨刷不断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雨水前一秒刚被刷去后一秒又淋满,严重影响了视线,他们只能随着车流缓慢向前。
「嘀嘀嘀!」刺耳的鸣笛声在哔哩啪啦的雨滴声中异常刺耳,紧接着一束亮光顺着车辆右侧的玻璃照了进来。两个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剧烈的冲击席卷整辆汽车,车门在他们的注视中开始变形。
“嘭!”巨大的响声过后,他们的车横向移出两米,车内各种蜂鸣声同时响起嘈杂不堪,路上各种鸣笛声乱成一团。
张浩宇觉得头有些晕,仪表盘上闪动的红色光芒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片黑暗。
他梦到了自己和一个女孩一起去上学、梦到了和一个女孩被罚站、梦到了和一个女孩一起照下毕业合照;他梦到自己鼓起勇气向女孩告白、梦到自己在天桥上差点跌倒抱住女孩大腿、梦到他们每周带着一大袋子食品去喂那几只躺在座椅上晒太阳的小猫们。
女孩是谁?他的记忆既清晰又有些模糊,是谁?是谁!?
想不起来,什么的都记得,唯独想不起女孩。
他感觉一道亮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转过头看向自己右侧,那张脸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秋枫!李秋枫!”他喊着女孩的名字张开了双眼。
他记起了女孩的名字,也记起了女孩的容貌。只是一旁为他检查的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
眼前冒起了无数金星,似乎是刚刚醒来时动作大了点,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痛,差点再次晕过去。
“小心,小心。”医生赶忙出手制止张浩宇,以免他再有什么吓人的动作。
“李秋枫,李秋枫呢?”张浩宇顾不得自己,第一时间打探秋枫的情况。
“你说的是和你一起送进来的那个姑娘吧,她没事,早醒了,在隔壁病房呢。”医生一边说这一边拿起听诊器检查张浩宇的状况,然后打趣道:“幸好你醒了,你要再不醒,我都怕你成了植物人。”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了,醒了就好。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外伤,养养就没问题了。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
医生走了,母亲过了一会走了进来,看见张浩宇醒了,差点没立刻搂上去。张浩宇慢慢活动自己的身体,疼痛感依旧很强烈,使他放弃了下床的打算。
没多长时间,秋枫的母亲也过来了。
“阿姨,秋枫的情况怎么样?”张浩宇迫不及待的打探秋枫的情况。
“阿姨?”秋枫的母亲愣了一下,眼睛瞥向张浩宇的母亲。
两个人不知在交流什么,只是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一个阿姨的称呼至于这样吗?张浩宇不解。
“枫枫没事,就是现在还下不了床,所有检查都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张浩宇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张浩宇感觉有些困倦,明明都已经睡了一天,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越来越沉重的眼皮。似乎是怕打扰他休息,两个母亲一起走出了病房。
一周后。
张浩宇终于能下床了,而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是去看望秋枫。
“秋枫。”他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秋枫?”
张浩宇更疑惑了,这都怎么了?一个称呼有什么好疑惑的。
“你是什么人?”李秋枫问。
“什么人?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你男朋友啊。”
“男朋友?”李秋枫陷入了思考,一双眉毛都要扭到了一起。
张浩宇什么也不敢再说,两个母亲也同时沉默,生怕打扰到秋枫的思考。张浩宇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抱歉!我不记得了。”她满脸痛苦,最终放弃了思考。
“不……不记得?”
张浩宇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重复了这几个字。可秋枫咬字清楚,声音清晰,他听错的可能几乎为零。即使这样,他还是希望自己听错了。
“我不记得了,你是谁?”秋枫的话语彻底打破了张浩宇的期望。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一定是在骗我!我们认识都快二十年了,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张浩宇近乎疯狂,他不相信也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别刺激秋枫了。”张浩宇被两个母亲带了出去。
“别说你了,她连我和你叔叔都忘记了,要不是我们拿出户口本和她的身份证对比,他还以为我们是人贩子。”
“怎么会这样?”
“之前没敢告诉你,是怕你太激动影响你养伤。”秋枫的母亲叹了口气说。
“医生呢,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秋枫的大脑没有任何损伤,可就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可能以后会恢复,也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对不起!”
