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梅特勒的方向感没错的话,那么只要向北沿着海岸走就一定会找到魔王城的遗址,也就是那片湖泊。
海边的湛蓝的天空是一望无际的,因为气候的缘故,这里总是在下雨,不过并不是那些狂风暴雨,而是令人心中发痒的蒙蒙的细雨。也正因为雨的缘故这里的植物虽然不高但是依旧十分茂盛。也许在这里游个泳也很不错?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还没到泳装的时间啊)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在她可不关心这些东西,魔法感知最大功率开启,只要有一丝波动,即使是一阶魔法的波动她也能感受到。
但是她已经在天上飞了半天,可入目的还是一片又一片的海岸和细沙。
等等,地形不对。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地图。怪不得当时总感觉怪怪的,因为时间的缘故,现在的地形已经和原先的大不相同。她明明记得再往前走有高山的,但是可能由于侵蚀,现在变成了并不起眼的山丘。
但是总感觉变化的太大了些·······不像是自然造成的,而更像是·····人为的?
梅特勒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现在已知可以造成这样的人只有两个。莫兰特奥和主宰。如果是主宰的话还有可能,毕竟它如果要隐藏自己的话确实是可以把这里隐藏起来。但是只有八位以上魔法才能做到这一步。按照现在的地图制作时间来看的话,主宰如果几百年前就有八阶以上的分身的话,为什么不早把这里统治掉?
她知道主宰的可怕,一个无限接近于八阶的分身甚至需要一个八阶魔法才能抹除。就凭一个莫兰特奥还不够格。那么这是他干的?为什么?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藏匿,还瞒不过奥术贤王。
梅特勒拿出了一件水晶眼睛一样的东西
超位法器·真知之瞳
这个玩意也是梅特勒以前不知从哪个上古遗迹中翻出来的,它上面所蕴含的魔力远超于普通的九阶职阶。但并不知道是达到了“真实”奥义的哪一层。
真知之瞳半最大功率展开,不一会她就发现了下面某个发着光的位置。
“竟然伪装成了山洞啊”梅特勒向下俯冲,直接进入了光芒中央········
·············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望着面前的破旧的木屋内部,墙壁上的木头有好几处都已经腐烂了大部分,一股混合着霉菌的气息和酸味令她皱了皱眉。但他(没打错)突然又发现自己貌似又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不,这只是一抹意识”梅特勒感应了一下。并不是她自身的变化,只是她的意识进入到了这具身体里面。这种魔法并不常见,一般是用来让人体验一下过去别人发生过的事。
那这现在是谁?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又是在哪?
“快出来了莫尼,再晚点你就要受罚了!”外面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梅特勒这才发现他原来是躺在这间木屋的地板上。但是这个名字,莫尼,难道是········
莫尼·布兰斯·安东尼奥
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但梅特勒却幸运的对这个名字有着印象,不不只是他,其它死去的四十个同伴也都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还有几个称号。
勇者,勇者大人,“那位”,或是··········主宰!
这是勇者还是勇者的时候,魔王还在与人们争斗的时候。
先走出了破烂的木屋,一个小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向某个方向跑去。
“快快,要不就迟到了”
迟到?什么迟到?
梅特勒并没有反抗,只是跟着她一直向前跑着。边跑他还在四处打量着这里。
无数相同的木屋,许多屋子的木头都已经掉色
还有一些红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
这看起来像是个营地的地方,到处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除了不安,还有荒凉,破败,迷茫,绝望,仇恨。
这是勇者小时候的经历?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一个操场一样的地方。但是虽说是操场,却已经挤满了无数像她一样大的孩子们。他们正整整齐齐的站在草坪上,呃,这勉强算是草坪,不知多少地方已经露出灰色的地面,像是丑陋的伤疤。
一两个打扮的像战士一样的大人穿梭期间。那个拉着他的小女孩快速带他来到了其中一个方队。
为首的士兵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便让他们进入了方队。
梅特勒和小女孩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觉得这有点像是地球上某个高中的跑操情形。但是不一样的是,这里每个孩子的脸上都带着一模一样的神情,无论男女。
麻木,无情,甚至·······恐怖?
除了他旁边的那个女生,也只有她还带着兴奋和自信的笑容,仿佛只有她这里被上了颜色。
总有一种集中营的感觉。
前面的那个士兵突然发话,“先宣布一件违纪记录,前天早上,阿尔克斯和列米亚在宿舍里打架,现已被定为一级严重违纪,于现在执行收容”
诶等等,收容是个什么鬼,scp?
这时他前面的那个男孩突然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这也是梅特勒第一次看到这些孩子们除了麻木之外的第一种表情。
但是已有士兵来到了他的面前,反捆住了他的双手。梅特勒看到这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不断颤抖的双腿。
和从其它地方出来的另一个被押着的孩子一起,他被带到了远处一个由钢铁打造成的建筑。【那是哪】。梅特勒用手语示意他旁边女孩。虽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懂。
【禁闭室】。女孩示意。【没有孩子从那里出来过。】
“好了,如果再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会被关进去的。集合!”
