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个少年很强
早晨安灵早早地叫醒了弟弟，收拾好东西到大厅等着。
黑子仍在打盹，西城苍火却不知所踪，他的地铺也早就被卷了起来。直到八点钟的钟声敲响，西城苍火才从二楼走下楼梯，他的装扮立刻让安灵张大了嘴。
西城苍火在T恤外套了一件银色的风衣，衣摆几乎垂到地面。他头上还包着条黑色的头巾，将一头红发束成一簇簇朝天的尖刺。头巾上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字母“M”。
“Mercenary的意思。”西城苍火指指头巾上的字母解释道。
安灵想笑又笑不出来：“你穿风衣干嘛？觉得很拉风？”
“错，因为风衣可以藏下尽可能多的武器。”西城苍火面无表情地撩开衣摆，风衣下面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军械库，此外他腰间还挎着一把长刀，腿上绑着一把匕首，背上背着火箭筒，说是武装到了牙齿也不过分。
“忽然觉得我们很安全呢……”安灵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安阳倒是看呆了，男孩子绝对很喜欢这身行头。
大厅的门忽然被推开，加特朝他们招招手：“车准备好了，快点吧。”
……
早晨八点钟，太阳已经从天洛东方的海面上升起，给这个朱红色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在高大的建筑物背后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各交通干道迎来第一个高峰，行人也涌上街头。钢岩的眼线们低调的穿行在人流中，藏匿在影子里，警惕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终于，守在一个高架桥入口处的眼线发现了西城苍火他们的飞车，这个情报立刻被传达给了在钢岩总部大楼待命的陈璲。
陈璲熟练地转着自己的手枪：“开车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
“嗯。他的具体身份没有查到，可能是对方临时雇佣的司机。”来报信的手下答道。
“要是碍事的话就杀掉。”陈璲不耐烦地站起来，“全员出动！”
大楼外，十几辆最新式的悬浮飞车已经发动了引擎在等着。陈璲换上一身战斗便装坐上了第一辆车，其余数十名西装革履的人立刻乘上了其余的飞车，接着这个车队便浩浩荡荡地开向了那条高架桥。
……
西城苍火开着租来的飞车顺利地上了高架桥，他选来选去还是选了高架桥上的这条路线，在这里容易逃脱，速度最快，同时……最容易暴露。
安灵不停地抚摸着自己藏在腰间的那把手枪，紧紧把安阳搂在怀里。她还是非常紧张：“喂，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是吧……”
西城苍火没搭理她，他挠挠肚皮，熟练地单手拐弯，这时他忽然从后视镜上看到四辆黑车正跟着自己。
“你会开车吗？”西城苍火忽然向安灵问道，“加叔租来的车是便宜货，不能自动驾驶。”
“啊？哦……我会……”安灵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接下来是一条直道，西城苍火固定好方向盘，让开驾驶座。安灵安慰了一下弟弟，爬到驾驶座上紧张地握住方向盘，一回头却看见西城苍火正剥开一支棒棒糖放进嘴里。
“干嘛？”安灵直接火大了，“你让我开车就是为了吃棒棒糖？”
“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西城苍火说着取出两把U-9冲锋枪，“接下来我要干的事会让大脑消耗大量的糖分。”
“什么？”
安灵一头雾水，但接着她就看到西城苍火突然将上半身探到车窗外，一梭子子弹扫翻了后方的一辆黑车！
黑车轰鸣着，翻滚着，撞断了高架桥的护栏，在半空中轰然炸裂，夹带着烈焰的碎片四下飞散，高架桥上原本有条不紊的车流瞬间大乱。
“你干嘛！”安灵大叫着躲开了一辆从侧面撞来的飞车。
“开始了。”西城苍火用令人眼花的手法刹那间换好了新弹夹。安灵用眼角余光看去，忽然颤栗了一下——西城苍火的眼神已经变得异常冰冷，仿佛一条咬住猎物喉咙的狼。
这就是将要迎接杀戮和鲜血的佣兵吗？