张浩宇没办法,除了接受这个现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时他再机灵一点也就不会出车祸,秋枫也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这怎么能怪你,是那辆车突然冲出来撞了的你们。”秋枫的母亲拍了拍张浩宇的肩膀,“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嗯。”张浩宇答应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属于什么,自责?愧疚?痛苦?害怕?亦或是都有?
他现在只想躺到床上,好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事件。
“跟你告白我可是犹豫了很久的……”
“好了,你们去做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护士打断了两个人的回忆。
张浩宇将过去的日子一点一点讲给秋枫听,连续好几天,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依旧觉得他是个陌生人。
做完所有检查,把结果拿给医生,两个人都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情,张浩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一起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并肩走在一起,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张浩宇一时找不到话题。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病房。
一分钟后,李秋枫的脸贴到病房门上的小窗户上,向外偷望;两分钟后,李秋枫打开病房门,走出去;三分钟后,李秋枫出现在医生的办公室里,询问了一些问题。
第二天,他们出院了。
第三天,张浩宇跟着秋枫并在天桥上抱了秋枫的腿,被送进局子里。
现在,他无由来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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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张浩宇早早起床,买了一大堆食物来到公园。
小猫们已经在老地方等着了,看到张浩宇提着袋子走过来几只等得不耐烦的已经朝他跑了过来,只有一只依旧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张浩宇像是带领着一群孩子的幼儿园老师,几只小猫簇拥着他发出喵喵的叫声,却没有一只抢食物的,只是安静的跟着他走到长椅旁。
轻轻摸了摸长椅上晒太阳的小猫,张浩宇笑了起来,在这群小家伙的簇拥下,他感觉这几天的坏心情都被治愈了。长椅上的猫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一人一猫已经认识了三年之久,严格来说应该是两人一猫,只是秋枫已经失去了和这小家伙们在一起的时光。
“来,吃东西了。”张浩宇招呼了一声,打开一袋猫粮分别放进公园里早就存在的猫食盆里,这些猫食盆已经存在好久了,用旧了也有人更换,久而久之来这里喂猫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喵喵!”刚吃了几口,刚刚欢迎张浩宇的小猫们叫着跑开了。
张浩宇顺着猫咪的行进路线看到了不远处大树后面露出的衣服,小猫们跑到树后面像是刚刚欢迎张浩宇一样,迎接着树后面的人。
“呀,你好啊!”那人似乎是知道自己暴露了,抱起地上抓着她裙子的小猫从树后面露出脸来。
“你怎么来了?”张浩宇有些意外,来的人是李秋枫,按理说她应该不记得猫咪的事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呃……我妈告诉我的,让我来这里喂它们。”
“哦。”
“昨天对不起……”秋枫抱着小猫,手里提着一袋子食物,慢慢接近张浩宇。
她本想等张浩宇离开再出来的,谁想到这些小家伙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没关系,你也是太紧张了,我本来想刺激一下你的记忆,谁想到你会这么狠,我的肚子现在还在痛。”
“抱歉,抱歉。大不了让你打回来。”
“打就算了,请让我抱你的大腿。”
“不……不可能,你这个变态!”秋枫抱着猫的手臂紧了紧,不再向前迈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开玩笑了,我又没有恋腿癖。”
“那你昨天还抱我腿,恶心死了,你这样说反倒让我觉得你真是个变态恋腿控。”
“都说了我是为了刺激你回复记忆,我不是在医院就跟你讲过我以前在天桥抱你腿的事了吗?”
“这么恶心的事,谁会记得。再说我不是也按照你的记忆狠狠地踢你了嘛。”
“你不是不记得吗?”
“我……哼,我就是不记得了。”李秋枫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到张浩宇身侧,蹲下身体把怀里的小猫放下,撕开自己带的猫粮再次把几个猫食盆填满。
“你不怕我是变态了。”张浩宇一脸坏笑的看着秋枫,即使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看不够,真想看上一辈子。
“喜欢小猫的没有坏人嘛,”秋枫侧过头发现张浩宇正在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立刻伸出手挡在两个人之间,“你这个变态,看什么呢?”
‘喜欢小猫的没有坏人’张浩宇觉得这个句式自己好像在哪听过,只不过这句话的主角好像不是小猫。
“不看了。”张浩宇站起身坐到长椅上,学着猫的样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阳光顺着树木的缝隙投射在他的身上,温暖而又舒适。
“不看拉到。”李秋枫也学着张浩宇的样子坐到椅子上,“真舒服啊!”