突然间,梅特勒周围所有孩子向士兵靠拢,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之后,所有孩子都跟在了那个士兵的后面,步伐整齐一致的开始绕着操场跑去(还真就是跑操啊)。
在操场中央,有一个穿着白色法术长袍的术士用魔力扩大了声音大声说着些什么。梅特勒断断续续的听着,着、这充满着人类罪恶的激励词。
“众所周知,你们是全世界的希望·········在这里,这所为所有有能力的孩子们所搭建的学校·········保护这个世界,击败邪恶的魔物········”
“训练·········提高能力,但不允许·······违纪···········你们是人类最后的曙光,你们是黎明,是希望·············”
“········为了保护你们·········禁止出去这里,因为外面很危险·········”
虚伪的话语,丑陋的足以引起梅特勒的不适。总结一下,就是所有在战争中失去家庭的孩子们并没有像外界说的那样“被收留在福利院”“受到良好待遇”而是被关到这种被称为“学校”的军营里面去,他们被看得像畜牲一样,整天生活在肮脏腐烂的宿舍接受着强烈的训练,还不允许被放出。每一年长大后合格的人会被投放到战场上,而不合格的人呢··········再没有人知道。
这样的“福利院”梅特勒之前也是有听说过的,并且作为魔法协会代表他甚至也曾慰问过,不过现在看来那些“孩子”们都是一些假象了。
··················
在操场旁的一座最大的建筑里,一个身穿黄色军服的人正向一个披着黑色军大衣的长官敬礼。
“克洛斯夫上校,没想到在这时候你还能来到这里。”
“是啊,本应该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家伙来到学校,确实很奇怪。”军大衣回答道。
“上校,如果您出现在后方的话,那前线的局势·······”
“是的,我们抵不住了。莱茵思战线正在土崩瓦解,没有多久它们就会打到这里来。”
“那·········现在撤?孩子们呢?”
“有资质的留下,剩下的,”
军大衣眯了眯眼“把他们留下,至少还能为我们拖延一下时间。”
“对了,包括那个女孩。”他突然又说
“这是战争,不存在仁慈。也不需要怜悯,即使保持希望,资质不够,难道就能活下去?”
“好吧”黄色军服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就是梅特勒一开始遇到的吧?)
(也许吧)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但梅特勒仍在坚持,尽管这副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但他看到过一个筋疲力尽而倒下的孩子被身后的无数只脚从身上踏过,再看时已经没有了人的痕迹,只有一片血迹和前来清扫的士兵的身影。
鲜血浸泡在草坪上,深深的为这片光秃秃的草坪染上一片殷红。
没有人会对此有所表示,因为相同的情形他们已经看过太多了。
就在梅特勒终于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每个孩子都直接瘫在地上,但随即就有人把他们像食堂方向驱逐过去。
梅特勒刚想要找一找之前拉他的那个女孩,突然有人拍了他两下,示意他过去。
梅特勒跟着三个相同年纪的男孩向食堂走去,前面两个正在交谈甚欢。
“听说前一天又有好几个人被杀了?”
“是啊,死在韩孟江手里的就有两个”(别问我为什么突然起中国名,没办法外国名实在是太难起了。)
“死这么多人那些教官不管吗?”
“他们哪里管的上,这么多人。只要不被教官看见或者不被别人告发,你对其他人做什么都行。那些教官才愿意少管几个孩子呢。”
“还有莫尼你好像和韩孟江有仇吧,可要小心点哦。”还没等梅特勒回答,他又开始继续说话。
“说起来咱们这个四人宿舍也已经组建三个月了吧,竟然一个人都还没死,我是两年前来到这的,你好像才来五个月?”(原来这些家伙和自己都是一个宿舍的。)
“是啊,还有潘达已经来了四年了,除了他以外好像莫尼也是?是吗莫尼?”他突然回头转向我。
“啊,对。”梅特勒脸上装作稳如老狗,实际上他内心早已是波澜震撼。自己一个上午都呆不住的地方,没想到这家伙已经待了四年了?
大家在窗口取了饭,好吧,应该是“可以补充能量的黏稠类物品”,还少的可怜。实际上,这种东西被学生私底下叫做饲料罢了。
找了个地方坐下,只听刚才一直侃聊的那个男孩突然一脸神秘的对他们说“其实啊,这种学校培养士兵只是次要任务而已。”
“我听说,普通士兵是杀不死魔王的,但是神会给在战火中受到伤害的某个孩子降下祝福并使他成为“勇者”,只有他才能打败魔王。所以那些教官才对孩子们的死亡漠不关心,毕竟勇者要是这么容易死了那他还算什么勇者,而其它本就是炮灰的家伙他们才嫌死的不够多呢。“
所以这个孩子就变成了勇者吗?梅特勒看向自己。
好不容易把盘子中的东西咽下,梅特勒就要转身离开这里,突然他身旁的一个高大男孩对他挑了挑眉。梅特勒心中一凛,因为他感到一种眼神,虽然只是眼神,但却带着一股血腥气息。
那个眼神看到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待宰的猎物。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或许可以听到这些人的“伟大功绩”。他们的眼神早已不是正常的黑色,反倒是发着精光。他们看到的人也不再是人,而是一件艺术品,一件还未经他们打磨的原料。有人以他人的恐惧为食,使他人在空洞无物的绝望的冰冷中慢慢僵硬,而它们看着别人还未冷却的放弃一切的神情却会感到无比愉悦,或者在他人身上尝试杀人的各种办法,做成一件件令世界恐慌的展品。
它们是丧失人格的庸属,颠覆人文伦理的背叛者。
它们就是所谓的杀人狂魔。
甚至,周围的空间都在这个冰冷彻骨的目光中消散,但梅特勒知道,这只是魔法时间到了而已。
是谁这么大力气的布下这种高阶魔法,却又仅仅是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