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告白
“警告！警告！健康监测系统显示，您有出汗、心跳加速等非正常状况，中央系统自动为您打开休眠仓，请你尽快结束休眠，并对身体进行健康检查，及时作出调整。重复。健康监测系统显......”
被打断的我失望的去拍警报器。
“还是关掉好，这声音真烦。”
我突然间意识到，我又体会到了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叫做——烦躁。
我重新回到了控制台前，打开系统，查看汉斯的情况。
“守望者51号，这里是塔台，听到请回答。重复。守望者51号，这里是塔台，听到请回答。”
“塔台塔台，这里是手守望者51号，请指示。”
“报告你现在的情况。”
“好的，塔台。任务已完成，现在正在返航中。D11区大气状况恢复到稳定值，E16区火山活动的详细资料已发送至塔台，请尽快进行分析，并做出相应的调整措施。预计10分钟后抵达塔台，请保持通道畅通，并启动维修系统。完毕。”
“塔台收到......”
我看了看右下角的消息提示：是汉斯发回来的数据资料。时间是一小时前......
明明对汉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我却控制不住的想要跟他说话。我也搞不清楚这种情感是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就在我身边，孤独时总会找他聊天，这就是“依赖”的情感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明知道不对......
“汉斯，你还在吗？”
“还在，请指示。”
“你能陪我聊会天吗？”
“你想聊什么，爱丽丝小姐？”
“叫我爱丽丝，不要加敬称了。”
“好的，爱丽丝。”
“呐，汉斯，你以前还照顾过其他的人吗？”
“没有，爱丽丝。你是我的第一位搭档，也是我唯一的搭档。其实，更不如说你是我的主人。我被制造出来的意义就是与你一起工作，并保护身为新人类的你的安全。如果你的生命结束，我也将被销毁。”
“那这么说，你是我的...专属？”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的。”
“那...你产生过...情感吗？”
“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我必须遵守《智械守则》。第一条规定：不允许任何智械以任何形式出现感情。如果违反的话，我将会被销毁，而且，身为我的搭档的你，也将会被追究责任，受到严厉的惩罚。”
“可是，你就不渴望吗？我是说，你难道就不渴望有感情吗，你不可忘体会各种感情所带来的感觉吗？没有情感，还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抱歉，爱丽丝小姐，我是智械，并非人类。尽管我们的设定中拥有情感程序，但是......而且，我无法理解你所说的完整的人的含义。”
他又换回了敬称。
“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搭档...工作的搭档...”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他的回答很迟疑，他，是在说谎吗？为什么我的内心会有乱蓬蓬的感觉呢？我不甘心，焦急地再次问到。
“你喜欢我吗？”
“爱丽丝小姐...我......滋~滋滋~~~”
“警告！警告！您的语言中出现企图诱导智械产生情感的词语，请及时停止，否则您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警告！警告......”
汉斯仿佛要说些什么，但突然间通讯被切断了，整个控制台闪着红色的光，耳边不断响着刺耳的警报声。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蜷缩在椅子上，只是觉得鼻子酸酸的，哭了起来。我一边后悔自己头脑一热，竟问出这种问题来；但同时却又想着汉斯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我只是等待，等待汉斯回来，等待他的回答。
是飞行器的声音，汉斯回来了。
我焦急地跑出去，看到的穿着工作服的他，依旧是带着那种虚假的微笑。
“任务完成，请对飞行器进行检测维修。”
我本以为他会回答我的问题，可没想到的是他却只字不提，从我身边走过，竟是如此冷漠。我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本能地想大喊，可谁知却是带着眼泪，说着那样无力的话。
“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你到底...！唔！唔唔！”
他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很用力。他用眼神示意我有窃听器，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等我稍微平静了些许时，他终于开口了。
“抱歉，爱丽丝小姐，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的听到这句话时，我感到内心是那么的炙热，像是火烤，我体会到了痛苦是怎样的感觉。这，是所谓的“失恋”吗？
“我知道了，没事的。”
我想勉强露出笑容，但没想到是那么艰难。是啊，我到底在奢望些什么啊，他只是一个智械，怎么会冒着被销毁的风险对我产生感情呢？况且...况且...现在的我......我泣不成声。
“爱丽丝小姐，请不要哭，您没有必要这样。”
汉斯伸过手来想按住我的肩膀来安慰我。我用力一挥把他的手推到一边。
“你不要碰我。你以为我哭是为了谁啊！我刚才说过的话，都忘掉吧，反正你只是一个冰冷的智械！笨蛋笨蛋笨蛋！！！”
我一边哭，一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似乎什么也没做，呆呆的站在原地，低头不语。我不知道他的表情究竟是痛苦，还是虚伪的微笑。
无所谓了，我这样想到......
我那一天，都没出自己的房间。
此后的几天，除了正常的工作，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像平时一样，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关系。他的笑容，在我的眼中，也变得越来越虚伪......
“编号51，汉斯，最近你的情绪出现了很大的波动，我希望你注意一下。”
“明白！”
“别忘了你属于哪里，是谁把你创造出来的！”
“是泰坦。我明白。我至死忠于泰坦。”
“很好。还有，最近你搭档的情绪不太稳定，我希望你们以工作为重，同时，也别让事情恶化下去，否则，出现了问题可不是你们两人能担的起的！”
“我明白。”
“你好自为之吧。”
滋滋~~~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