“喵!”小猫伸出前爪抓着张浩宇的裤腿拨来拨去。
“大哥,再让我靠会呗,你都躺了一上午了。”张浩宇和它商量道。
“喵!”小猫再次抗议,两个狭长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浩宇,像是在给这个侵略自己领地的恶徒发出最后警告。
“嘿,我喂了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是什么态度?”
“喵!”它伸出自己的前爪,从肉乎乎的爪子中露出锋利的指甲。
“好好好,我错了,我走。”
张浩宇离开,小猫轻飘飘的跳到椅子上,靠着秋枫的大腿盘起身体闭上双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这个重色轻友见利忘义的家伙。”张浩宇不满的吐槽。
小猫像是没听懂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哈哈哈。”秋枫看着一人一猫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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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张浩宇又做梦了。
梦中他回到了高中时代。
傍晚时分的林荫小路上,天气有些热,他和秋枫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聊着一些略显无聊的日常话题。
“站住!”
对面几个人手里抓着几条破旧课桌上卸下来木方,威风凛凛地拦住他们的去路,那模样就好像九几年香港黑道电影中走出来的角色,尤其是晚风吹过他们衣角以及遮住眼睛的长发时,那种感觉更加明显。
张浩宇认识这几个人,他们是高三快毕业的学长,也是学校里公选的每个班级里的“扛把子”。
张浩宇思索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惹过这些人,可思索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自己一个默默无闻又老实的“良民”怎么可能会招惹这些学校里的顶尖人物。
在张浩宇思索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靠了上来。
他把秋枫护在自己的身后,在对方前进的步伐中一步一步向后退,他很清楚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对方。
“只要秋枫不要受伤就好”张浩宇在心中立下这个小目标。
“我挡住他们,你快跑。”张浩宇回过头小声说。
“不,不行……”
秋枫死死地抓住张浩宇的衣角,嘴唇微微颤抖。她从没见过这种场景,六神无主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逃跑她绝对做不到。
“你去找老师、找大人,找谁都行,回来救我。”张浩宇依旧在劝说。
“不要!”
没办法,秋枫不愿意逃走,张浩宇只能先搞清楚对方找上自己的原因了
“各位学长,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吗?”
“没有。”
领头的面无表情,依旧向他们逼近。
“那你们这是?”
“你滚开,我找你身后的女同学。”
“找她?她得罪你们了?”
“没有。”
“那……”
“有你什么事,赶紧滚。”
“抱歉,你们不说找她什么事,我没办法离开。”
“找揍!”
领头的提着木方冲到了张浩宇身前,木方举过头顶朝着张浩宇砸了过去。
想到秋枫在自己身后,张浩宇根本就没办法躲避,他一躲受伤的就是秋枫了。没办法他只能举起双臂格挡。
木方一点点向张浩宇靠近,直到与他身体接触的前一刻。
他醒了,借着窗外传来的微弱光亮,他依稀能看见自己胳膊上的疤痕。梦中出现的都是当初自己真实的经历,可这件事很早之前就在自己的记忆中变得模糊了,为什么梦中却如此清晰?之后的处理结果都再次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大脑中。
那次事件影响很严重,他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那几位学长分别被退学和留校察看,而打架的原因更是让人哭笑不得:领头的学长想要和秋枫表白。
就连身为事件受害的本人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好笑,张浩宇望着天花板,想起了白天秋枫的笑容,心里不觉一阵发酸。可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算是一个好开头,从住院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秋枫那样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样的微笑是他最喜欢的,也是他发誓要一辈子守护的。
等等……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顾不得再睡觉,他赶忙打开手机在浏览器中输入“临时演员”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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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出去一下。”
秋枫看着手机里张浩宇的邀约消息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按下空格键暂停了自己最喜欢的电视剧,画面停留在两个太监窃窃私语的场景。
她飞快地跑到门前,打开门,然后又停住了。她看见了自己脚上的拖鞋,然后又看见了身上宽松的睡衣。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再次打开了门。
她开始期待张浩宇今天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站住!”
长长的小巷里没有一个人,可要去张浩宇所提的地方这里却是必经之地,原本秋枫就有点怕。这条巷子平时阳光很少能照进来,又阴又冷,再加上有点暗平时出行她都是能避就避的。
听到声音后,秋枫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她慢慢回头,两个男人出现在自己身后。
吓死了,原来是人啊。她嘭嘭乱跳的心脏终于能平静下来了。
两个人从怀里掏出匕首向他走了过来,还操着范伟的口音:“打……打劫!”