“不要走神！别减速！”西城苍火又喊道。安灵回过神来，急忙握紧方向盘。
#“注意！注意！对方手里有上个世代的单兵武器！”#
#“以火药为基础的杀伤武器！金属弹头！”#
#“张开动能屏障！”#
#“散开！散开！”#
#“自由开火！”#
同样的训练有素，剩下那三辆黑车里的人立刻用对讲机进行了情势分析和战术部署。
西城苍火再次探出车窗朝那些黑车扫射，但子弹却都被一层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屏障弹开。同时黑车上的人员也探出车窗，用手里先进的光能武器向这里扫射。
西城苍火迅速钻回车厢将安灵的脑袋摁低，一簇簇高能光束直接洞穿了后车窗和前车窗，留下一个个手指粗细的圆孔，端口光滑。安灵尖叫着，却没忘了抓紧方向盘和大喊“弟弟趴下”。
安阳应该是在逃亡过程中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这家伙乖乖地趴着，不哭不闹，十分值得表扬。
高架桥上的车辆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胡乱逃窜起来，给西城苍火和追击者的行车都造成了很大的阻碍，西城苍火左手抓住方向盘，帮安灵躲过了好几次极其凶险的撞车。
前方忽然迎来一个大弯道，因为角度关系对方的扫射暂时停止。西城苍火拍拍惊魂未定的安灵：“你好好开车，对方的车辆有动能屏障。”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手动操作。”
“啥？”
“不要减速！”
西城苍火忽然爬到车顶，把嘴里的棒棒糖换了个位置，然后纵身向距离最近的那辆黑车跃去！
黑车上的人并不明白该举动意义何在，直到他们看到西城苍火脚底开始出现青蓝色的力场阵列时，他们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已经太晚。
#“注意！这个人是意念场能力者……”#
西城苍火猛然落下，他脚下的那层力场阵列以万钧之势直接压爆了黑车的动能屏障，压扁了车身。钢铁机器瞬间变成烂铁，高架桥路面上也展开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停车！”#
#“这个距离不可能！”#
#“那就撞过去！”#
剩下那两辆黑车里的人已经慌了，干脆加速撞了过去。
但只见西城苍火扔掉弹匣已空的U-9冲锋枪，抽出腰间的长刀。他周身泛起的力场阵列迅速聚集到了寒光闪闪的刀刃上，没有躲闪，他直接冲向了那两辆车。电光花火之间，车里的人只觉得寒光一闪，回过神来时他们的车已经裂成两半，而那个少年则在他们的后方保持着挥完刀的姿势。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说任何话，两辆黑车都轰然炸裂。少年的脸被火光映红，却依然一片肃杀。
安灵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切，她终于明白，那个少年眼中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因为，他真的很强！
这一切只在一瞬之间，西城苍火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起跑，从护栏上一跃而下。这个大弯道是螺旋下降的，西城苍火这一跃正好落到了弯道彼端的安灵开的车上，但这次动作很轻柔，安灵甚至没有感觉到车体的晃动。
西城苍火三两下钻进车里：“继续开！”
“呃……之前怀疑你真是对不起了……”安灵万分惭愧，同时万分欣喜。
只要有西城苍火在，她和弟弟就能安全离开，绝对的！
“大哥哥好厉害哦！”安阳算是彻底迷上西城苍火了。
“你刚才也很厉害，十二岁遇到这种场景竟然没哭的，除了我自己这怪物我就不知道还有谁了。”
似乎刚刚的战斗让西城苍火心情不错，这家伙竟然多说了几句。
气氛暂时缓和下来，安灵心情舒畅起来：“就这样一路赶到航空港！”
“早着呢。”西城苍火却直接泼了一桶冷水下来，“刚才的只是先锋罢了，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我并不清楚，另外猜得没错的话，天洛三大佣兵团都不会出手干预他们对你的追杀。”
“哦……”安灵只好继续小心开车。
