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穹（十三）
西城苍火愣了一下：“我？”
“这一点我相信你那边的那两位应该都想到了，”卫斯理看着高文和四月说道，“如果我没料错的话。”
高文和四月都没有说话，他们当然知道卫斯理在故意挑拨离间，但是卫斯理说到的那些事情偏偏又是令他们最怀疑彼此的事情。他们在谨慎面对卫斯理的同时，对彼此的戒备也越来越重。
“他指的是什么？”莉莉丝担心地问道。
高文沉默了很久，忽然微笑起来：“这样下去不行啊，完全是这个小子的节奏，我们不妨坦诚一点，银虎。”
四月眯起眼睛：“哦？”
高文看着卫斯理那挑衅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刚刚那艘飞船的准入机制很奇怪，简单来说，只要有兰斯洛特家族的人在场，就准许进入。”
“什么？”莉莉丝和西城苍火都大吃一惊。
“那么银虎阁下，”高文转向四月，“你瞒着的又是什么事情？”
四月将眼睛眯得更紧了，良久，他说道：“就我从上级那里得到的命令来看，苍火就是第二艘飞船的通行证。”
“那这样的话，我的猜测基本上就说得通了。”高文的面色凝重起来，“苍火是下一艘飞船的通行证，因为他有林家人的血脉。”
卫斯理由衷地鼓掌：“你看，要是你们着两个阵营不整天勾心斗角的话，很多事情早就搞清楚了！”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莉莉丝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这两艘原本用来对付那几个家族的飞船，到最后是被这几个家族的人控制了？”
得出这个推论并不难，显然是兰斯洛特还有林家人分别控制了一艘飞船后，才把准入机制修改成了这样。但是联想到那些空的弹舱，在场的人都有一些很不好的预感，他们都意识到自己开始接触那个断代史的真相。
“照此推断下去，最后的结果可能很难让我们接受。”高文说道。
“废话太多了！”西城苍火忽然吼道，“我们的任务是炸掉这两艘飞船吧？现在炸掉了一艘，还有一艘，就是这样！”
说完西城苍火转身来到救生舱的控制台前，操作它靠近剩下的那艘飞船。其他人看着西城苍火，都没有说话。西城苍火的话他们无从反驳，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西城苍火那样干脆。
飞船检测到有救生舱靠近后，立刻打开一道舱门将救生舱接收，在经过与之前登上第一艘飞船类似的过程后，众人安全通过身份验核，登上第二艘飞船。
但是这次卫斯理三人没能溜走，在登船之前高文强行对他们进行了缴械。登船后高文一直将他的朗基努斯端在手中，卫斯理三人都明白高文凭借自己的枪法和那杆长枪，根本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溜走，只好乖乖地作为俘虏呆着。
“这个怎么办？”莉莉丝指着救生舱内的弹舱说。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艘飞船上的人在救生舱内专门设置了一个弹舱，这个弹舱里的核武器还在。
“只要这三个人还在我们手里就行了，”高文说道，“这个留在这里，我们不了解核武器，随便乱动说不定会出问题。”
卫斯理回头看了一眼弹舱，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别管那个了，反正最后都要毁掉。”西城苍火站在通道入口说道，“找到主控室，设置自爆程序，乘坐救生舱离开，就这样！”
……
……
“他们已经登上第二艘飞船了，具体信息正在回传！”
“新罗马的舰队已经沿着南部海岸行进到了伊坦利安附近，不过三叉戟方已经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很好！”亚瑟勉励道，“继续跟进！”
情报室内的大屏幕上一直在滚动着各种各样的实时信息，航天飞机被毁掉后，西城苍火他们通过简易的通讯器与地面上保持联系，只能传回声音信息。此刻中央大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是伊坦利安附近海域的卫星图像。
在确认新罗马选择奔袭伊坦利安那一刻起，大天使就朝罗兰派出了自己的部队，新罗马注定会腹背受敌，但是即将在伊坦利安展开的战斗令亚瑟很担心。伊坦利安远在数百公里之外，亚瑟根本无法触及，总是心神不宁。
“但愿一切都能按计划来……”
……
……
此时在新罗马舰队的旗舰上，凯撒独自一人站在舰首的甲板上，望着前方的海面。新罗马的佣兵都知道他们就要到达伊坦利安，个个神情严肃。战舰的所有武器系统都已经就绪，只待敌人到来。
凯撒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我能读到，你自身欲望的涌动。”
“谁？”凯撒猛地转身，却发现身边没有任何人。出于尊敬或者恐惧，船上的人都不敢靠近凯撒本人。
“是我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凯撒这才发现这个声音来自于他脑海深处，“我就在你的意识里，你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你又想来夺取我的身体吗？”凯撒冷冷地说道。
“这个看情况，我不介意让你自身的意志再演化一段时间，我喜欢观察这种演化的过程。”
“乖乖地把力量给我就好了。”
“哈哈，你真的不会掩饰自己的贪婪。”那个声音忽然变得冷厉起来，“但是你用来交换力量的祭品最初就说好了，我得提醒你一下，到时候可不由你来决定给不给我。”
凯撒攥紧了甲板边缘的护栏：“我不在乎代价，我把我当初想做的事情做完之后，随便你拿，现在这个身体还是我的！”
“还是你的？”那个声音冷笑起来。
凯撒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无数画面从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充满了鲜血、尸体、杀戮的场景依次出现，他一瞬间仿佛经历了很多人经历过的事情，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而后又渐渐幻灭。
凯撒趔趄了一下赶紧扶住了护栏，大口喘气：“刚刚……刚刚那个是什么？”
“我说过，你的灵魂会慢慢变成我的一部分，”那个声音没有直接回答凯撒的问题，“这个过程并不是你能控制的，即便你成功压制了我一次，但是你的意识还是会慢慢变成我的一部分。”