这让秋枫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那个……呃……”她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打劫,她把自己的包、手机以及首饰全都取下来扔到两个人面前,“都给你们,我全部的东西。”
两个劫匪似乎没反应过来,呆呆站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也太配合了吧!按照平时的剧本不是应该稍微反抗一下吗?
“怎么办?”
“我哪知道……”
两个劫匪竟然讨论起来了,看着他们的样子,李秋枫觉得自己好像在那见过这两个人,可一时又想不起。
“那就劫个色?”
“好!”
两个人终于讨论出了结果。
“我……我们要劫色!”那两人还在学着范伟老师的经典形象。
李秋枫有点想笑,可这种时候笑出来似乎太不尊重人了,而且对方还是坏人。
“光天化日,你们竟然敢打劫,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张浩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看着张浩宇的出现,秋枫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也想起这两个劫匪为什么眼熟了,因为这俩货正是自己正在追的剧里面扮演太监的人。
“你……你笑什么!”毫不知情的两人拿着匕首威胁道。
“不好意思,两位大哥,咱们露馅了。”张浩宇说。
他和李秋枫认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她的笑代表着什么。
两位演员离开后,李秋枫笑的更欢了,“你说你请的这是什么演员,也太假了吧,哈哈……”
“我有什么办法,你能不能别笑了,我感受到了你对我人格的侮辱。”
“可是太好笑了嘛!”
“……”
“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你一个大男人真小气。”秋枫说着可脸上依旧留有笑意。
“算了,今天我们去高中走走吧,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好啊。”秋枫蹦蹦跳跳的跟在张浩宇的身侧。
明明是同样的地址,景象却变得无比陌生,记忆里的小平房已经变成林立的高楼,以前生了锈的铁大门也变成了电动推拉门,塑胶跑道、成排的路灯所有的事物都已经不一样了。张浩宇觉得有些失策,已经物是人非的环境还怎么帮秋枫回忆。
他们沿着学校的小路并肩而行,每到一处不同的地方,张浩宇就会讲述一些他们在这所学校一起留下的回忆。高中三年的时光,他们的回忆简直太多了,一起逃课的、一起迟到罚站的、穿小纸条被抓的、找家长的……
各种事件充斥在张浩宇的大脑中,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明明过了这么多年,这些事为什么依旧如此清晰。
李秋枫跟在张浩宇的身边,每到一个地点她都会驻足观看,仔细的聆听着张浩宇的讲述,生怕漏掉什么。
时间在他们闲逛中一点一点流逝,校园里响起了午休下课的铃声,学生们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
“走吧。”张浩宇说。
该看的也看了,该回忆的也回忆了。
两个人顶着正午的高温踏上了归程。
走出校门口,一些移动摊位已经在道路的两侧摆了起来,数量还不少。翻炒食物时噼里啪啦的厨具碰撞声,油炸食物的滋滋声混在一起把这里变成了一条美食街。几个跑的快的学生已经超过了他们,开始寻找起自己想吃的东西。
“要不要吃点东西?”张浩宇闻着飘来的香气询问秋枫的意见。
“我们还是别和他们抢了,再说要吃也得狠狠宰你一顿,得让你好好心疼一下。”
“我可没得罪您吧。”
“还敢说,找人吓我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呃,好吧,请您下手轻点。”
身后的喧闹声在两个人前进的脚步中变得越来越小,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张浩宇觉得现在的秋枫比住院的时候要开朗好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沉沉闷闷,一天都看不见她的笑,现在自己的心情都在她的影响下变得很好。
路边一排茂密的树木为行走着的他们遮挡住正午的阳光,张浩宇四处张望着,这里已经看不出他们高中时代的影子了。
很奇怪,张浩宇心里想着。这里一点一滴的变化他都是亲历者,长大、上学、工作,自己从没离开过,可为什么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了,唯独高中时代的场景自己却记得异常清晰?就比如说面前的长椅和长椅旁的电线杆。
“等等!”秋枫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张浩宇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这个地方有点印象,但又什么都记不得,那种感觉……呃……”
“要不要提示?”