高架桥并不能直达航空港，路线上有一段必经的商业街。飞车向前飞速行驶着，同时远方的一片建筑群越来越近。
……
与此同时，天洛城防署的卫星监测系统即时提交了一份武斗报告，由高架桥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也被尽数上传。
工作人员熟练地处理着各种信息，天洛并不是绝对安定，这样的武斗事件经常发生，大多是外地的佣兵团的利益斗争，总是能被及时停息。另外根据《佣兵法》，持有佣兵执照的人在天洛开枪是被允许的，总会有任务是在天洛执行的，只有A级安定区禁止一切武斗。
“报告署长，西四环高架桥发生中等规模武斗，双方的佣兵身份都已经确认。”
署长韩新川是远海的人，海平南给他交代过候风佣兵团的事，所以他马上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是候风佣兵团吧，只要没有伤及平民，随他们去。”
情报员敬了个礼，正要回到电脑前时，韩新川忽然又叫住他：“等等，双方？除了候风还有哪一方？”
“呃……是一个少年，”情报员有些为难，“监控系统扫描了他身上的佣兵执照，根据反馈来的信息他的佣兵身份已经通过验证，只是……找不到他的隶属……”
“找不到隶属是什么意思？”韩新川看着情报员支支吾吾的样子有些烦，索性推开他自己手动调出了那份刚验证过的佣兵信息表。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娃娃脸，韩新川吃惊之余仔细一看，隶属一栏为空。
竟然是个自由佣兵！
“你们立刻密切监控这个人的行动，另外给我搜集这个小子的资料，越多越好！”
韩新川立刻下达了命令，然后急匆匆地离开监控室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必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海平南。
三大佣兵团在城防署都有自己的人，这段时间里，这个消息很快被三大佣兵团的首脑所知晓。
海平南沉吟良久，回复道：“自由佣兵的话谁都管不着，我们不管候风佣兵团，当然也不能管他，否则外人怎么看我们？”
金世图则比较着急：“那个丫头还是找到了傻到肯帮他的人吗？能力者？自由佣兵？陈璲干嘛去了？让他给我亲自上！”
唯一比较冷静的便是林成森，这个罪魁祸首此刻刚刚摆好一局象棋，黑子阵容严整，而红子却除了一个帅，一个士，就只剩下敌阵前的一个兵。黑子先手，三卒过河，林成森却捡起红色的兵一个横扫将它们全都撞下了棋盘。
“到现在为止还不错嘛，大侄子。”
林成森弯起眉毛，毒蛇般地笑着。
……
……
“第一小队的人已经失去联系了，之前他们已经发来联络说发现了目标，但才过了几分钟就……”
陈璲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想自己汇报情况的手下，忽然拔枪爆了他的头。
出发后陈璲按照属下的建议将队伍分成两部分，准备从两头堵截目标所在的高架桥，谁知道先遣部队的反馈竟然是这个。
“连个联络工作都干不好。”陈璲环视四周的手下，“失去联系？还能被干掉了不成？被一个丫头和两个臭小子？”
手下们自然了解陈璲的脾气，其中一个急忙劝慰道：“说不定是通信故障，但现在我们的确是把他们跟丢了。当务之急是请团长亲自去下一个节点埋伏……”
“烦死了……”陈璲很不耐烦，其实他根本不屑于执行这个任务，在天洛规矩很多，杀人杀不爽。虽然金世图那边老是在催，但他觉得派几个手下就能打发了这个任务。结果自己的手下都这么窝囊，说到底还是得自己亲自出手。
“二、三小队跟我去截住他们，剩下的人去航空港等着！”
“是！”
……
……
天洛的商业区在早晨八点多已经人来人往，今天是周日，他们大多是来逛早市的——或者是昨天玩个通宵刚刚走出酒吧和KTV的。安灵开着车驶下高架桥，不得不放慢速度来礼让行人。
“这里要放慢速度我也考虑进去了，不会误了航班的。”西城苍火说着又装填好了一支U-9。
“没事的，我相信你。”安灵专心地开着车。
西城苍火忽然皱皱眉头，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好几辆黑车。安灵也敏锐地发现了它们，立刻又紧张起来。这里行人这么多，没办法加速，眼看着就要被他们给追上，情况很不妙。
“你和你弟弟吃过早饭了吗？”西城苍火忽然问。
安灵愣了一下：“啥？”