“不要,我再想想。”
李秋枫的双眼转来转去,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张浩宇则安静的守在她的身边,一句话也不敢再说,生怕打扰到秋枫的回忆,因为这里确实是个非常值得回忆的地方。
“你就是在这向我告白的?”
张浩宇愣住了,笑容不自觉的爬上脸颊,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顾不得许多,他想立刻确认秋枫记起了多少。
“你记起来了,其他的呢?有没有想起来。”
“没有……我只能想到几个片段,具体的还是想不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张浩宇抓起秋枫的手,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就像是当初告白时那样。虽然秋枫只是记起了几个片段,但对他来说却无比重要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接着说:“只要有进展就好,我们慢慢来。”
“嗯,那你就负责讲一讲告白的经过吧。”
“在开始思考感情问题这方面女生总是早于男生。”张浩宇回忆起那时的点点滴滴。
“我们从记事起就开始在一起玩,由于年龄相仿的关系,感情也一直是最好的。
上学、升学我们一直没有分开过,十几年的时间我们始终都在对方的身边,未曾离开。这是好事,却也是我们之间感情最大的阻碍。
正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这也让我没办法认清我对你的感情。年轻嘛,思考怎么玩总是会多于感情问题。当时我一直觉得你在我身边就是理所当然,我没想过你会离开我,没想过没有你后的生活。
直到升上高中后,你身边聚集的男生越来越多,搭讪的、告白的、送情书的开始不断出现,我才理解到什么叫做嫉妒。
我开始思考我为什会嫉妒,想来想去答案都指向一处,那就是我喜欢你。
可我想不出我喜欢你的原因,想不出我喜欢你哪一点,想不出我喜欢你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所以到最后我还是不敢确定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虽然拒绝了所有向你告白的人,可还是有人不死心嘛。
每当有人向你告白我的心就会紧张起来,我怕你答应对方,怕你从我身边离开,怕我以后的生活里没有你。这种感情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我很矛盾,我怕你不喜欢我,万一我真的告白了,你又拒绝了我,这样我们恐怕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了。
直到又一个告白者出现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在那场告白中带走了你。我牵着你的手毫无目的地乱跑,直到这里。
我们两个喘着粗气互相看着对方,你似乎并不觉的惊讶,只是笑着看着我。
‘我喜欢你。’我终于说出口了。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笨蛋,说的太晚了!’你说。
‘那你是答应了。’
‘废话,我也喜欢你呀,一直都是。’
就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
“所以这个地点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就只是你跑累了,就在这告白了?”
“呃……是。”
“好没情调啊,我还以为会更浪漫一些。”
“实在对不起!”张浩宇也觉得当时的自己确实欠思考,不自觉地开始道歉。
“那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不说算了。”分不清秋枫是生气了还是故意的,她扭过头自顾自的向前走不再理会张浩宇。
张浩宇有些急了,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秋枫的手:“我喜欢你!高中是,大学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张浩宇只喜欢李秋枫!”
有些不好意思,这应该是张浩宇长这么大干过的最羞耻的事情了。也幸好是中午,烈日炎炎的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否则他非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你喜欢我那?”
“我……”张浩宇一时语塞。
“都喜欢这么多年了,还没搞清喜欢我的原因?”秋枫没有回头,所以张浩宇看不见她嘴角的笑意。
“我都喜欢,你的全部我都喜欢。”
张浩宇给出了答案,这是他多年来思考的结果。不管是她做什么张浩宇都讨厌不起来,就连看着她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一手吃零食一手拍肚皮,张浩宇都觉得很可爱。
“好敷衍哦。”
秋枫回过头,抓了抓自己的刘海,企图用头发遮挡住自己的眼睛,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可她这样做除了遮挡自己的视线外根本毫无用处。
“好啦,我们去吃饭吧。”秋枫丢下一句话又自顾自的往前走,不再理会张浩宇。
一脸无辜的张浩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话题突然就到吃饭上去了?他明明还有很多话回应秋枫所谓的“敷衍”呢。不过既然对方已经不愿意听了,那他只好跑了几步跟上秋枫的步伐,然后看见秋枫通红的耳根。
——————————————————————————————
“我爱你!嫁给我吧!”张浩宇梦见了他手里拿着玫瑰和戒指向女孩求婚。
“我愿意。”女孩接过他的鲜花以及戒指。
他很高兴,抱起女孩原地转了几圈。可当他看向女孩的脸时,却发现女孩的脸上始终有一层雾气似的,让他无法看清女孩的容颜。他不停地揉搓自己的眼睛,他想看清女孩到底是谁,可那层雾气始终无法穿透。
“叮铃铃!”
闹铃的声音响起,把张浩宇从梦里惊醒。他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空荡荡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
距离去高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张浩宇带着秋枫“走访”了很多有他们回忆的地方,秋枫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着,虽然不是全部,但已经记起了很多事情。
“怎么又是这个梦?”张浩宇嘀咕着。
这个梦已经连续好几天了,可他始终没办法看清女孩的脸,也记不起周围的场景,这倒是与高中时的梦完全不同。
今天又是周日,昨晚他和秋枫约好要一起去公园喂猫。
拉开窗帘,张浩宇便看见天空中布满了云。他打开手机看了下天气,说是下午可能会有降雨,不过他们中午就能回来,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以防万一,他还是在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了把伞,接着又确认了下自己的口袋,摸到那个小小的方盒后,这才安心下楼。
他觉得这个梦像是在指引自己,只要自己不去求婚,那个梦就一直不会停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回忆之旅”,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秋枫虽然没说什么,但已经默认了张浩宇女友的这个身份,两个人就像是回到了车祸发生之前。
再者就是张浩宇想用这种方式给秋枫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明白无论她之后是否能彻底恢复记忆,他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爱她。
挑选戒指,挑选求婚地点,甚至结婚礼堂他都有去看过。
最后他选择了那个公园作为求婚地点,一是那里满是回忆,还有就是他想让自己的懒猫老朋友见证这段感情的重要时刻。
“好慢啊。”
刚出楼门口张浩宇就看见了秋枫,以及她脸上不满的小情绪。
“晚上失眠了,没怎么睡着,不信你看我的黑眼圈。”
张浩宇倒是没说谎,他确实失眠了,一想到求婚这件事他就紧张,脑子里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直到天开始放亮他才睡着,紧接着就又做了求婚的梦。
“还真是,黑眼圈好严重哦。”秋枫走到浩宇面前仔细观察他的黑眼圈,然后小声嘀咕:“我还从没见你会失眠呢。”
“什么?”
“啊……没什么,快走啦,再不走都到中午了。”
猫儿们还是老样子,见到他们就一股脑的飞奔过来,只不过这次有些奇怪,它们冲向的不是食物,而是张浩宇的腿。
它们用爪子勾住张浩宇的裤脚,甚至因为没掌握好力度勾到他的皮肤,让他一阵吃痛。
“喵喵喵……”小猫们的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明明以前很温柔的,怎么今天变得这么暴力。”张浩宇不解的看着秋枫,但她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
“可能是饿坏了吧。”
他们将猫粮倒进碗里,可几只猫依旧不为所动,仍然在用爪子勾他们的衣服。张浩宇穿的长裤还好,可秋枫穿的是裙子,可怜的小腿已经出现了几条红痕。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加灰暗,细细的雨滴开始稀稀拉拉的落下,他们赶忙将猫食盆移到不远处的凉亭里。本以为猫儿们是预知会有降雨所以才不安定,可来到凉亭里它们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
“少了只猫!”秋枫惊叫。
听了秋枫的话,张浩宇立刻低头数了一遍,确实少了一只,而且巧的是少的正好是他的老朋友。
“怪不得今天它们一反常态。”
秋枫蹲下身抚摸小猫们的头顶,然后说:“它会不会是遇到危险了,所以它们才急着向我们求助。”
“有可能。”张浩宇也蹲下来,抱起一只然后说:“我们懂了,别着急,带我们去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凉亭的瓦檐流下,像是一条条珠帘。几只小猫似乎听懂了张浩宇的话,冲进大雨中。张浩宇把伞递给了秋枫,跟上了它们的步伐。秋枫接过伞顾不上打开也跑进了大雨里。
偌大的公园此刻在张浩宇的面前就像是一座迷宫,小猫们一刻不停的在前面左弯右转,他则在后面穷追不舍,至于秋枫现在只能看见远处模糊的身影。
“呼呼呼……”张浩宇不停地喘着粗气,缺乏锻炼的他没跑多久身体就开始严重抗议,他甚至感觉有些不能呼吸,双腿酸痛像是要失去知觉一样。
就在张浩宇觉得自己马上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小猫们终于带着他冲出了公园,来到了外面的公路上。
穿过公路,在一条小路上张浩宇终于发现了那只猫。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已经被雨水淋透,浓密光亮的毛现在都软趴趴附在它的身上,一滩红色的液体从它的身体周围借着雨水向外扩散。