“到前面那个快餐店前停一下，给你弟弟买份早餐，他这个年纪饿肚子不好。”
“……现在不是买早餐的时候吧？”
“快去。”
西城苍火说着吐出嘴里那根已经秃掉的棒棒糖杆子，又剥开一支新的含上。
安灵只好在快餐店前停车，拉起弟弟快步走进店里。那些黑车也停下来，上面走下数十名黑衣大汉，站成一个扇形包围了这个快餐店的入口。西城苍火走下车，挡在这个扇形队列的前方。
看着西城苍火的背影，安灵尽量让自己冷静，握紧安阳的手：“西城哥哥要工作，我们先买早餐。”
#“报告团长，已发现目标！”#
#“各单位注意，那个少年有抵抗意图！”#
陈璲听了一遍内部通讯，冷冷地下令：“我马上过去，继续挡道的话杀掉那个傻瓜，公主和皇子留着，不过嘛只要活着就够了。”
内部通讯里立刻传来一阵冷笑声。
进入商业街后陈璲的人分头寻找目标，陈璲则先去买了杯酒喝。这次的人手是上次的五倍还多，对方绝对跑不掉了。
“没想到这个公主还挺不好对付的……”陈璲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着。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街上的行人都浑然不觉。
黑衣大汉们看着眼前这个平静的少年，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
“小子，不想死的话就滚！”
西城苍火看了那喊话的黑衣人一眼，用商量的语气问道：“那个……能出了商业街再开始吗？我们双方都在执行任务，在这里实在不好办。”
“执行任务？”
黑衣人们都一愣，然后全部爆笑不止。
“这小子什么意思？”
“任务？他的意思是……他是个佣兵？”
“他要跟我们动手吗？”
“哈哈哈哈……”
“哎，我们就想在这里开始，你要把我们怎么样？”
黑衣人放肆地狂笑着，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一些路人也听到了谈话的内容。不远处一家酒吧门口的两个身着天洛公立学园制服的女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那个人我认识，也是我们学园的。”
“什么？”
“他呀，老是整天吹嘘自己是什么自由佣兵。这不，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自由佣兵？开什么玩笑！他那个年纪当上佣兵就已经够吹牛了……”
整条街的人都在取笑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少年。
然而，一声枪响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
西城苍火从风衣下抽出一把U-9，直接将自己前方的那个黑衣人爆头，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就开始喽。”
整条街先是陷入死寂，而后立刻大乱，路人立即远离西城苍火和黑衣人对峙的区域。
黑衣人作为候风佣兵团的成员到底训练有素，他们迅速散开并开始交叉火力——
#“自由开火！”#
#“注意以快餐店内的目标为优先！”#
#“注意不要伤及路人！”#
在这里开战，不违反佣兵法，但必然会被密集的人群影响——黑衣人到现在才明白西城苍火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人家很讲情理，他们却如此没心没肺。
但对方只有一个人，击毙他，一了百了！
一时间，无数道高能光束同时射向西城苍火。但这家伙忽然抽出了自己的长刀，在身前划出道道寒光，竟弹开了所有的光束。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空出一只手接过那把U-9，两记准确的点射瞬间将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爆头。
“从现在起，”此刻的西城苍火瞳孔缩小，杀气逼人，“想从我身边过去，就得死。”
黑衣人们迟疑着，负责指挥这几个小队的人躲在后面气得吼了一声：“怎么？就这样回去见团长，一样是死！对方就一个人，拿的还是上个世代的武器。敢回头的老子毙了他！”
黑衣人们无奈地互相看了一眼，都咬咬牙下狠心向前冲去，毕竟他们干的是拿钱流血的活儿。他们的目标是安灵姐弟，而西城苍火显然不好对付，所以他们想迅速绕过西城苍火去抓捕安灵姐弟。