几只猫率先冲过去,围在那只猫身边,不停地喵喵叫,用脸去拱它。
张浩宇刚要过去,两道强光照了过来,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像极了当时车祸时的场景。他不停地朝驶来的汽车挥手,想让他停下来,因为那群小猫距车已经不到10米。
“喂!停下!”张浩宇不停地站在路边挥手,甚至大喊出声。
他的声音消失在大雨之中,对方似乎没有听见,也没有注意到在路边挥手的他。
车依旧在向前行驶,八米……六米……
没办法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冲向道路中间,张开双臂。车灯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他睁不开双眼,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超过大雨的声音传到张浩宇的耳朵里,一同传来的还有秋枫的惊呼声。
张浩宇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该怎么形容,恐惧?紧张
他觉得大脑很混乱,很多事无由来的涌进来,让他无从适应;但又很清醒,他从大脑里找到每天出现在梦里的求婚对象,她是秋枫,而场景自然是他告白的街边。
“喂,你找死啊!”
张浩宇张开了双眼,车头距离自己还有大概二十公分。
“对不起,”张浩宇立刻道歉,“路中间有猫。”
“猫命重要还是你命重要,傻*”
没想到他的道歉反而让司机更加气愤。张浩宇不再多说话,抱起自己的“老朋友”离开,几只小猫跟着他走到了路边。
秋枫也赶来,二话不说赏了他一巴掌,然后投进他的怀里,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他本来想拥抱秋枫,可怀里还有一只猫,让他腾不出手来。
“喵……”微弱的叫声传来。
两人立刻分开,张浩宇开始仔细检查小猫的伤势,秋枫也开始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宠物医院。
血是从猫的后腿流出来的,皮肉绽开,甚至能看到外露的骨头。小猫的神情也很虚弱,肚皮断断续续的起伏着,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黯淡无光。
“找到了,这有家宠物医院。”
“快走。”张浩宇不敢多做耽搁,照这个状态,他真怕这个小生命死在自己怀里。
他们在街边打了辆车,剩下的几只小猫则没再跟下去,安静的站在屋檐下注视着他们离开。
“你们确定要救?且不说能不能救活,花费可不小,这只猫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医生看着手里的片子说。
“救!多少钱都救!”秋枫毫不迟疑。
“好,那你们在外面等吧。”医生和两个助手带着猫走进了手术室。
剩下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雨水顺着秋枫的头发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衣服都湿透了,就连鞋子都灌满了水。
张浩宇看着落汤鸡似的秋枫说:“我想起了点事……”
“什么事?”
“我们结过婚了。我还以为失忆的只有你,原来我也失忆了。”张浩宇说出了不可思议的真相。
就在刚刚快要被车撞到的时候,很多记忆一股脑的再次回到他的大脑,求婚的、领证的、婚礼的、共同生活的……很多很多。
“你记起来了?”秋枫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发梢的水甚至甩到了张浩宇的脸上。
“什么叫我记起来了?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张浩宇抹了一把脸,有点搞不清情况。
“我本来没失忆……是为了刺激你找回记忆才装失忆的。”
“啥!?”张浩宇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满脸都是问号。
“我说我本来就没失忆,为了帮你找回记忆才装失忆的。”
张浩宇觉得事情发展大大超乎自己的预料,以至于自己现在真的蒙了,不自觉的再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秋枫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一下子坐到了张浩宇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大哭出声。
“你口袋里装了什么,硌到我屁股了。”秋枫一边哭一边说。
“呃……挺好的气氛都让你破坏了,起来一下。”
秋枫松开抱着张浩宇的手,离开他的身体。
张浩宇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单膝跪地:“虽然我们结过婚了,但请允许我再次向你求婚。秋枫,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真是的,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懂看气氛啊,这是求婚的地方吗?”
“哦,那算了,反正都结过婚了,你答不答应也没差。”张浩宇装模作样的合上装戒指的盒子,要站起来。
“停,我……我又没说不答应。”
“那就是答应了?”