西城苍火收起长刀，双手持枪。单兵动能屏障发生装置很贵，这些人不是都会装备，而装备着的恰恰是那些躲在后面的干部们。
一时间，密集的惨叫声响彻商业街。躲在后面的那些干部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几秒间，西城苍火高度移动着，躲开了所有的攻击，同时送上一颗颗致命的子弹，不是命中心脏就是爆头，像死神一般冷酷地收割着生命。冲上前去的黑衣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被削减着，空气中飘满了血花和子弹壳……
是kill zone!一个人制造出的kill zone！
快餐店里的人都看得呆了，没有人敢在此刻离开。安灵强作镇定，她走到柜台前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这是我雇的佣兵在执行任务——给我来一份儿童套餐。”
服务员盯着安灵看了一会儿，急忙将一份套餐打包：“欢迎光临！”
服务员出了一身冷汗，脸上堆满了吓出来的笑。
没等指挥负责人反应过来，屠杀已经结束。冲上前去的黑衣人已经死光，他们的尸体在西城苍火前方堆成一个扇形。鲜血已经浸润了柏油路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而西城苍火无论如何移动，始终没有离开快餐店门前太远。
冲上前去的几十个人，硬是没有一个突破这一个人的防线。
这……这得是重火力点才能制造的效果吧，这是何等可怕的技术……指挥负责人彻底呆住了，但不一会儿他忽然咬咬牙：“剩下的人都有动能屏障，那个家伙拿的是上个世代的武器，技术再好也不足为惧！”
剩下的那七八个人周身都被一层蓝色的屏障包裹着，他们各自咽了口唾沫，举起武器冲了过去——
西城苍火忽然扔掉手中的枪，抽出了自己的长刀。
——早该想到的，不是所有的刀都能弹开高能光束的，只有晶体合金铸造的刀剑和盾牌才能抵抗光能武器的攻击，而它们一般是能力者的武器。能力者的意念场可以给晶体合金充能，充能后的刀刃，动能屏障也挡不住。
已经太晚。
为了重振士气，指挥负责人冲在最前，也最先被那刀刃的威力所波及。缠绕着青蓝色力场阵列的刀刃直接斩碎他的动能屏障，准确地割开了他的喉咙。刃锋猛地一转，斩下了另一个黑衣人准备开枪的双手，然后顺道挑开了他的胯部大动脉。刀刃继续向剩下的黑衣人游行，温热的鲜血溅到冰冷的刀刃上，溅到西城苍火身上，而后刀刃入鞘。
一切，不过在几秒钟之间。
冲过来的那七八个人在西城苍火身前堆成一个新的、较小的扇形，至此，全副武装的几十个人全军覆没。
围观的路人面面相觑，他们先前还在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会不会死得很惨，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许多路人空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西城苍火用衣领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正准备转过身时，忽然眼前被什么闪了一下，同时听到“咔擦”的一声。
不远处刚刚用手机拍完照的两个女生接触到西城苍火的目光，立刻吓得退了一步，其中一个急忙解释道：“不拍下来我怕他们不信！”
这两个女生正是先前酒吧门口那两个，西城苍火的突然爆发直接把她们吓懵了，但是她们还是没忘记用手机录下全程，最后拍个照片。
西城苍火没理她们，重新坐回车里。安灵姐弟这时刚好从快餐店里出来，她们排队买快餐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结果西城苍火这边就已经结束了。
“你们吃，我开车。”西城苍火坐在驾驶座上说道。
安灵看着这个一身鲜血的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西城苍火发动了引擎，忽然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人。
陈璲端着杯酒，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么回事？”