“嗯!”秋枫不敢直视张浩宇的眼睛,即使她之前经历过这个场景,但还是很害羞。
张浩宇把戒指戴到秋枫的手上,两个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咳咳!”一声咳嗽声把他们拉回到现实。
“怎么样了?”看到出来的医生,他们赶紧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
“活了,办下手续,这只猫先放在我这观察,不过受伤的腿可能会落下残疾。”
“太好了!”秋枫刚要抱张浩宇却在医生的目光中硬生生的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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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空荡荡的礼堂中,只有两个人和一只猫。
他们穿着礼服婚纱站在台上。
“第二次举行婚礼是什么感觉?”张浩宇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问。
“住嘴啊!好好的气氛全都没了啊!”
“那谁来读誓词?”
“你。”
“等等,我查一下。”张浩宇掏出手机。
“……”
“我愿意。”
“啊?什么你就愿意啊!”
“不是,自己问自己问题很怪呀,我就跳过问题直接说答案了。”
“我……”
看到秋枫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张浩宇马上开始接着读:“李秋枫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帅气青年做你为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
“你们可以开始交换戒指了。”
……
“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郎了。”
“不是亲吻新娘吗?”
“所以说自己和自己说话很怪啊。”
“住嘴,气氛破坏怪!”秋枫再也忍不住了,张浩宇每句话都在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她一把扯过张浩宇的脖子,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破坏气氛的工具。
错过他们求婚场景被张浩宇自顾自带来的小猫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了,一爪子落到了张浩宇的腿上。
“呜……啊……”空荡的礼堂被某人的叫声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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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的日记
6月5日星期三晴
我出车祸了,被送进了医院,当我醒来已经躺了病床上。身体好痛,不敢动。我问了妈妈,浩宇的伤似乎比我重,还在昏迷中,好担心。
6月6日星期四多云
妈妈说浩宇醒了,可身体情况和我差不多,还不能下床。还有就是妈妈跟我说他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不叫她“妈”而是叫她“阿姨”。不过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询问我的情况,好开心。
6月13日星期四阴
他叫了我的名字而不是“老婆”,这印证了妈妈的话,他的记忆似乎真的出问题了。怕他知道实情后情绪不稳定,我只好装作自己失忆,询问我们的回忆,看看他还记得多少。幸好两个母亲都很配合,才没有露馅。
6月14日星期五晴
我跟医生说了浩宇的事,他也同意我的处理方式,先别刺激浩宇,他先观察下浩宇的状态再决定怎么处理。我和两个妈妈商量了一下,把家里属于我的东西全都搬了出去,索性就这样,之后在慢慢想办法帮他恢复记忆。打电话好累啊!我一天打了快一百个电话解释浩宇失忆的事以及叫他们配合我说谎。
7月4日星期四小雨
明天就能出院了,今天我们做了最后的检查。我没敢跟他说话,生怕露馅。我们回房后我又偷偷溜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说他的大脑没问题,记忆就只能慢慢找回了。
7月6日星期六晴
这家伙竟然突然冲出来吓了我一跳,没忍住喊了变态。看到他满是鼻涕眼泪的脸向我靠近我就又没忍住,然后他就被送进局子了。浩宇,对不起!
7月7日星期日晴
今天去看那些小家伙却遇到了浩宇,有点尴尬。它们还好好的,真是太好了!今天恐怕是这些天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了。
7月20日星期六阴
这些天我们去了好多地方,而他还是只记得以前的事,跟我求婚之后的事还是完全不记得。可恶的家伙,竟然找演员吓我,要不是我机智发现了破绽还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等等,难道他想要英雄救美?早知道就给他个表现的机会了。浩宇,对不起!对了,回来的时候我假装说我想起了一些事,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我们高中时的回忆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好幸福。
8月25日星期日雨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小猫抢救过来了,浩宇的记忆恢复了,还向我求婚,啊,好幸福!
9月27日星期五晴
我们又一次举办了婚礼,这次没有观众……哦,不对,有一只猫。小猫康复后腿落下了残疾,我们收养了它。这个人真的太会破坏气氛了,每当我感动的快哭的时候他总会来一句话把我的眼泪搞没。小猫干的好,狠狠地抓他!
x月xx日星期xx
之前的二十多年我们过得很快乐,我想之后的日子我们也会一直幸福下去,直到生命结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