就是他！安灵忽然攥紧拳头。自己的杀父仇人，就在前面！
“这群饭桶……”陈璲看着自己手下的尸体，手上青筋暴起，酒杯猛然被他捏碎。他恶狠狠地转过头，马上就发现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安灵，接着他就看到了满身血迹的西城苍火。
是这个家伙？陈璲立刻本能地伸手去掏枪——
“快……”安灵急忙喊道，他知道陈璲的实力。但没等她喊完，西城苍火忽然一踩油门，飞车直接窜出去，撞飞了陈璲，然后大大咧咧地开出了商业街。
安灵长长地舒了口气：“太险了，那个人很厉害的。”
“嗯，一个能力者，我能感觉到他的场。”西城苍火轻描淡写地答道，“商业街人太多，在那里实在不适合跟他动手。”
看着西城苍火轻描淡写的样子，安灵很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他可是世界排名第107的陈璲！”
“107！？”西城苍火吃了一惊。
看见西城苍火的反应，安灵的心又沉下去：“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你的世界排名是多少？”
安灵问这个问题，是想让自己更踏实一些，就算说出来比不上陈璲，自己对逃离的凶险程度也好歹有个预期。
西城苍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我咋知道，六年没管过，应该掉到很后面去了……”
他又一脚踩在油门上，引擎猛然轰鸣，飞车驶入一条城内高速，向航空港的方向飞驰而去。
……
……
陈璲慢慢爬起来——飞车撞来的那一刻他展开了力场屏障，只是被撞得翻了个跟头，并没有受伤。街上的行人有不少知道陈璲的身份，但看着陈璲狼狈的样子他们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此刻的陈璲只觉得牙根发痒，他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杀了他的人，还害他出丑！一定要抓住他，先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家人凌虐至死，再把他剁碎了扔去喂狗！
而此时陈璲的电话又响起来，他没好气地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金世图焦急的声音：“抓到了吗？”
“没呢！跑了！”
“对了，最新情报，那个丫头雇了一个佣兵……”
“佣兵？哪个佣兵团的人？”陈璲直接吼起来，“他妈的，你不是说没有势力会插手吗？我已经损失了一半多人手了！”
金世图沉默了一段时间，答道：“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这个人是个自由佣兵！”
陈璲愣了一下，忽然仰天大笑：“哼！看来这段时间老天真是跟我过不去啊，为了整我竟然连已经绝种的自由佣兵都弄出来了！”
“情报失误，这是我的责任。”金世图的声音很急切，“别泄气，你可是天洛周边公认的新人王！这个航班刚好要负责托运我们钢岩商会提供的一批贵重物资，我找借口延迟了发货，天伦航空公司允诺等我们半个小时。在多出来的这段时间里，绝对要干掉他们，拿到矿图！”
“矿图，矿图，哼！”陈璲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钻进自己的手下留下来的车里，“老子只管先宰了那个小子！”
引擎猛然轰鸣，黑色飞车绝尘而去，差点撞到几个行人。
陈璲拨通了内部通讯的号码，朝着电话那头的手下喊道：“那几个人就要到航空港去了，拼了你们的命也要拦住他们！给我留着那个小子的活口！”
……
神木佣兵团的团长办公室里，林成森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黑子已去大半，但作为精锐的炮和车还各留有一个，而将竟然飞出城池，直奔红黑交界而去。红子的局势基本没变，那个强势的兵仍然挡在所有黑子前方。
林生森忽然努努嘴，从抽屉里取出一枚西式象棋的战车放到黑子的一方。
“下一步就是这个喽，不过呢，还是够呛。”
他站起来，披上一身青色的风衣。
“该去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